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
“……”
小土默了一下。
虽然觉得他们两个都脑洞可能并没有接在一起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果然还是微笑着答应比较合适吧?
这样想着,小土仰起头笑了一下:“嗯,我相信你。”
——她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粹。
豌豆和君希弥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用眼神完成了托付与被托付的交流。
然后小土就和君希弥两个人趁着月色连夜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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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汴京城外停了下来,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君希弥身陨,青荷自杀,只有那时候接应两个人的另一个人拿着东西安全离开。
这一世……
小土微眯了眼睛,眺望着远处看起来巍峨又壮阔的高大城墙。
她将全部头发尽数扎起来,束在身后,发上连一个首饰都没有戴,身上只穿着一件性别特征并不十分明显的深青色短打,在夜色的猛然看起来几乎能融进这一片黑暗里。
君希弥打扮和她类似,一件深褐色的短打,头发却是束在头顶,清清爽爽一丝多余的发都没有留下来。
——他原本一开始是用发带将头发扎起来的,可是后来却被小土将发带要了去——说是当做曾经认识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证明,作为回报,小土难得的以自己积累多年的手艺烤了一次鱼。
君希弥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明所以的。
可是,虽然他心中决定一定要护着这小姑娘的周全,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再加上小土之前说的那些话听在他耳中简直就如同诀别一样。
从刚认识时,这个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印象由一开始神秘,到后来的冷漠诡异,再到后来亲眼目睹到她对豌豆的信任以及她们两个人之间那种旁人完全插不进去的亲密无间的气氛。
当然最让他迷惑又忍不住羡慕的,则是这个姑娘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条件下,竟然都能毫无阴霾的对人露出笑容。
——那个样子,就好像这世上再困难的事情,都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一样。
君希弥时常觉得,如果能一直看着她的笑容的话,他心里就莫名能生出无限的动力。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前途完全不定,可他依旧想要护着这个人周全。
不为别的,就只为能一直看到这绚烂的笑容。ωωω.χΙυΜЬ.Cǒm
——毫无疑问,读作“青荷”写作“小土”的这个姑娘在他心目中已经完全留下了一个不一样的印象。
他从小到大完全没有见过性格是这个样子的女孩子。
而唯一的一次见识到,并且似是而非的产生了好感的对象,却是似乎要在这一次事件中说永别的意思。
这样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莫名就选择了将发带交给了小土——如果真的是永别,那就当是自己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吧。
他并没有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当然,就算他不说,小土也不见得就是一无所知。
总之,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这两个人在摸黑吃完烤鱼又休养生息了一番之后,平静至极的站在了汴京的城墙下。
小土仰起头,城墙上一片黑漆漆,甚至连惯常的,本应该守卫在城楼上的卫兵都不见一个。
她视线向上粗粗扫了一眼,就侧头朝着君希弥笑了起来:“哦呀?看起来咱们的运气着实是不怎么样呢。”
君希弥回望了她一眼,脸上忍不住就带出一些苦笑的意味:“确实。本以为最起码趁着夜色应当是能混进去的,却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小土接道:“却没想到人家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等着我们呐。”
“太平王府。”
她念了一句“太平王府”,君希弥悚然一惊:“你知道?”
他说着也不待小土回答就忍不住又苦笑了起来:“你应当知道,我早是该想到的。”
——这姑娘原本就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活在花街的可怜女子而已,这一点在之前短暂的相处之中他也早就有所察觉。
相信陈杰豪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奇异之处,因而才不动声色的想要将她和豌豆两个人隔离开来。
从某方面来说,陈杰豪做的相当成功,或许这其中也有这姑娘自己异常配合并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缘故,总而言之就最后的结果而言,陈杰豪是真的已经将这两个人之间划出了一道裂缝。
在他们离开之前,她们的关系已经显而易见的不如一开始那么亲密无间。
君希弥偶尔会觉得难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些人的缘故的话,就算这姑娘现在还生活在花街之中,可是以她的能力,如果真的想要出来的话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吧。
那么,她和豌豆也依旧是那样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相依为命的感情。
——那样令人羡慕的感情啊。
君希弥叹了一口气。
小土抬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没关系,也不会再更坏一些了。”
她从怀里悉悉索索的掏出了一个帕子,帕子里面包着的,正是他们此行要送去应天府的信。
她将帕子在手中朝着君希弥晃了晃,帕子就在她手中,当着君希弥的面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两个。
这姑娘脸上的表情在月色下显得影影绰绰其实看的并不清晰,可君希弥莫名就看见了她完成月牙儿一样的眼睛,极好看。
“你怎么……”
他惊讶极了,虽然有些理解她的意思可是果然还是相当的在意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土笑了一下,将其中一个信封塞在了他的怀里,声音中也是带了三分笑意并三分狡黠。
“你猜,这里面哪一个是真的呢?”
君希弥手指紧了紧,只觉得手中捏着的东西似乎是有些烫手。
——并不是因为这东西是非常重要的,能扳倒太平王的证物,而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然后落在了手中那白色的帕子上面。
这是一张极简单的丝质手帕,白色的,并没有任何花哨,只有角落里绣着一朵小小的青荷,真的是极小,一不注意就能被忽视过去的那种大小。
要真说起来,君希弥自己的帕子看起来都能比这个帕子更花一些,可是……
这是他首次有点儿动心的姑娘给他的帕子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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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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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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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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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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