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辽的安排下,连夜渡过文水的辎重队开始给各营送饭。
由于每营人数不一,多者上万,少者仅有两千,因此,分配到的杂役数目也不同——
兵合一处之后,陆离与吕布负责镇守大营左翼,兵力约末两万,所以一共来了两千杂役、辎重兵,有些拎着食盒,有些提着水桶,沿着帐篷有序分发。
陆离与吕布没有搞什么特殊化,盘腿坐在营帐中,与寻常士卒吃着同样的东西。
当然了,由于两人俱是武将,因此,饭量远超常人,辎重兵特意多留了两盒烙饼。
此外就是菘菜汤,一叠肉酱,几块咸菜,一叠水煮腊肉。
另外,数万人的饭食,辎重营肯定要提前准备,这个时候送过来早就凉了。
“兄长,灌口热水吧。”陆离将铜壶从炭火盆上取下,喊了一声。
吕布正在就着酱吃麦饼,听到陆离喊自己,赶紧将其咽下,同时用手去接。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白髦的士卒掀开营帐,拱手说道:“两位将军,主公有要事相召。”
闻言,两人丢开食盒站了起来,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等了两个时辰,终于要开战了。”
“一举定胜负。”
营帐外,无数将士或蹲或坐在地上,埋头吃着大餐,没错,对于他们来说,餐中有肉、烙饼管够,那就是大餐。
【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
不知怎地,陆离想到了这句话,暗自叹了一口气。
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决战将会血流成河,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顿丰盛的朝食就是最后一餐了。
家事、国事、战事。
怀着种种复杂的心态,陆离与吕布踏进了中军大帐。
刚一进去,便看到丁公背着手,魁梧不显半分老态的身体在舆图前来回走动,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烦心事。
而下方,按照职位高低,众将排列有序,默默等待着。
许是察觉到人来齐了,丁公抬起头,说道:“孟明,你先前为麾下小校请功,老夫便依了你,升那张召为扬威校尉,领两千狼骑锐士前去协防左翼。”
陆离心中没有太多波澜,阵前升官,这是常规操作,至于所图甚事?
无非是鼓舞士气。
不过,一想到与相熟的人能得到提拔,当下也不推辞,便拜道:“张召浴血奋战,提着脑袋为主公卖命,而今得到封赏,末将替他拜谢主公提拔!”
“哈哈哈。”丁原抚着胡须大笑,又道:“此战吾等均是为陛下、为汉室、为并州百姓卖命,孟明莫要胡言。”
“诺。”
话落,先前凝重的氛围顿时消散一空,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陆离,就因为两人谈了几句。
什么叫宠信?
这就是啊。
霎时间,帐内不少将领看陆离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只恨爹娘不曾给自己一副好皮囊。
当然,一想到陆离的各种战绩,他们又冷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
文水城,肉香弥漫。
城内外近三十万大军云集,黄巾军各小帅翘首站在城头,看那平原上成片的帐篷,多到数不过来的兵马,沉寂的斗志被再度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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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帅郭泰站在众人中间,虚扶着城墙,自有一派气度——
身披甲胄,上面绘制着这种猛兽,镶着珠宝的刀鞘闪闪发光,正昂首挺胸立于城头。
“上师,城中鸡豚已尽数入了儿郎们的腹中,士气大振。”一名小帅弯着腰道。
闻言,郭泰收回视线,沉声道:“可曾按照军令,给予百姓钱财?”
“自然……”
就在这时,冲过来一名亲卫,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禀上师,斥候来报,汉军大营有动静!”
“带人上来。”
郭泰轻轻一挥手,等亲卫奉命离开以后,再度望向那名小帅:“继续说。”
“鸡蛋一个钱,鸡按公母、大小给十个至二十个钱,豚亦是如此,不敢有克扣丝毫。”
接下来,小帅不断拍着胸脯保证,说什么大家都是穷苦出身,若强抢百姓的资财,与汉贼何异?
就差拿爹娘起誓了。
见状,郭泰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一名头扎黄巾的斥候上城执军礼。
站在靠前位置的周天微微侧目,来人一看就是苦命相,粗糙的皮肤只有长年风吹日晒、干力气活才会如此,嘴上的小胡子也乱糟糟。
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是,为何代表天下百姓利益的黄巾军,不能战胜官军?
“前方汉军有何动向?”郭泰开口道。
斥候沉声答道:“半个时辰前,有一支数目近五千的队伍渡过文水,车拉驴牵,似乎在运送什么东西。”
“汉军大营那里可曾有炊烟飘出?”
“不曾。”
郭泰表情莫名,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那是驻守在文水北岸的辎重营。”
“老贼不曾埋锅开灶,反而令杂兵将熟食送过来,莫非是想偷袭?”
有小帅揣测道:“末将斗胆,但有一言不得不说!附近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今官军数万精锐聚于城外,若突然暴起发难……”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物,“凭借那三名猛将,恐怕汉军很快就能撕开防线,抵达文水城。”
“到时候,吾等如何久持?正如先前上师所说,虽然文水城高墙坚、粮草颇多,但久守必败。”
“依我看,不如把城中百姓的粪水收集起来,这玩意儿烧沸了就是金汁,剧毒无比,只要浇上去,啥药都不管用,只等化脓生疮溃烂!”
“不错,还要准备好水车,以防敌兵火攻,滚木、石头也要准备,可以拆一些无用的房屋。”
有人大声讨论,亦有人的脸已经拉下来了,呵斥道:“为何要守?”
“李将军这是被贼将吓破了胆?”
“没错,我确实怕,数十万黄巾义士的身家性命系于吾等,如何不怕?”
“天命在我!”
“那昨夜……”
吵闹声在城头响起,郭泰用力一拍城砖,厉声喝道,“尔等莫要呱噪,老夫还没死呢。”
见状,部下忙躬身劝道:“上师息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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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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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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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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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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