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把这一大瓶儿,送进宫吧?”
福星点头,“就是这个。”
福云……
手一滑,险些将大瓶儿摔落在地。
“你要送给皇后,这么大,一瓶儿药?”
瞠目结舌,福云看着福星。
福星手里鸡腿吃完,鸡骨头直接一个弹射,潇洒的丢尽炤里。
扯了一旁的帕子擦了手,上前扶住药瓶儿,“小心点,我弄了那么久的。”
福云一脸匪夷所思,“你真要把这个送给皇后?”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次皇后娘娘跟前的婢女亲口向我要的,还说想要多要点呢!”
福云……
目光颤抖的凝了那药瓶儿一瞬,福云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既是要送进宫,你怎么不去挑个上档次点的花瓶儿,我记得主子那里,好看的瓶儿可多了,怎么就非要这个?”
福星将瓶塞塞好,抱着大瓶儿,道:“我这装的是药粉,怎么能用花瓶儿!”
福云……
目测了一下被福星抱个满怀的瓶儿。
不是花瓶儿吗?
“当然不是花瓶儿,你见过哪个花瓶儿带塞子的?我这就带塞子,可见,它就是个药瓶儿,只不过长得大而已!你不能因为它比别人大,就歧视它啊。”
福云……
“再说,这是我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用主子的瓶儿,算什么诚意,我做的药粉,就得用我的瓶儿。”
福云……
福星说完,转头问鸭鸭,“你去吗?”
福云……
眼睁睁看着鸭鸭原本朝向福星的头,嚯的一转,朝着墙趴着去了。
福云……
福星看了鸭鸭一瞬,“那我自己去了。”
转头走了。
福云……
揉了揉眼,一屁股在福星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了。
旁边桌上还摆着没有碰过的鸡腿。
顺手抄起一条,目光直视福星离开的背影,啊呜咬了一口。
压压惊。
今儿这一天的,受惊受大了。
这厢,福星抱着整整一瓶儿的迷药进宫。
那厢,苏二老爷一脸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直奔朝晖的屋子。
屋里,朝晖面色不大好看。
老夫人才从这里离开不久。
老妇人说,让她暂时不要动芸娘,那贱妇,留着她来收拾,说是不想脏了她朝晖的手。
可那些话,她听着,怎么都像是老夫人在维护那贱妇。
怎么会如此?
分明在今天之前,包括今天上午,老夫人还恨不得弄死她。
直接带着李妈妈去了她住的地方,灌她落胎药。
怎么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老夫人就要维护她了。
朝晖正黑着脸拧眉,苏蕴一头进来。
进门看见朝晖的面色,苏蕴笑得温柔,上前,“怎么,还生我的气呢?别气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话间,一盒朝晖素日最爱吃的点心被他摆上桌面。
盖子打开,香味扑鼻。
朝晖眼底有些发酸。
经历了这么一场,她应该将苏蕴的真面目看的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可他一对自己好,她就忍不住的想要陷进去,将那些伤害抛之脑后,只享受他的温柔。
知道这样做,代价会是什么,可就是忍不住。
心头暗暗恼恨自己一下,朝晖还是没忍住,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
“事情办了吗?”
苏蕴眼见朝晖吃了,心头一松。
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有这样大的本事。
原以为,没了镇国公府,她就一点价值没有了。
没想到,没了镇国公府,她还能傍上那样一棵大树!
那是一棵真正的大树啊。
他要想比苏掣厉害,比苏掣站的更高权利更大,这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否则,他怕是一辈子都要在苏掣的阴影下生活。
庆幸一点,朝晖舍不得离开他。
只要他将朝晖哄好了,一切都好说。
用丝帕垫着手,苏蕴捻起一块点心,送至朝晖嘴边,“我打听了,虽然定国公闹了一场,可陛下心情还算不错,皇后娘娘今儿心情也好,我们若是进宫,今儿该就行,来,你吃这个,这是他们新出的点心,我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买到。”
朝晖心头一热。
纵然真面目再怎么难看,这份温柔,却是直触她心头最深处。
只要她将苏蕴要的东西,死死捏住,这份温柔,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总能守她一辈子。
两人正说话,门帘嚯的被人掀起。
进来的,正是朝晖从外面带回的那个小丫鬟。
原先不知身份,苏蕴对其冷脸,现在知道了身份,见她黑着脸进来,苏蕴不由心底颤了一下。
丫鬟进门,眼底带着锋锐,看苏蕴。
“你既是早就安排好了,为何不告诉我,做这些无聊的事,你就能位极人臣?”
面无表情的话,带着嘲谑的声调。
朝晖不忍,忙道:“随时都能进宫的,现在天色渐晚,不如等明日上午。”
丫鬟就木着脸道:“不行,主子吩咐,这件事,迫在眉睫,一刻钟等不得,现在就进宫。”
苏蕴和朝晖相视一眼,朝晖搁下手中点心。
“这个时辰,陛下和娘娘怕是就要用膳了,我们纵然去了,也未必就真的能见到,等明日上午……”
丫鬟摇头,木着脸道:“不行,现在就去,若是进不得宫,再说,若是能进,决不能错过机会。”
她态度坚定,朝晖碍着齐王的面,不好拂了她的意,便道:“好,那就现在进宫,早早做完,也好早早踏实。”
一番收整,夫妻二人并那丫鬟和徐妈妈,齐齐朝宫门而去。
马车穿过鼓楼大街。
此时正是掌灯吃饭的时分,鼓楼大街,人潮熙攘。
福星抱着瓶子走着走着,忽的步子一顿。
一路走出来,右眼皮一直跳一直跳,跳的眼皮都快抽筋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该不会是鸭鸭要出事吧。
一下午了,它都软趴趴的没精神。
犹豫一下,福星嚯的转头,打算明天再进宫。
才一转头,一张巨大的马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马鼻子和她的鼻子,距离差不多就发丝那么近。
马鼻子里哼哧哼哧喷出的热气,喷她一脸。
福星……
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驾车的马夫没有看清前面的人,只觉得有人挡路,扯着嗓子一声吼,“好狗不挡路,滚开!”
说着,扬起鞭子朝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
原本因为和福星鼻子对鼻子,马停下的步伐,顿时被这一鞭子刺激的,扬腿就奔。www.xiumb.com
福星瞬间就原地炸了。
大爷的!
在京城这地盘上,除了她家主子,还没见过谁这么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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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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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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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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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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