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嗣昌,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抓拿种花客?”ωωω.χΙυΜЬ.Cǒm

  李三娘好不容易跑到洛水边,却还是被柴绍追上了。

  “好娘子,小祖宗,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柴某奉太子之命来东都,主要是化解越国公与豫章王的矛盾,可不是来抓拿什么犯人的!”

  柴绍苦口婆心道。

  “说句不好听的,他种花客便是作了什么十恶不赦,人神共愤的事,也与柴某这趟公务无关,你我何必去趟这浑水?”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三娘并不认账,“我曾听闻这种花客在民间颇有侠义之名,全然不似洛阳令所说的那般奸恶。这两者之中,必有一人作伪,若不查清此事,我怎能安心?”

  “就算查清楚又如何呢?”

  “若那种花客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我定要将他的假面揭穿,好叫世人知道真相。”李三娘义正辞严道,“而若他是真正的侠义之士,我也必不会使他平白承受污名!”

  “你若再拦我,回去我便跟耶耶说,柴嗣昌自持身份,对我无礼!”

  “这种小事就不必惊动令尊了吧……”

  柴绍擦了擦额角冷汗。

  这李三娘的性子最爱较真,一直让他十分头疼。

  偏偏对方修为不下于自己,且极得李渊夫妻宠爱,他还不好用强留下对方。

  况且,自己这趟与她结伴出行,本就带着撮合一桩姻缘的意思,自然不能太过得罪。

  “罢了罢了,那种花客横竖不过是一小毛贼,三娘要抓便让她抓吧,反正人就在灵塔中,我有太子手书,豫章王应该也不会为难我……”

  想到这里,他当即改口与对方一同去岛上抓人。

  ……

  上岛的过程异常顺利,柴绍只是报出自己身份,便有人接引他上船。

  “看来豫章王知道越国公势不可挡,已经放弃无谓抵抗。”他心中计较道,“这样也好,太子殿下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这趟东都之行也乐得轻松,可以将心思用在讨好李娘子身上。”

  他目光随即转到身旁少女。

  李三娘虽然性子太直让他头疼不已,但这出身门第是没的说。

  别看李渊只是一州刺史,但作为皇族表亲,早早就有国公封爵,门第绝非他家可比。

  更别说李三娘才貌出众,根本就是京师一众少年郎心目中的理想妻子人选。

  两都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娶她为妻。

  自己近水楼台,自然不能浪费时机。

  就在柴绍思忖何日抱得美人归之际,李三娘忽然“哎呀”一声,指着岛上一处空地道:“快看,那里有蛇!”

  “有蛇?”

  柴绍闻言望去,随即脸色大变。

  “快走,那不是蛇,是蛇蛊!”

  言罢直接拉着李娘子退回船上,后者也难得没有异议。

  自两年前蜀王杨秀的巫蛊一案后,两都之中人人谈蛊色变,在官府全力打压之行,巫蛊道早就销声匿迹。

  哪曾想今日在东都重地,洛水之上,居然又有妖邪冒了出来。

  就在两人刚刚退回船中,岛上蛇蛊如雨后春笋不断冒出,朝着灵塔蜂拥而去。

  小岛瞬间弥漫起一股阴寒黑气。

  柴绍错愕之余,也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刚刚反应够快。

  “这种花客不知怎地得罪了巫蛊道妖人,惨遭围攻。你我干脆就在水上坐山观虎斗,免得被蛊虫缠上!”

  李三娘被这突然冒出的密集蛊虫吓得不轻,当下也不敢再吱声,微微点头。

  随着蛊虫源源不断冒出,岛上的空地越来越少。

  但奇怪的是,那些涌入塔内的蛊虫虽然多得令人头皮发麻,但却塔内却并未出现任何打斗的声音。

  仿佛只是一座无人空塔。

  “莫非那种花客早有预料,提前离开了?”柴绍暗暗猜测,“也不对,按照洛阳令的说法,种花客就在塔内,逃不掉的。”

  就在此时,灵塔忽然传出一道悠长宏大声音,如同山寺敲钟。

  船上两人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不得不紧紧捂住双耳,运功护体。

  至于岛上的蛊虫,在佛音的持续冲击下,瞬间爆体身亡。

  十息之后,佛音消失,岛上除了一地虫尸,再无活物。

  “这,这怕不是神尼智仙显灵了?”柴绍看得咋舌不已。

  虽然这些蛊虫单个并不难杀,但蛊虫麻烦之处在于数量太多,杀起来十分麻烦,稍有不慎就会沾身。

  “哪有什么神尼,这些灵塔都供奉有高僧舍利,可以镇压外邪!”李三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嘭!

  佛塔大门洞开,倾泻出大量虫尸。

  一个鬼头鬼脑的中年人从尸堆中挣扎爬起,直冲水边。

  “巫蛊道妖人,哪里逃!”

  一声娇叱从身边传出,柴绍心道一声不好,但已经慢了一步。

  便见李三娘纵身一跃,几下踏水,飘然登上小岛,剑锋直指中年。

  后者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哪知半路杀出个要命的小娘子,惊怒之下,咬破舌头,准备喷出体内蛊虫与敌人同归于尽。

  李三娘也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女子,见对方如此举动,已经猜到意图,立即止住脚步。

  但因为刚刚冲到太快,这时与对方相隔不过三五步,眼看就要躲不及了。

  就在此时,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塔中传来。

  “你若敢对这位娘子动手,我保证让你痛不欲生。”

  此言一处,中年男子脸色微变,当下也顾不上微微发愣的少女,一头扎入水中扑腾而去。

  “三娘,你没事吧?”

  柴绍急急忙忙登上小岛,拉着李三娘左看右看。

  “那男子并未喷出蛊虫,应无大碍。两位若是不放心,回去烧些艾草熏熏便可万无一失。”

  刚刚那声音再度想起,两人愕然回头,便见一位少年自塔顶一跃而下,如鹅毛般轻轻落到地上,不扬半点尘土。

  “好身手!”

  两人忍不住轻赞一声。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李三娘惊魂稍定,想起刚刚一幕,立即上前拱手致谢。

  “无妨,娘子刚刚出手也是为了击杀袭击我的妖邪,杨某不过是回报你的一番好意。”

  少年冲淡一笑,俊逸恬静的面庞在幽幽月色下有种别样的魅力。

  李娘子看得微微有些失神,不过想起此行目的,立即正色道:“我杀妖邪,是因为巫蛊道祸害民间人人得以诛之,并非为了救你。”

  “祸害民间的又何止是巫蛊道……”

  少年微微失笑,便也正色道:“那敢问娘子今夜前来所谓何事?”

  “为了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那娘子现在看清楚了吗?”

  “还有一事尚未看清。”

  “何事?”

  锵。

  李三娘提起长剑,秀眉冲天。

  “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一般,十步杀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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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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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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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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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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