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古墓是不是我们在找的山河楼,那谁都无法确定。甚至说,我个人来说已经不抱什么张百里还活着的希望了。
就算找到山河楼,也只说给张玲珑一个安慰而已。她这几天的失魂落魄,看上去是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我又问了些别的,如果那青铜椒图真的是古人沉入水中的。那从最近灭亡的清朝推算,至少已经过去一百年了,那被青铜锁链锁住不能离开的大蝾螈就不会饿死、老死吗?
怪人说:“既然是大费周章布置的格局,那作为阵眼的活物,必然是用尽了手段的。我刚刚说它离开这里活不了太久,也是因为这个。它被困在椒图蚌壳中,却也因为椒图蚌壳它才能活到这么久。”
怪人解释说,因为视线不好,他在青铜甲壳上看到的花纹并不详细。但能做出个简单判断,这应该是远远超过清朝年代的东西。
花纹和祭文通常能反映出一个年代的文明,譬如楚地在秦朝之前信仰至高神为东皇太一,大诗人屈原就曾传下《九歌》以祭祀楚地的九位上古之神。
而这种祭祀活动,在秦灭六国后就逐渐消失了。之后,以儒家提出的昊天上帝为代表,再往后各个朝代宗教信仰,神明繁杂,各个名族,信仰众多,祭祀祭文也各不相同,也不便一一列举。
而从青铜甲壳上留下的祭文,怪人判断那应该是和某种流传于南洋的邪恶巫术有关。有些类似于血祭祭文,同样通过某种祭祀的方式,使原本普通的大蝾螈发生异变。
加上蝾螈本就寿命漫长,加上冷血动物有休眠的特性。以邪术辅之增加其寿命,这样活上数百、甚至上千年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以这种方式存活的镇兽,已经不能算做正常的生命。一旦离开青铜甲壳的一定范围,它很快就会死亡。
李有忠这时候也插嘴说,听说七十年代内地盗墓风盛行的时候,秦岭中曾有挖出一口十二金纹紫木龙棺,开棺时里面有一条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蟒蛇。
但是那大蟒蛇开棺后,几乎见光就死。当时在场的人都无比吃惊,传什么的都有。
后来甚至登了新闻,叫秦岭龙棺,也有所谓辟谣,最后不了了之。
李有忠这方面乱七八糟的知识不少,见阿秋对他说的故事有兴趣,立即坐了过去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
很快,鲤鱼传出了诱人的香味儿。
我们几个分了分一人一条,吃的狼吞虎咽。倒也不是多好吃,毕竟没盐没料,还有点焦了。可是饥肠辘辘的现在,这鱼肉比山珍海味都美味。
李有忠吃完一条,有些意犹未尽,拿着猎刀想下水再插几条上来。这货生在黄河边,水性不差,我也没拦他说了声小心,然后跟怪人和阿秋商量接下去该怎么办。
现在别说我们三个外地人,连阿秋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想要出山,最好的方法就是沿着河道一直走,只要水道不没入地下水道,我们早晚能走出去到黄河边上。
如果想等阎王雾散,那需要多久就不确定了。以阿秋的经验判断,长的可能一星期,短的也有三天。
光是昨天一晚上,我们就遇到了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桩桩件件要人的性命!wWW.ΧìǔΜЬ.CǒΜ
要不是运气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稍微有一点差池,我们四个可能就折在山里了。
阎王雾,当地人给这漫山大雾的别名还真他妈没错!别看平时山清水秀,大雾一罩,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阿秋提议沿水道走,我和怪人也没什么意见。如果还要在山里被关几天,首先河水和食物问题就要考虑,在河边至少可以保证水,至于食物,能捕鱼捕鱼,再不济也能捞点河蟹、河虾。
这时李有忠垂头丧气地从水里爬了上来,哆嗦着回来火堆边烤火。我问他鱼呢?他打了个喷嚏说:“鱼影子都没有,连条蚯蚓都没见着,啊切!可冻死我了。”
我和怪人对了一眼,问:“那镇河椒图呢?那只大蝾螈,你也没看见?”
“那我没仔细找,我就在水底下转了圈。再说那玩意儿可能活了几百年,没准就成精了,我可不想去招它。”李有忠说着随便把身子擦了擦,拿上烘干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我也就没多想,反正镇河椒图跟我们的关系也不大。我就把我们商量好的路线告诉李有忠,他也表示没意见,但得睡一觉补补精神。
“可汉哥,这一晚上又是马拉松又是跳河游泳的,我感觉咱都快能赶得上铁人三项赛了。太累了,再要遇到什么事,跑都没法跑。”
他这一说,我也有些犯困了。一夜奔波,几番死里逃生,四个人无论生理还是精神上都很疲倦。
看看这河滩还算安全,于是我们决定一人放哨,其余三人睡觉,轮着来都能休息几个小时。
这浓雾之中山林里,谁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鬼东西。
“有点冒险。”怪人对此这么说,往火堆里添了些从可见距离里砍来的树枝,其中的水份很大,发出一声声噼啪声,“你们先休息,我守着。”
他的衣服在和喇嘛鬼的搏斗中被撕碎,此刻是光着膀子坐在石头上。我把自个儿的外套给他,然后靠着石头,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就睡着了过去。
也许人是真的累了,闭上眼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但睡梦中却隐约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梦中一片水声,有一条河在潺潺流淌而过。
我在梦中见到山水之间有一处幽暗无比的洞穴,在那洞穴之中,悬着一座气宇轩昂的古楼。
忽然,那古楼坍塌,山体崩裂。我猛地惊醒过来,不免是一身冷汗。
“怎么了?”怪人坐在火堆旁,火光和雾气把他的轮廓都模糊了,听到我的动静扭头看来,“做噩梦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刚刚梦中的一切如真似幻,让我一时间也难以分辨。可是身上的冷汗是真的,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是睡不着了。
“你也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我走过去,接过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那是冰冷的溪水,让我精神一醒。
怪人没说什么,把横刀递给我,自己就靠着岩石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看着噼啪的柴火,梦里的景象再度浮现。我使劲摇了摇头,抬起头的瞬间忽然看到雾气深处竟然有一张张、一排排的骷髅鬼脸幽幽地盯着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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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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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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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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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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