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公园里面有个葫芦形的小湖,夏天的时候常有人划船纳凉,这时候乍暖还寒少有人来;那个人就站在入口处东侧的树下,左近就他一个人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却不避讳了而是正面看着我。我仔细一端详自己差点没笑出来,这不是了然嘛!
他换掉了道家装束、剃了胡子、盖住了发髻,怪不得我昨晚没认出来。
这时了然也向我走过来,我问道:“了然,你师祖呢?”
“天...天兄弟,你认出我了。”了然露出些许尴尬,“我师祖在里面等你呢!”
先不忙进去,怎么也得摸摸情况呀!我好奇的问道:“了然,你怎么这身打扮、是还俗了吗?”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面色一红,“让你见笑了,我这...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保命只能穿成这样。”
我听了很是疑惑不解,“怎么?难道有人专门杀老道吗?”
“这...这个...到里面见了我师祖你就知道缘由了,请跟我来吧!”
赵平安用目光询问,意思是了然神色扭捏说话吞吞吐吐、怕这里面有诈。
我对了然的粗直性格还是了解一点儿的,他的行为虽然奇怪却绝非是有害人之意,便示意赵平安和敖凝轩跟我拉开距离进去。
劳动公园里面和外面差不多,也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什么人,枯树黄草湖冰未消毫无景色可言、哪里有人游玩?
因为有湖所以劳动公园很大,了然领着我们直接来到湖边,然后顺着一条小路走向公园南端。
那里有个很大的土丘,那土丘呈豌豆形、豆脐的位置有几间房屋,了然大步流星的奔那几间房屋走去。
我边走边观察,土丘之上虽然有树但是树稀叶落藏不住人,房屋前倒是有人影。
看情形可以初步判断没有埋伏,这更让我纳闷曲天阔想见我的初衷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能看到房屋之前有三个人,其中两个身材比较高大,另一个矮一些;再近些看出一个是曲天阔、另一个竟然是高洪波,再一个身形干瘦的...好像是无一失。
相距三四十米时曲天阔大步迎上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步履有些发虚,身体摇摇晃晃的。
“天师弟...”曲天阔老远就抱拳拱手,说道:“惭愧啊惭愧...!”ωωω.χΙυΜЬ.Cǒm
奶奶的,你出尔反尔倒是应该惭愧!我故意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说话间到了近前,曲天阔虽然面皮微黑这时也看出红意来,叹息道:“自食其言,怎能不惭愧?”
我冷笑了一声,“算你还有几分良知!咦!你这是...?”
曲天阔还穿着道袍,但是污秽不堪、神色也颇委顿,和前次见他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言难尽啊!”曲天阔满面愧色,“天师弟、还有这两位小朋友,咱们进去说话吧...。”
那是四间平房,窗户门儿都是毛玻璃的看不到里面,奶奶的、不会是里面有埋伏吧?或者我们进屋之后埋伏的人再出来?
我向赵平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在外面,回头间曲天阔带路往里走了。
那时高洪波随在他身边,不时回头看我一眼。嘿嘿,他昨天去送信时趾高气扬的,这时满脸疑惑肯定是想不明白他认为非常厉害的曲天阔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
高洪波忽然停下来,说道:“洪波,你怎么不叫人呀...来,这是你天行健师叔,这是我新收的弟子...”
哎哟我去!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儿?这还有一个大师侄呢!
可想而知,高洪波面对这个突发状况挺茫然,瞪着眼睛看看曲天阔又看看我、一脸诧异。
“你看什么看?倒是叫人啊!”曲天阔哪知道我们曾经是死敌,催促道:“虽然天师弟年纪小,但是辈份在这儿呢!未学艺先学做人,你得学会尊师重道!”
“哦...”高洪波被逼无奈,勉勉强强问了声师叔好,那声音比蚊子打喷嚏大不了多少。
“嗯,师侄你好...”我心里这个乐啊!赵平安这小子从来都是看到便宜就上的主儿,这时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
我自然明白他的心理,笑着介绍道:“赵师弟,这位就是威名远播大名鼎鼎的终南山灵宝派掌门人曲天阔曲道长,你叫师兄吧...这位是无一失师兄...这位是洪波师侄...。”
赵平安便一个一个的叫过去,特别是叫洪波师侄四个字的时候格外的痛快、格外的大声。那一刻,高洪波的目光能够杀死人。
“洪波,你怎么不叫人啊?”曲天阔疑惑催促道,“别看你们岁数差不多,但都是你的师叔。”
“我...”高洪波满脸通红为难之极,“他是我...我同学,非得叫师叔呀?”
“哦...你们认识呀?”曲天阔这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儿,但还是说道:“同学怎么了?现在我是你师父,而天行健是天师道掌门庄师叔的弟子、这位赵朋友是他的师弟,你不叫师叔叫什么...快叫人!”
高洪波憋了憋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赵师叔好。”
“好好好,洪波师侄你也好啊!”赵平安比捡了个元宝还高兴,高洪波却像要被杀头一样痛苦。
放下众人进入房屋之内,赵平安假意打电话留在外面。我还真是多虑了,因为房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众人落座,曲天阔让了然泡茶。我直接问道:“曲道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咱们之间没有次要再兜圈子了。”
“是...是的...”临到开口曲天阔还是很犹豫,“天师弟,请你来是...是想求...求你一件事情...。”
哈!见过脸皮厚的,可是没见过这么厚的!先是骗我结盟,然后又参加袭击我的行动,这时又来求我?
我脑子里转了又转,说道:“你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
“这个...这个...”曲天阔脸色涨得发紫,嗫嚅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跪到我面前,“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办到!”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曲天阔虽然不是太老却也七十多岁了,给我下跪?这得是遇到天大的难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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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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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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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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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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