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刚刚被击沉入江之际也突破外景,吊住了他一命。
但光保命不够,还得杀敌。
沈法兴能借助杨素雨势,如何力敌?
杨遇安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自己也去借势。
他本体外景“花田”五行属土,与水相克,已成定局,无法借势。
但他分身仍有机会。
于是他外显了琼花之景。
不单单因为这是他最深刻的内景。
更因他这琼花之景,源自肝主,五行属木。
水能生木,便能借势。
漫天花雨,正是他借助柱国大能之威,临时外显的宏大内景之像。
正如沈法兴刚刚远超自身境界的那一刀。
“来而不往非礼也,刚刚我接了沈族长的一刀,现在还你一剑。”
杨遇安放下花,抽出了“云从”。
剑身绷直的瞬间,瓢泼雨势为之一凝,而后加速坠落。
沈法兴悚然发现,水刀只凝聚了一半就无法继续。
漫天雨点,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晶莹小白花。
……
灵塔上。
“花花,好多花花!”
第五念念挥舞粉嘟嘟的小手去抓飘入窗内的小花,就像小猫扑蝶,玩得不亦乐乎。
陆双与程莺莺望着花下的少年,目光或是羞涩,或是狂热,都渐渐迷离。
陆馆主凝视着漫天花雨,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伟力,老脸跟着笑成了花。
……
江都南郊。
柳师师哭喊着女儿的名字,以泪洗面,
第五观主不停劝慰妻子,心中苦意却无处发泄。
直到一朵小白花落到跟前。
“这花……咱们女儿有救了!”
第五观主想起一些糊里糊涂的往事,忍不住惊喜大叫。
柳师师不明就里:“谁救念念?”
“后土娘娘!”
……
江都北郊。
天子车驾在树下避雨。
雨势阻归途,杨广并不懊恼。
反而想起去年秋天水殿龙舟下江南的盛景,想起曾经在江都隐忍奋发十年终于赢得天下,一时诗兴大发,在纸上写下两句诗——
舳舻千里泛归舟,言旋旧镇下扬州。
“江南,才是吾心所归之处啊。不知何日方可再来……”
杨广感觉意犹未尽,提笔蘸墨准备接下去。
就在此时,车窗外传来阵阵惊呼。
……
“这是什么花?”
扬子津渡头,杨昭在柴绍等人的搀扶下登岸,一抬头,漫天莹白映入眼帘。
“大概是,城中传闻的仙花?”
柴绍不太确定,扭头望向汇合过来的杜、魏、秦、尉迟等人。
后者也纷纷摇头。
“原来是遇安的花啊,看来他已经自行解决麻烦了。”
杨昭得不到肯定答复,反而自己作了结论。
“殿下,是否立即动身去向至尊复旨?。”柴绍请示道。
“不急。”杨昭摇摇头目光转向上游,“比起郭臻这些许麻烦,我现在反而更担心遇安不回来了。”
……
轰。
水刀凝聚如山,倾倒亦如山崩,在江面上炸出层层浊浪。
不久,浪势退去,云散雨歇。
花与树,剑与刀,青年与中年,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一片廓清的江面,天高水阔。
仿佛刚刚一战,只是一场梦。
“堂堂大族之张,中开府强者,居然就这么一剑毙命,还真是像作梦……”
陆馆主回想最后惊艳一剑,犹自心潮激荡不已。
“如此年纪的中开府,他日就算不能高居庙堂之上,亦足以在江湖开宗立派,威震一方。”
“或许将阿双许配给他是个好主意?”
灵塔上有人欢喜,也有人怅然若失。
第五念念屁颠屁颠地跑到陆双跟前,伸出空无一物的粉掌,小脸委屈巴巴。
陆双轻抚她的脑袋,一时说不出话。
“表姐跟杨朗最熟,可知他去哪了?”
程莺莺走上前来,扭捏问道。
陆双摇头,又赌气似道:“他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哪里知道!”
“难道杨郎又要消失三年?”
程莺莺有些慌了。
“花,呜呜,小师兄,要花花!”
第五念念没有太多复杂’的念头,只知道小师兄不见了,漂亮的花花也没了,一个人冲到窗前蹲着哭。
就在此时,一朵莹白小花忽而飘入窗内,落到她脚边。
小姑娘眼前一亮。
“她叫琼花,念念要记住哦。”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轻轻回荡。
……
……
“这些花,是你种下的?”
独孤伽罗凝目注视眼前的年轻人,眼眸蒙着一层阴影。
此时真香河畔,有将近一半的伽罗香树被排挤开来。
取而代之,是花色莹白的琼花树。
后者仍在不断排挤前者。
“我以‘种花’为号,这有什么稀奇的?”
杨遇安站在河畔,负手望天。
这种不卑不亢的姿态顿时让独孤伽罗暴跳如雷:“这方净土是我与先帝共同创下的,你这该死的孽子别妄想夺走!大不了鱼死网破,让你什么都捞不到!”
“太后还是先顾好自身吧。”
杨遇安嘴角微翘,淡然注视对方。
此时独孤伽罗的下半身,正被一圈黑色泥沼紧紧包裹,往后方苦海拉扯。
泥沼表面起起伏伏,现出无数鬼魅形状。或哀嚎,或悲怆,或尖啸,或怒骂……耸人听闻。
每过半刻,泥沼就会升高一截,独孤伽罗就会离苦海更近一点。
仿佛不断往海中沉落。
这些泥沼,正是杨素死后所化的恐怖业力。
因杨遇安成功反杀,杨素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怨气冲天。
结果独孤伽罗不但提取不到半点众生德力,反被怨孽缠身,向苦海沉落!
“你别太得意!若我沉沦,这方净土将被亿万孽力所污染,你不离开,就等着下地狱吧!”独孤伽罗眼见无力制止对方,只能恶毒咒骂。
杨遇安无所谓地摊摊手:“太后怕不是忘了,我本就是从地狱归来的?”
独孤伽罗闻言一滞。
她知道对方说的地狱,不仅仅是杨坚的梦境,更是指年幼之时差点早夭。
杨遇安不再理她光,转身往河边花树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净土,他现在只想抓紧转化功德水,抓紧修炼。
“她说得没错,若她沉沦,这片净土就毁了。”琼花仙子开声提醒,“万一智者佛法消失,我们无法渡过苦海,便会跟着一起沉沦。”
“那就更应该留下。”杨遇安道,“这里是唯一能转化功德水地方,也是我唯一能在智者佛法消失前,有望到达上开府境的地方。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ωωω.χΙυΜЬ.Cǒm
琼花仙子听出他心意已决,不再劝住,只提醒道:“那你要抓紧了。距离智者佛法庇护结束之日,不远了。”
“好。”
杨遇安来到河边,盘膝坐下。
“从现在开始闭关潜修,冲击上开府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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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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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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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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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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