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翻他一个白眼,“留着过年吗?你家桌上缺肉?”
长青……
“好歹一条人命!”
“她是苗疆圣女,她要杀我家主子,我留着她就等于是祸害我家主子,这种东西,不斩立决那就是蠢,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就是放敌人一条生路。”
说完,福星弯腰抱起鸭鸭,抬脚下山。
长青跟上去,”不是,你就是杀,也要等我家殿下问完话啊,万一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福星顿足冷眼看着长青,“你不是催我痛快点吗?现在怎么又说这种马后炮的话,既然殿下有问的,你刚刚怎么不拦住我!”
长青被福星一瞪,顿时……
呵呵呵,搓搓手,陪笑。
“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嘛,我哪想到你手起刀落,直接把人家给解决了啊,我以为你就是吓唬吓唬她然后把她打晕。”挠着后脑勺,长青道。
福星……
小白眼一翻,抱着鸭鸭转身就走,“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福星吗?我福星是那种随便吓唬人的人吗?”
长青……
你是不随便吓唬人。
你只随便要人命!
背后。
圣女……
我还没死透,我还能听到好吗。
你们明明知道我就是圣女,为什么刚刚要说我是假的!
戏弄我吗?
好玩吗?
就为了找个理由动手吗?!
还有既然你们那个什么殿下有话要问我,你为什么就这么杀了我!
我还有价值的好吗!
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该死的人吗?
我是苗疆圣女!
圣女!
女!
!
……
从大佛寺后山下山,绕过一条蜿蜒小道,便直奔大佛寺后面一个小门。
推门进去,恰好是一处禅院。
容恒正负手立在院中一颗桂树下,听到脚步声,嚯的转头,满面沧桑焦灼,朝福星看过去。
福星上前几步,一个行礼,“殿下放心,我家主子安好无恙。”
听到这句话,容恒悬在心口的那口气,终是缓下。
他虽然确定,棺材里的人,不是苏清,可他不确定,苏清到底受重伤了还是如何。
毕竟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慕容雪一刀插进苏清的胸口。
“那她现在……”
松下一口气,问出的话,却依旧带着颤抖。
福星立在容恒身前,相较容恒的憔悴不堪,福星更显得裹了一身的披靡萧杀。
“主子并未受伤,此刻正在奔赴战场的路上,小的回来,也是为了与平阳军此时主帅杨子令汇合,主子让小的给殿下捎句话。”
吸了口气,容恒听到苏清没有受伤,那悬着的心,也就彻底落了下来。
那个死女人!
吓得他魂儿差点丢了。
诈死就诈死,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啊!
“什么话?”
“主子说,燕雀处帷幄,良人方归来。主子让殿下保重身体,待她凯旋,殿下能十里迎接。”
容恒立在那,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的女人在外征战,金戈铁马,刀枪无眼。
他,她的男人,躲在寺院里。
孕吐吐的昏天黑地。
这……
这叫什么事!
是人做的事吗!
闭了闭眼,容恒将自己心头难过的眼泪憋了回去。
要是再哭出来,就更不是个事了。m.xiumb.com
然而,才一闭眼,嘴巴哇的就张开。
胃里一阵翻腾,他转身扶着身侧桂树,哇哇开始吐。
长青心疼的立在容恒身侧,轻轻的替他拍背。
他家王妃在打仗。
他家殿下在孕吐。
哎!
是个男人心里就不好受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家殿下不孕吐,他也打不了仗啊!
就算他家王妃不是他家王妃,人家照样打仗啊!
所以……
这么一想,似乎又没有那么难受了。
等会就朝着这个方向劝殿下吧。
长青心思琢磨定,容恒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来,棉帕子擦过嘴角秽物,容恒扯着嘴角苦笑,“燕雀处帷幄,她要打很久的仗吗?”
福星点头,“很久。”
“多久?”
福星偏头,小白眼上翻四十五度,想了一瞬,然后摇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殿下放心,主子是大佛寺的祥瑞,定能逢凶化吉,小的还有军务,就不多留了。”
说罢,福星一抱拳,转身离开。
才走一步,忽的又回头,“对了,忘记回禀殿下了,刚刚小的抓出去那个女的,是苗疆圣女,她说主子体内有什么圣体,她是来偷的,已经被小的解决了。”
说完,福星又行了个礼,离开。、
容恒……
“你们是征战哪里?”朝着福星的背影,容恒问道。
福星顿足,再次回禀,“军事机密,殿下恕罪。”
容恒……
福星答完,从小门离开、。
她一走,长青扶着容恒在院中石凳上坐下。
审问圣女的事,回来的路上福星已经告知长青,给容恒倒了一盏茶,长青道:“圣女并未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事,不过一点,很是奇怪。”
容恒还沉浸在苏清去打仗,他却只能缩在寺院的这个悲伤的事实里。
“什么事?”声音有些闷闷的。
“圣女说,她知道齐王在哪里,也说她能帮着抓到齐王,但是福星还是把他杀了,足以证明,福星,或者就是咱家王妃,对于抓捕齐王,并无兴趣。”
容恒蹙了蹙眉,端起面前茶盏,轻抿一口。
父皇和苏清联手演了一出大戏。
苏清诈死。
所有人都以为苏清死了,苏清却偷摸的奔赴战场、
她为什么要偷偷的奔赴战场。
为什么要诈死。
现在,连抓捕齐王这种事,都已经不放在心上,足以见得,要么就是齐王已经不重要,要么就是,她眼前的事,比齐王更重要。
可……
一口茶咽下,容恒摇了摇头。
应该是,齐王已经不重要了,否则福星完全可以把圣女交给他来处理,这样,稳稳的抓住齐王。
或者说……
苏清不想抓齐王。
为什么!
容恒脑子里,冒出无数的问题,全部都是无解。
“对了,既是圣女,为何方才在灵堂福星动手的时候,圣女不用蛊术阻拦?”默了许久,容恒问道。
长青扯了扯嘴角,笑道:“福星试了很多次,圣女的蛊术,对她没什么用,换句话说,就是只要福星在,圣女就蛊术失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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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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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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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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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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