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它是只有了道行的老鼠精。”柳白絮带我走入庙宇的大门后低声对我说,“我告诉你这个,是防着他趁我不注意对你下手。那死老鼠,嗅觉灵的很,也许能闻出你身上的人味。要是它袭击你了,你就直接说破它的真身,这样能破了它的幻术。”
“啊?哦,好,我记下了。”我的脑子还有些糊涂,不过这些生死攸关的事我不敢有差池地把它们都记在了脑子里。
走进庙宇的大门后,里面的空间就比我之前想象的大了许多,到处张灯结彩,五光十色,还有大大的戏台,有人看戏、有人唱戏,吃着瓜子果脯,热闹非凡。
另一边则是演着皮影戏,那也是十分精彩。围了许多的小孩子,一个个扎着冲天辫,围着红肚兜,一边争着麦芽糖,一边冲那皮影上的画面笑的前俯后仰。
我一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自己莫名其妙回到了几十年前。身边的桌椅摆设,人物玩闹都十分有年代感,而在前面的不远处,是场地的中心,就有舞龙舞狮的,那更是热闹的不得了。
我还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就是那些看上去很半透明的灵体在迈过门槛的时候,都会变得很凝实。脸面相貌,身体姿态就跟正常人没有二样,就拿我自己跟他们对比,也分别不出什么不同来。
柳白絮拉着我走过那些人,往更里面的屋子走去,再往里面那大红灯笼挂了一茬又一茬,上面都用纸剪出了一个个寿字。
那里面的人就没外面那么多了,柳白絮告诉我,这是胡三太爷的寿宴,但凡是附近修炼有成的都得来拜寿,给胡三太爷见礼。
我跟着柳白絮也算是长了回见识,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胡三太爷。那是个须发皆白,看上去颇为威严的老者,坐在堂上与人说着话。就在这时,有人传报:“黄河老爷到!”
这一声传报响亮,我听到柳白絮冷哼了一声,手把我一拦退到旁边。
胡三太爷眼一抬,对坐在首座的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面如国字,看上去颇为威严,见此起身冲胡三太爷拱了拱手,然后迈步出屋去门口迎接去了。
我悄悄问保家仙姑奶奶,那是谁。柳白絮回答我说,那是胡三太爷的次子。我说由次子去迎接的客人,身份可以说是很高了。
但是听我这么说,柳白絮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不过这个鸠占鹊巢的无耻之徒罢了,就那种货色也敢自称黄河老爷,恬不知耻!”
她面带愠色,而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与那个黄河老爷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我见此也不敢在这时候触她霉头,正好那位胡三太爷的次子和那位黄河老爷一同走了回来。
我也看到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结果是让我大失所望。原本在黄河两岸的人心中,一直都有对黄河的自然崇拜和敬畏,自古以来人们把这种敬畏人格化,称之为:黄河大王、河伯。
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身宽体旁,顶着个大光头,脸上没有半点胡须而两条眉毛长到拖地的胖老头,实在有些有损形象。他挎着一件灰白色的衣服,袒胸露乳,腰上挂着个红葫芦。
那样子倒有点像弥勒佛,可是感觉不到半点佛性,反而是满满的邪性!
那黄河老爷身后还带了不少跟班,那些人中我注意到老灰子也混在其中。于是我向后躲了躲,避免被那老灰子发现。
老灰子东张西望地,也似乎也在找着什么。但从我们身前经过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我,从他那张狐疑的脸上显然能看出几分失望来。
而那黄河老爷显然是看到了柳白絮的,脚步一顿,一双绿豆眼上上下下地看着柳白絮的曼妙身姿,竟然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哼。”柳白絮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当场发作。而黄河老爷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一步三晃地进了屋中,来到胡三太爷的座前祝词贺寿。
胡三太爷请他落座,倒也礼数周到。可奇怪的是,胡三太爷并没有请他坐在自己的身旁客位。
这可让那原本准备坐下去的黄河老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还是那位胡三太爷的次子解释道:“黄河老爷也莫生气,这客位乃是为一个贵客所留。”
黄河老爷挺了挺大肚子,声音瓮声瓮气地说:“看这黄河两岸,水族无数。我只敬胡三太爷称一声老,这段黄河边上,还有能其他贵客?”
他这样说话,引的人窃窃私语,柳白絮不屑冷哼。胡二公子笑了一笑,说:“您且勿怪,此人之贵,怕是黄河老爷尚得称他一声爷。”
那黄河老爷还想说话,这时胡三太爷出声了,轻轻的哼了一声。眼睛往黄河老爷身上瞥去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也让黄河老爷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但还是不肯落座,像是想看看那个未到的贵客究竟是谁。
我对他们这种关系实在不了解,就趁着没人注意我们,悄悄询问柳白絮。柳白絮也显得有几分疑惑说:“那只老王八虽然可恶,但在这黄河中的位阶极高。我也好奇,究竟是谁能压他一头。”
“不会是我吧?”我一时突发奇想,有些自恋地说。
柳白絮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在说什么梦话?”
我讪笑了两声,小声说:“那小说故事里,不都这么写嘛?”Χiυmъ.cοΜ
“你啊···还是看着点那老王八腰上的红葫芦吧。你爷爷的魂魄,可就在那葫芦里面。”柳白絮摇摇头,忽然说出了一则让我瞠目结舌的话来。
我愣了好半晌才反映过来她在说什么,一脑袋的问号的情况下,就觉得她在说什么玩笑话。
可柳白絮表情认真,并不是玩笑,我脑子一热差点冲过去抢那红葫芦。柳白絮一把拽住我说:“你那么冲动干什么?所以我一开始才没跟你说···啧,见机行事懂不懂?我可不是带你来送死的,先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次她的声音怕被人听见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我被强迫冷静下来,立即想问她我爷爷的魂魄怎么会在那葫芦里?
这时候门口处突然一声雷响,又有人大声向里传讯:“太爷爷、爹,城隍爷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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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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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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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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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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