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
“给我杀!”
老将军振臂一挥,手中泛着亮光的大刀,高高举起。
“冲啊!”
他背后,洪水一般的声音席卷而来。
无数身着威远军军服的将士,从后台冲上。
他们怒目瞪着那些扮作南梁和北燕士兵的人,挥着手里的刀,犹如真的战场相见一般,奋力厮杀。
一个法事台,骤然成了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宏光大师,重现了当年威远军血战南梁和北燕的一幕。
法事台上,有将士厮杀。
背后,有人高声的旁白。
解读着这一场十六年前的战役。
南梁和北燕强强联手,只为夺下大夏朝土地肥沃的十六座城池。
威远军虽然英勇无敌,可架不住对方是两国联手,人数上,绝对性的压倒他们。
法事台上。
身着威远军军服的将士,被那些扮作南梁和北燕的将士团团围住。
那些热血男儿,纵然身中百刀,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斗的最后一口气上。
宋兮看的泪流满面。
曾几何时,她也在这样的战场上,为了祖国的一切而奋斗。
无怨无悔!
他们死的壮烈。
每每倒下一个威远军,底下百姓,便发出凄厉的叫声。
有人甚至大喊,“不要!不要拦着我,让我上去杀了那帮钩日的!”
“你们看不到吗?他受伤了,让我去,让我上去!”
百姓里,有老百姓看不下这个场面,要冲上法事台。
就在一个一个的威远军倒下却又有新的威远军前赴后继的扑上的时候。
马上的将军调整了作战攻略。
战局,在大家眼皮底下,开始逆转。
原本不断倒地的威远军,开始渐渐占了上风。
眼瞧着一个又一个敌人倒下,百姓齐齐发出鼓掌声。
“打得好!”
一场战役,在将军的领导下,绝地逆袭。
胜局已定。
底下,百姓开始欢呼。
法事台上,将士们暂做修整。
宋兮立在那,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而上。
就在百姓欢呼声才起的时候,几个穿着大夏朝官府的人走上法事台。
他们身后,跟着粮饷车队。
立刻有将士开始造饭。
这突然的一幕,令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
人群里,有人开始议论,“这要做什么。”
然而,议论的话音尚未落下,只见那些身负重伤的,才打了胜仗的将士,在吃下一碗饭的时候,手中饭碗咣当落地,将士们齐齐瘫软在地上。
而那几个穿着朝服的官员,速速离开。
他们一走,立刻有方才战败的南梁和北燕的将士涌上。
犹如走进西瓜地一般,将那些活生生的将士杀了。
百姓们看着,热泪夺眶而出。
有冲动的,不顾看台下的僧侣拦截,直接跳上法事台去,要从那些南梁和北燕的将士手中抢夺武器。
浑然忘记,这只是一场表演。
却也拦不住,那马上的将军,被人斩首的命运。
一场大夏朝的男儿们,用热血拼来的胜局,就这样,败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当年的威远军覆灭。
当旁白说到这一句,底下的百姓,彻底失控起来。
“杀了那些叛徒!”
“杀了那些叛徒!”
“还我威远军!”
长公主的驸马,杜淮中,身着当年的铠甲,从后台走来。
随着他的出现,又有鼓声响起。
激烈而沉重的鼓声,让激愤的百姓们静了下来。
随着杜淮中走到法事台中央,鼓声渐小。
一张苍白的,几乎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渐渐漫上苦涩的笑。
望着倒在地上的将士们,杜淮中宛若又回到当年的修罗场。
开口,声音颤抖哽咽,却也铿锵有力。
“我,杜淮中,威远军副参将,自当年一役之后,苟活于世十六年!”
一语落下,豆大的泪珠从杜淮中赤红的眼底滚下。
滚烫的眼泪落到嘴边,苦涩加倍。
“我,参与了十六年前的那场战役,刚刚大家看到的每一幕,都是当年那场战役的微型复原,真正的战场,要比你们看到的,再惨烈数百倍不止。”
“几十万的威远大军,那些英雄儿郎,他们杀得过敌人,却杀不过来自自己人的卑鄙阴毒。”
说着,杜淮中忽的一个转身,抬手直指镇国公。
“就是他!当年,勾结南梁与北燕,残害威远军数十万将士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杜淮中语落。
一声惊天动地的鼓声落下。
只一声,激荡着人心,涌动着人身体的热血。
鼓声落下,杜淮中怒斥镇国公,“勾结外敌,残害忠良,甚至不惜将威远将军府满门妇孺灭门,这等凶残卑鄙之事,你是如何熬得过这十六年的良心谴责。”
一顿,杜淮中噌的站起。
几步走到镇国公身边。
“今天,当着大夏朝的百姓,朝臣,当着我威远军的无数英魂,你,以死谢罪!”
镇国公早就被方才的战斗气息震撼。
明知只是一场表演,可那冲天的血腥气,那激荡心神的嘶喊声,那马上苍苍老矣的老将军……
一切的一切,摧垮了镇国公心头最后的防线。
更何况。
他就要死了,云王却高高坐在看台上,聛睨一切!
凭什么!
一捏拳,镇国公挥着手臂,拽的铁链哗哗作响。
“是我派人给威远军下毒,我有罪,我认错,可指使我这么做的人,却是云王!叱云军的云王!是云王怕威远军立了大功,撼动他的地位,才逼迫我做出这种卑鄙的事!”
唯恐他的话说不完,镇国公不带喘息的,扬高着声音,一口气说出。
宾客席,云王的脸色,骤然一黑。
“怎么?陛下是畏惧叱云军,不敢动云王吗?放着云王这个幕后主使,陛下不动手,却要杀了臣这个马前卒!”
说着,镇国公仰头一阵凄厉大笑。
“我是该死!可云王,更该死!”
你不救我是吗,不救我,我们就一起去死!
“陛下莫要以为我是信口开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我有证据,当年云王给我写的信,我还保留着!”
之前,皇上怀疑威远军的死,是镇国公动的手脚。xiumb.com
可一直没有查出证据。
没想到,今日一场,倒逼得镇国公自己招了。
不仅招了他自己,连云王都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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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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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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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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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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