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暗羽卫在京都外拦截凤家,已经知道我们秘密转移凤家人。”
离墨脸色暗沉,起身往关外走。
“事不宜迟,今夜所有暗魅阁之人全部出动,青烟楼留下,其余人全部撤出京都,陇西花城待命。”
……
西夏王城。
“小姐!京都出事了。”
凤卿摘下面纱,双手握紧。“可是凤家出事?”
“不,是安王离墨。”
凤卿倒吸一口凉气,快速下马。“离墨怎么了?”
“安王连夜离开京都,宸帝虽没有明确下旨说安王叛逃,但京都内政官员都心知肚明。”
凤卿头皮有些发麻,离墨怎么这么冲动?
叛离京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是离国的乱臣贼子,意味着各路‘正义’之师都可以出师有名起兵造反。
不仅仅陇西不得安宁,怕是整个离国都要趁机作乱了。
“小姐,离墨还连夜带走了凤家老小,应该是怕宸帝趁机为难。”燕大有些犹豫,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可如若安王真的要造反,凤家岂不是跟着……”
“他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护凤家周全……”凤卿握紧手中的长剑,看了眼西夏国都的位置。“替我传信,既然撤出京都已是事实,让他与陇西谢家稳固离国西北地区,谨防夏家。”
西北军有洛白夏三家,洛家洛城已经伏法,洛家军自然不成威胁。白家老将军肯定跟着凤家离开京都,有她在……白家军不会对离墨动手。至于夏家,夏家镇守西南华岭,夏将军的女儿又是离盛轩的侧妃,怕是绝对会生事端,对离墨不利。
“是!”
燕大离开,凤卿冷眸看了眼西夏神殿的位置,她今夜便去探探这西夏神殿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前世,西夏神殿对于她来说只是传说,为离盛轩求药未果便对西夏神殿没什么好感。
西夏,国都。
“先生,小姐已入西夏。”
“由着她。”墨哲渊安静的坐着,看着酒杯中的酒水。“我这么做,错了吗?”
“先生,您也是为了小姐,为了公主。您效命于公主,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公主临终之命,无可奈何。”手下叹了口气,有些心疼。
“凤卿是我看着长大,如若有一天,她发现所有人都在利用她,会如何?”墨哲渊苦涩的笑了一下,养了这么大,居然心疼了。
“您也是为了她好,只要最后一次觉醒,小姐必然会知晓您的苦心。”
墨哲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酒杯中的酒水。
许久,小声呢喃。“陈年的老酒出土,还是当年埋放的那坛吗?”
“酒还是那坛酒,只是味道变了,酒味纯了。”手下如实回答。
“是啊,变了,便不再是那坛酒了,所以……我们真的能肯定安王离墨便是公主口中的那个魔一样的存在吗?”
……
西夏神殿。
夜色渐渐浓郁,西夏的夜晚月光明亮如白昼。
凤卿一身黑衣,旋身轻盈的落在婆娑树上。
“大祭司有令,今日月圆,月神殿守卫不得擅离职守,若出现纰漏,杀无赦!”
凤卿眯了眯眼睛,整个西夏神殿就坐落在王宫的正中央,这里比西夏皇宫的位置还要尊贵,可见西夏神殿在西夏的地位之高。
“你们几个都警惕点儿,老规矩,不管里面传出什么声音都不许冲进去听见没!”
凤卿趁几人训话,旋身躲进黑暗里。
月神殿里面有什么?居然有这么多守卫看守。
若不是她内息足够强大,怕是苍蝇都飞不过来。
“嘭!滚,滚出去,你们别碰我!”
很快,月神殿里面传出摔打的声音,还有挣扎声。
凤卿隐藏在窗外,伸手捅破窗户纸看了一眼。
惨叫声和血腥气从里面传了出来,那场景让久经沙场的凤卿都浑身发颤。
这哪是神殿,分明就是刑场,里面的人发丝如墨,眉宇和离墨七分相似,可却孱弱了三分。皙白没有正常血色的皮肤透着不自然的白光,暗红的鲜血从他的手腕处被放出,一点点的滴进下方的血池。
“我一定杀了你们!”男人好看的眼眸透着浓郁的杀意,慢慢变为绝望。
“二皇子,这句话您说了数年了,您以为自己还是个活人吗?在我们眼里,您就是个死人,有用的只是这具躯壳。”
凤卿惊愕的看着里面的人,那个被绑在刑架上,全身都被割破放血的,居然是二皇子?是离墨的哥哥吗?
“生在皇家,却成了牺牲的祭祀品,您与那些献祭的奴隶有什么区别?”行刑的人冷笑,讽刺的抬手捏住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可惜了这幅皮囊。”
“等他的血放干,便将新的洗髓液注入,不可有任何差错。”
那人冷声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开。
眼看着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您可要忍着。”动手的人将一根软质的长管插进二皇子的手腕中,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重新灌进体内。
凤卿抬手捂住嘴,深吸了口气。
前世,她听说过这种惨绝人寰的刑罚,叫‘洗髓’。被‘洗髓’的祭品多数是年幼时期便被养在身边严格管控,每逢月圆之时便放干全身血液灌入洗髓之物,待到身体完全被洗干净,便彻底沦为傀儡。
这些人,怎么敢对离国的二皇子做这种实情。
双手用力握紧,凤卿想起慕容涉跟他说过的话。
宫中有人秘密将二皇子送出,却不知送去了哪里……
“嘭!”一声闷响。
凤卿进了月神殿,在那人发出声音之前,扭断他的脖颈。
被绑在刑架上的人睁了睁眼,洗髓液进入身体的那种剧痛,如同万蚁噬心。
“你是离国二皇子,离子敬?”凤卿小声问了一句,用力拔出洗髓管,撕破自己的衣衫帮他包扎。
“你来……”二皇子明显警惕的厉害,全身都在发颤。
“我是来救你的人。”
二皇子看着凤卿看了很久,许久沙哑着声音开口。“凤卿……”
凤卿的身体瞬间僵硬,呼吸都有些急促。“你……怎么会记得我?”ωωω.χΙυΜЬ.Cǒm
二皇子年幼时和她并不投脾气,她小时候还多次殴打他,就算是记仇……这么多年了也不可能还记得。
“我一直在等你……”离子敬虚弱的笑了一下,抬手想要触碰凤卿的脸。“果真,一模一样。和梦境中……”
“我带你走。”凤卿惊慌的开口,想要先把人带走。
“你带不走我……”离子敬摇了摇头,撑着身体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的连骨头都在变形。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衫,皙白修长的腿上被从脚腕处生生穿进一条细长的铁链,连接在月神殿的月神像上。
“斩断这铁链,我带你走!”不知道为什么,凤卿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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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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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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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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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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