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屋里说话。”
苏阳脊背僵了僵,含笑应了。
心里苦的像是打翻了苦瓜汁。
他的屁股……
刚刚在杂货房的时候,坐了一块石头进去,虽然后来起身,那石头落下来了,可石头棱角锋锐。
都磨出血了。
现在一走都疼。
实在是遭不住一顿“暴打”啊!
可……
遭不住也得忍了!
还得一脸幸福的忍了。
大皇子带着苏阳离开,齐王立在屋檐下,看着他们的背影,蹙眉摇头。
希望,是他想多了。
他的取向是正确的。
荣瑞的生母,取向也是正确的。
荣瑞……应该也是正确的吧。
齐王叹气之际,随从走上前来。
“殿下,杂货房那边,怎么处理?现在就让她写信吗?”
齐王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机,等等杜之若来了吧。”
随从便应声道:“按照约定,杜尚书应该在晌午时分过来,卑职去看看。”
齐王点了点头,随从无声离开。
此时此刻,被齐王惦记的杜之若,正坐在轿辇里,行在鼓楼大街。
身上脸上的乌青,还未完全褪去。
嘴皮和眼皮的肿倒是消散了。m.χIùmЬ.CǒM
能正常吃饭看东西了。
听着耳畔传来鼓楼大街的喧闹声,杜之若好心情的嘴角上扬。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将属于西秦。
大夏朝的百姓,将成为西秦人民的奴隶。
大夏朝的物产,将成为西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产。
大夏朝的金银,将成为西秦一统天下的钱囊。
一切,大夏朝一切的繁荣,都将属于西秦。
平稳行走的马车,猛地一顿,惯性作用,杜之若身子猛地向前一闪。
蹙了蹙眉,杜之若打开窗帘一条缝隙,“出什么事了?”
车夫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有些惊慌的立在车窗处,朝杜之若道:“杜尚书,马车撞到一个大妈,大妈倒在地上了。”
杜之若嗤之以鼻。
“给她几两碎银子。”
杜之若语落,一甩车帘,安然坐好,等着马车再度开拔。
车外。
一个朝阳街的大妈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来回打滚。
扯着嗓子高声哭道:“这是谁家的马车不长眼啊,马蹄子一脚就踩在我头上了,差点把我踩死!”
大妈痛哭流涕的控诉,引来四下不少围观的人。
有人就指着大妈,一脸嫌恶的斥责道:“人家马车在路上好端端的走着,马蹄子怎么就踩到你头上去了,你头长脚底下了?快别丢人现眼了,现在正尖子兵大赛了,那么多国的人都来大夏朝,你别丢人现眼了!”
斥责声落下,充满正义的大夏朝子民就跟着附和。
“是啊,我明明看到是你自己摔倒的,就踩在那块瓜皮上摔倒的,根本不关人家马车的事!”
“就是,人家马车就算碰到你,马蹄子也踩不到你头上,就算是讹诈,你倒是编个像模像样的借口啊!”
“我们京都,没你这种素质低的人,现在其他国的人在我们这里参加比赛,谁都不许丢大夏朝的脸,快滚起来!”
人们义愤填膺的说着。
赶车的车夫原本慌张,眼见百姓这般维护他,这般讨伐那个大妈,倒是一时间冷静淡定下来。
眼底带着嘲蔑,将几块碎银子施舍一般的丢给那个大妈。
“若是马车经过,惊吓到了你,这点银子,买些补品吧,地上寒凉,快起来吧。”
车夫的话是好话,声音有些趾高气扬。
人群里,有人眼尖,一眼认出他来。,
“咦,这个人不是那个杜猪头的人吗?上次去行馆,我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嘹亮的一嗓子喊出,人群顿时炸了锅。
马车里,杜之若,面若锅底。
杜猪头?!
然而,再愤怒,杜之若也不能冲出去。
冲出去,万一这些脑子有病的老百姓再次把他举到人海里怎么办!
胸腔起伏,杜之若忍着。
外面的人群,因着这一句话,骚动起来。
有更多的人附和道:“对对对,没错,就是杜猪头的人,西秦人!”
“他们不是使臣吗?据我所知,使臣出行,是要坐官府特制的马车的,他们怎么坐了这种绿顶子马车,这不是咱们老百姓坐的吗?”
“一定又阴谋!”
“没错,一定有阴谋!”
躺在地上的大妈眨巴了眨巴眼睛。
她就说,看着这个车夫觉得眼熟。
刚刚还以为是几年前那个人贩子团伙的老实巴交的人贩子呢。
所以才故伎重演再次躺在地上。
没想到,是杜之若。
大妈蹭的从地上弹跳起来。
天天遛弯的大妈,动作非常矫健。
“大家伙,这马车是要出城啊,使臣入京,什么规矩来着?没有官员陪同,不得擅自离京的!”
大妈掷地有声的说道。
轿子里的杜之若,面色再黑一层。
大夏朝的百姓,怎么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是合格的百姓应该知道的吗?!
外面。
车夫心里虚的发慌。
原本,他也是一个心理素质很高的随从。
可上次杜之若被大夏朝的百姓公然游街的场面,真的太过惨绝人寰了。
他心里留下的阴影,至今没有褪去。
万一今儿激怒了这些人,再来一次全民大游行……
脑子里,当时的场面一个回旋,车夫哆嗦了一下,朝老百姓们道:“车里,的确是杜大人。”
杜之若阴沉的脸,嘴角抽了抽。
蠢货!
车夫……
人家都认出来了,难道要让他们亲自扒了马车来验明真身吗?
您确定真的要吗?
杜之若……
隔着马车车厢,两个灵魂无声的交流。
车夫语落,缓了口气,陪笑道:“之所以坐了这样的马车,也是经过陛下允许的,杜尚书想要去京郊看枫叶,陛下事务繁忙,一时间不得亲陪,便让大佛寺的方丈作陪,我们正要去大佛寺。”
脸上堆满笑容。
车夫心里,慌得一批,累的一批。
这辈子,就算是对杜尚书,也没这么陪笑过。
现在,对着大夏朝的百姓,他居然要鞠躬弯腰,满脸堆笑。
真是……
天理何在!
“为了不引起别的事端,杜大人就想着,委屈一下自己,坐这平民小轿。”
说着,车夫又掏出一张银票,塞给刚刚的大妈。
“是我们惊到了您,实在对不住,一点医药费,您收了吧。”
奶奶的,对我爷爷我都没这么毕恭毕敬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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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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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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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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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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