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口如瓶,将藏宝地点的事情如实奉告。
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一个家族七十余口的性命。
伍兆安很清楚,皇帝如果说要一个家族满门抄斩,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而且这句话还可以随时说,一个不高兴,甚至九族都可能给抹平了。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那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去触怒的。
他什么都没法说,只能用含糊的回答去应付。而伍家的人看到他这样,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刀悬在头顶上的危机感。xǐυmь.℃òm
这种危机感来自于雍正皇帝,来自于伍兆安。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伍兆安心里可能藏着个足以威胁到整个伍家的秘密,而当时的伍家是掌握有异术的。所以他们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将伍兆安的记忆提取出来,让家族里的几个长辈看个真切。
伍家有着神奇的秘术,而行驶这项秘术也需要一个承载记忆的容器。
于是,伍家的人选中了一个当时在家族中最末枝的一个男孩,来承载那部分记忆。
仪式的进行,是在伍家的祖地。一处建造在地下的地宫里面,由面带黄金面具的族长亲自执行。
而当时的伍兆安已经被特效药所控制,深深睡去。因为伍兆安的本事在伍家也算得上出类拔萃,所以伍家的人在开始这项仪式前,不敢有大意,用了最大剂量的药。
以至于伍兆安被人从床上抬到了地宫石桌上时,依然茫然无知,深陷于梦乡之中。
伍家的人找来的那个男孩,是个先天就有所短缺的人。他有些痴呆,一直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有时候那种视线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
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就抛弃他跑了。身为伍家人的父亲去追,却也从此不知所踪。
那个男孩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但他是靠着伍家家人们的一点一点接济,才慢慢长大的。这次找他当媒介,没人提出反对,甚至他自己也没有。
而当他被画上各种符文,躺在了另一张石桌上的时候,他依然是睁着那双眼睛。人们都觉得他的眼睛里不是迷茫,而是一种很奇妙的平静,好像没什么事会让他有情绪上的波动。
而当仪式开始的时候,强烈的痛楚感终于让伍兆安惊醒过来。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记忆被植入到那男孩的头脑中,目次欲裂,却无法做出阻止。
足以让伍兆安从深度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剧痛,那小男孩却莫名其妙地接受的相当平静,全过程甚至没有哼上一声。这让伍家的族长惊奇不已,若非男孩的眼睛空明,呼吸有序,他几乎要以为他在为一个死人转移记忆。
也就是那天,伍家的人得知了一个秘密,一个他们巴不得不曾知道的秘密。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第二天,伍兆安去找了雍正。然后他再也没能回来,人们都说,有时候能看到他的鬼魂在黄河边漫步,去向不知道何处的地方。
而从那之后,伍家的人也渐渐地开始不再在人前行走,开始秘密地准备着什么东西。
又过了很多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天风雨大作,黄河大汛,有渔民看到,从伍家出来一支绵长的队伍。他们举着火把,不畏狂风暴雨、黄河怒号,排着队走向黄河。
有人注意到,伍家的人抬着一艘黑色的船。
那是一艘看一眼,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的黑船。透着诡异,可怕,和神秘。
从那之后,黄河边开始流传起黑船的传说。一艘没人撑船的黑色小船,偶尔会在黄河水道上被人看见。但没人能接近,也没人知道那船里有什么,它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带来弥漫的大雾和惊人的风雨。
人们发现,只要是黑船出现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极端的黄河天气。
因此人们敬畏地将之称为黄河龙王的船,而恐惧的人将它称之为,鬼行舟!
雍正在位十三年,就在他驾崩的那一年早春,一支神秘的队伍到了黄河边上,冲进了伍家的宅院。
自那天后,伍家消失了。随着一把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据说黄河改道,扩宽了流域,将原本属于伍家的那块土地吞没了进去,深埋在了黄河之下。
自此,黑船还偶尔有人看见、伍兆安的鬼魂逐渐的不见,伍家的人,更是从那之后,再没见过一个人。好像,他们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黄河酒庄中,一杯茶已经凉了。
王瞎子的故事讲完了,我和张玲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个故事听的我们浑身发凉,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身上的冷汗都湿透了衣衫。
“伍家,一个曾经很厉害的世家。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嘿嘿,赵家小子,你能猜到他们都去哪儿了吗?”王瞎子嘿嘿怪笑,抿着茶的嘴咧开一个吓人的弧度。
我张了张嘴,不禁口干舌燥。
我想起了张家店后面的那个石山地宫,地宫中被青石封住的可怕罪人井。其中尸骨如山,甚至养出了草脏鬼那样的怪物!
难道……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感觉一阵恶心。胃酸倒涌上来,让我忍不住干呕。
“可汉,你没事吧?”张玲珑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并不停地替我拍后背顺气。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我的脸色发青,联想到的画面让我实在难以接受,难道那水池底下的尸体、罪人井里的尸骨,都是···都是伍家的人?
“现在,你还觉得,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个正常的人吗?”王瞎子冷笑着问。
我眉头皱紧,感到一丝微凉的寒意。
此时,忽然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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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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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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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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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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