李守岁点起了炭火,将茶壶放在炉架上,取出一些茶叶,将茶叶碾碎,放进茶壶,接着依次放入葱、姜、橘子皮、薄荷、枣、盐等一起煎煮。
说起来加入了这么多的调料,煮的茶早就失去了茶叶原本的味道,现在更多人更喜欢泡茶,享受茶叶本身的清香。
像李守岁这般煮茶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到现在,煮茶变得越发小众。
煮茶和泡茶不同,但都属于茶的饮用方式,都有属于自己的手艺,这两种方式,老师都曾研究过,但对李守岁来说,都是一窍不通。
以前老师在一元茶庄的时候,教导过众弟子,但是李守岁对茶道不感兴趣,对茶来说,最了解的还是自己的小师妹左雯君,跟着老师煮茶、泡茶,练就了出色的手艺。
甚至老师亲手写的《茶经》也是自己这个师妹研究地最透彻,只是,这一次见到这个师妹,估计茶艺已经退步了许多。
至于李守岁煮的茶,只是将众多调味料一锅端地放进茶壶乱煮一气,实在谈不上技术和艺术。
将茶壶中煮沸的茶水倒进面前的茶杯,李守岁看着朱讯,缓声说到:“先生,讲将前因吧。”
同时,李守岁也倒上一杯茶水,放到朱迅面前。
看着眼前这杯茶,朱迅也是一脸黑线,右相这弟子也是有些奇怪,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入口这茶水。
不过,双方都没有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朱讯低头思索片刻,开口说到:“故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李守岁坐下,低头对着滚烫的茶水吹了吹气,说道:“不着急,慢慢说。”
朱讯抬头看着李守岁,开始说起了这十多年前的事:“十年前,我还是翰林阁一品学士,当年是当今君主初上任的日子。
你应该知道,当今君主是临危受命,上任君主死的不明不白,政治混乱。
各路人士都恨不得从中分一杯羹,导致那段时间人命如草芥,君主一脉几近被掏空权势。
当然君主之下的王都也是混乱至极,再加上当时是王都百年不遇的荒灾,可以说整个王都就是一堆烂摊子。
但是当今君主硬是靠着修士的势力从混乱中破局而出,找到一条治国之路。”
李守岁点点头,这些老黄历,自己在翰林阁的时候就已经滚瓜烂熟,那段时间,是整个王都最黑暗的时候。
朱迅继续说道:“作为当时翰林阁一品学士,当初也是为了填补都察院的职责空缺,大都干着一些当今都察院的活。当然我也是,顶着翰林阁学士的头衔,干着都察院的活。”
都察院,这是王都负责调查修士的部门,当然,从一开始王都修士不多的时候,由朱迅这一类普通人调查,往后发展,逐渐修士占了大部分,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面对修士还是勉强了一点。
朱迅倒是没有解释这些东西,对于这些东西,和右相接触最深的李守岁知道的不比自己少。
顿了顿声,朱迅继续说道:“事情就发生在一次都察任务的时候。
当初,我们收到线报,距离王都一百公里的有修士的线索。
当时的王都不像现在,当时王都修士稀少,所以靠着修士平定乱局的新君主对修士极度重视,但是因为重视,所以很多人试图浑水摸鱼,欺骗王都,所以这种情报一般都是都察院先查清楚,查证属实,就由王都出面进行招揽。xiumb.com
我们当初就是作为探查的人员,去到了那里,丰村。
就在那里,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最恶心的人性。”
李守岁说道:“丰村事件,那个被屠掉的村子。王都绝密档案,涉及此事件的官员数十,无一幸免。为何会被屠村,原因不明,被列为绝密。”
“是啊,丰村事件。那里对一些人来说就是地狱,被屠掉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当然不敢把原因公布,这是整个王都的耻辱。”朱迅双手抱头,痛苦的抱着头,泪流满面。
平复了些许,继续娓娓道来:“收到线报那天,是一个阴天,那时候王都各地都有修士活动的身影,所以对这次丰村的调查我们也是按照正常的步骤来,一大早我们就赶去了丰村。
但是,当我走进这个村子的时候,一切都显得不正常,那些村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整个村子就像藏着巨大的秘密,虽然表面一片祥和,但是总感觉哪些地方不对。
作为王都派来的都察人员,我们也是享受到当地官员的款待,这是一个正常的接待流程,但是他们真的太热情了,我们被带到当地最豪华的酒楼,一直从早上待到晚上,席间山珍海味不断,美人歌舞不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魔咒,我们真的就在那个酒楼待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才从酒楼出来。当然这些我们都能够理解,丰村当时算得上王都比较富饶的村子,丝毫看不出经历了荒灾的样子。
第二天我们开展调查的时候,村民也很配合,唯一有价值的线索,还是荒灾那几年。
按照村民的说法,他们在荒灾那几年过的其实并不难,因为当时来了一个女人,替这个村子消除了荒灾。她可以凭空变出水源,给村子的地灌溉,也可以放出火焰,消灭泛滥的虫灾,甚至更神奇的是她能够放出一种令作物飞速生长的青色能量,当时丰村的人,哪见过修士的手段,所以他们将女人奉为女神,视为上天的恩赐,将女人供奉来起来。只是据说,在荒灾后,这个女人就神秘消失了。
按照村民的描述,这就是一个女性修士,当时王都的荒灾特别严重,各地也不乏有发善心的修士出来为生民解决灾害,这也是都察院最常见的修士的信息,所以我们当时也是按照这种情况开始撰写报告,准备返回都城。
随后我们也是去看了当时这个女修士居所之处,出于对未知的敬畏,村民将这个居所保留的还算完整,通过对现场的还原,我们推测,当时这个女修士应当是受了伤意外来到这个村落,因为居所很多修士专用的疗伤的药物。这个修士应当是借着疗伤之时,顺便解决了丰村的荒灾。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应当是修士的敌人追来,所以这个女修士不得不离开丰村,避免造成村民的伤亡,调查到这,一切都逐渐明朗。
调查到这,也算是完成了都察院基本的工作,但是我作为翰林阁的学士,习惯性的在丰村到处走走看看,为自己的学识文章积累素材。奇怪的是,不管走到哪,我一直都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这个感觉就没消失过,当然,这也是正常,毕竟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村落中到处逛逛,也会引起一些注意,我也就没太在意这些。
丰村说起来也算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地方,有很多王都都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据说是全是当初那个女修搞出来的。比如,巨大的水车,悬浮的雕塑,几乎肉眼可见的庄稼生长速度,还有奢华的酒楼,整个村落就像是一台机器,在高速的运转。
若是只到这里,那么这个村子看起来一片祥和,焕发着勃勃生机,都察院的工作也就可以告一段落,我们一行人也就准备返回都城,虽然没有找到修士,但是这也是常态。入夜,我们也是在酒楼准备安睡一晚第二日启程返回都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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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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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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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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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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