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个父亲。
……
西夏，玉门关。
轩辕夜坐在城内磨剑，磨的认真。
鲛人族全族几乎被赶尽杀绝，剩下的族人被折磨了这么久……
他这个少主，居然一无所知。
罗刹军是用鲛人族的血铸成的，他与卿尘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深吸了口气，轩辕夜起身挥动手中的长剑，剑气连发丝都能轻轻割断。
起身上了城墙，轩辕夜看着关外一望无际的黄土坡，心脏有些刺痛。
他不确定此战是胜是败，更不确定自己是生是死。
他要与罗刹决一死战……绝对不会退缩。
若是搁在从前，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担心，可现在……他心中居然有了牵挂的人。
从前他会担心凤卿，担心凤卿战场遇险。
可对阿岚若……好像和对凤卿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对凤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臣服，好像他从灵魂深处无法拒绝和背叛这个女人，又因为好奇而被吸引。
可阿岚若……他不像凤卿那般完美，他身体有缺陷，灵魂有缺陷，甚至连人生都有缺陷……
他愿意与凤卿同生共死，却想让阿岚若能活下去……
“若是我死了，将这封信和信物交给阿岚若。”
手下惊慌的看着轩辕夜，紧张跪地。“将军！”
“战场无情，我们总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有些时候，轩辕夜夜分不清楚，他是为了什么而战，为了谁而战？
这一辈子，他经历了太多，族人被杀，他死里逃生。
当年，他在上虞成了将军，遭人陷害，他反手起兵杀了上虞王，自己控制上虞。
他也曾经为了上虞王而战。
后来，为了寻找凤卿，他也曾经与离君祈为伍，为离君祈而战。
但现在，他不仅仅是为了离墨而战，他是为了凤卿，也是为了他自己。
这一战，是消了他与罗刹之间的血海深仇。
……
西夏，国都城上。
“公主，您站在这整整一日了，太阳要落山了，咱们回去吧。”子婴公主的婢女小声开口，有些担心子婴的身体。
“你说，这战争何时能结束？”子婴站在国都城墙之上看着远处的空地，她希望早日归来的是西夏的大军，而不是……敌军。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西夏国破，敌军踏破城门，屠杀国都百姓。
她是西夏的公主啊，是西夏仅剩的皇族血脉，她与西夏……共存亡。
“公主，驸马爷身手矫健战场如神，一定会早日平安归来的。”婢女赶紧开口。
子婴欣喜的点头，笑着开口。“你说，待他归来那日，本公主穿红衣亲自迎他，再嫁他一回，他会开心吗？”
子婴紧张的像个孩子。
她原本就是豆蔻之年，孩子心性。
何况，她刁蛮任性惯了，也知道洛城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
可是没有办法啊，既然离墨赐婚，洛城就得受着。
“公主，那真是对驸马最大的恩赏了。”婢女笑着捂嘴，看到子婴幸福她们也开心。
“那本公主就在这国都城等他，等他回来……”
……
西夏，皇宫。
“陛下，您已经一天一夜未眠，天黑了，早些休息吧。”木怀桑心疼离墨。
“朕没事，最新线报传上来。”离墨摇头。
“陛下，离国的先行军是冲着玉门去的，但也兵分三路。一路冲着玉门，一路冲着长坂，还有一路是冲着玉窑关。”m.χＩùmЬ.ＣǒＭ
离墨在三个关卡处个放了一只敌军旗，气压冷凝。“奉天的人马呢？”
“奉天似乎比罗刹还要故意放缓行军步伐，此时刚至西蛮边陲。”
离墨冷笑，离君祈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真心与卿尘合作，两者之间又何尝不是互相博弈。
估计，卿尘与离君祈，都等着对方先出手。
毕竟，谁先出手，谁损失兵力越大。
一旦战胜，那优胜一方就可以彻底将另一方吞并。
离国与奉天，各自虎视眈眈。
“陛下！”
殿外，燕大传信。
“进！”离墨紧张起身，可是凤卿的信？
“陛下，皇后娘娘来信，西蛮一统，解决内忧后同意出兵。皇后娘娘让您放心，还有这是娘娘给您的私信。”燕大恭敬跪地。
离墨笑了一下，原本戾气浓郁的眼眸被宠溺晕染。
伸手接过信件，离墨扬了扬嘴角，这个小骗子。
凤卿在心中说十分想念他……
“娘娘已经动身，前往西域。”
即使拓跋铮已经同意出兵，可凤卿还是要亲自前去，确保无误。
毕竟，西域有个丞相，那人与离墨还有些仇怨。
收好手中的信件，离墨深意的看着作战图。
轩辕夜镇守玉门，玉门是西夏最大的关卡。
谢幺儿镇守长坂，长坂关外天险之地，易守难攻。
洛城镇守玉窑关，玉窑也是西夏的大门，重中之重。
楚泽守着恒远，恒远与西蛮搭界，若是西蛮关外军肯出手相助，总还能有几分胜算。
……
西蛮境内。
“怎么换了马车？我们不是要加快进程？”阿岚若有些不解，他还有些担心轩辕夜。
“不着急，找的仔细些。”凤卿随意的说了一句，再次开口。“出了这么多天了，有些想念孩子呢。”
“两个小皇子聪慧过人，让人见了很是喜欢。”阿岚若在提到孩子的时候也是一脸柔和。
“那国师喜欢孩子吗？”凤卿片面问了一句。
“我……”阿岚若紧张握紧双手。
他喜欢孩子，可也怕……
黑羽，就是他从小养大的。
他怕生离死别。
“如若你和轩辕夜有了孩子，你会留下吗？”凤卿干脆直接问了。
阿岚若有时候太过自卑，思考的问题太多。
“这怎么可能。”阿岚若轻笑了一下，他就算是雌珠，这身体缺陷，也未必生的出孩子。
“如果呢？你不想给轩辕夜留后？毕竟鲛人族一旦结契，死生挚爱一人。”凤卿看着阿岚若眼角的泪痣扬了扬嘴角。
“我……”阿岚若有些羞愧低头。“我想，若是能有孩子，大概会是上辈子积攒的福报吧。可惜，我这辈子……做了太多恶事，不会有这种好事。”
“福报就算了，轩辕夜要杀我的时候，你替我挡着点儿就行。”华玺在外驾车，幽幽开口。
马车慌了一下，阿沐和阿炎在关外追上凤卿，跳上马车。
“卿卿，吃。”
阿沐欣喜的提着衣服，里面藏了几只血红色的果子，娇艳欲滴。
凤卿惊愕的看着阿沐。“你从哪里寻得？”
“山，洞。”阿沐已经可以简单的说出一些话语。
凤卿诧异于食人族进化之快，但又惊愕那果子被阿沐找到。“华玺，停车，你看看这是什么。”
“龙血果，当初在澜汐的龙谷密林拿摘到的龙血果。”
龙血果能吸引食人族，也能控制食人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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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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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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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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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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