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已经因为一连串的事吓傻了的刘国安媳妇不说,我急忙跟着出屋追上他问:“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没了心还能活着?”
怪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好整以暇地说:“好像我们的赌约,是我赢了,不是你赢了吧?按照约定,是你该答应我一件事,而不是我该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噎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说:“行吧,那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我其实想不太出来我能帮他做什么,而且在立下赌约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有想到那些金银真的能自己长腿跑了。
怪人看了看天空,好像有些出神,然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现在没想到,等我想到而来,再告诉你。”
“喂喂喂,哪儿有这样的?”我郁闷了一下,“你就不怕我反悔?”
怪人又笑了下,用很笃定的语气说:“你不会反悔的。”
我翻了个白眼,被他用这么笃定且信任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我就算想反悔也不好意思了。
但是我还是好奇刘国安的事,于是就换了个角度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刘国安不对劲的。
怪人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他说:“我们刚在路上遇到他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其实已经一具行尸走肉,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
“这···你怎么知道的?”我满脸吃惊,我一双阴阳眼都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怪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灵机一动:“靠闻?”
“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味,你闻不到的气味。”怪人脸色一沉,说,“那是将死之人的气味,然后我就特意留意了他的心跳和脉搏,发现他其实已经没了心脏。”
“那双绣花鞋···”
“大概是那个女尸下的索命咒。”怪人拿出了绣花鞋,他竟然随身带着,而且一点不在意。
我看到就感觉看到了毒蛇,连忙催着他丢掉。怪人摇了摇头说:“这东西一离手,马上就会回到刘国强的家里。那今晚他就得被索命索走,这是索命符,我下的血符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我想到他在刘国安心口上写的那个血字:“你写的那个血字···就是血符?”我在空气中写了个心字,总觉得有点儿戏。但是仔细想想,他似乎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手段,在地宫的时候他就在石棺上头写过血字。
怪人眼神一黯,没有说什么。我看出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就换了个话题,又问他为什么会愿意出力气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不像他的作风。
怪人摇头,语调平静地说:“不是我想救他,是你想救他,所以我才帮他一把。”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而他也没再多话,我们回到葛医生的小诊所,我去看了李有忠,怪人则去了招待所的食堂。
李有忠在挂盐水之后已经醒了,虽然人还是很虚,可是精神头很好,叫嚷着要吃鱼吃肉。但是葛医生也很干脆地给他列了张禁食清单,基本上鱼肉这一类的东西,这三天里他是别想碰了。
我也在和葛医生闲聊的时候把在刘国安家的事说了,当说到刘国安的心脏已经没了这事时,葛医生虽然是满脸的吃惊,却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语说:“难怪,我刚刚在搭到他手的时候总觉得他脉搏不对,我还以为自己太久没有诊脉,手艺倒退了呢···”
“怎么?你这位洋医生也信这种事?”经过一天相处,因为同龄人的关系,我和葛医生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拘束,就半开玩笑地说。
葛医生的表情却很认真,说:“作为现代医者我当然不信,但是···我听说过这种故事,不是商朝也有比干问人,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活否的故事么?”
“额···那是神话吧。”我挠了挠头,老实说即便是亲眼所见,我也不觉得刘国安的心脏真就没了,我更愿意相信他可能因为女尸的某种神秘力量而导致心脏跳动率降低了。
我意外的发现葛医生也是个灵异故事爱好者,我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如遇知音地扯起了天南海北的各种怪谈。正当我们两个扯淡聊天的时候,怪人回来了,手上拎着一张渔网,渔网里就放着那双绣花鞋。
我捏着鼻子问他这是干嘛,他说用这个装那双绣花鞋可以防止它再自己回到刘国安家。
当天晚上,李有忠睡诊所病房,我和怪人睡在招待所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在意女尸还是别的原因,我睡的很不踏实,半夜被尿憋醒。
这个招待所老实说已经是几十年前残留的古董建筑,房间里也没有厕所,只有个旱厕在外边,想上厕所还得出门。
那村里用的还是老式的马桶,顶上悬着煤油灯似的小灯泡,光线很暗。
我捂着鼻子放了水,而就在我解完手从厕所里面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道白影在不远的地方走动。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我会起夜,别人兴许也有被尿憋醒的。可是仔细一看,那个人却有些飘忽,而且整个人好像笼罩着一层幽蓝的光一样。琇書網
我激灵了一下,人也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想去看个仔细。走了两步,忽然听到招待所后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铁皮似的声音。
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招待所后边是什么,刚拐过弯,想看看那个白色的人影去哪里了,结果刚好跟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我说赵同志,你半夜不睡觉在外边干什么?”来者叫了声疼,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披着白大褂的葛医生,正捂着自己的额头叫疼呢。
我也纳闷:“我上厕所呢,你咋半夜出来了?也解手?”
葛医生边走边说:“不是,我是睡着听见后边好像有什么声音。担心是不是进了猫狗,所以想去看看,万一咬伤了尸体就糟糕了。”
他边说边掏着钥匙,走的方向正是招待所的后边。我这时脑子一醒,突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葛医生说过,这招待所的后边就是暂时存放尸体的停尸房!
“我操!先别急着开门!”我脑海中猛地电光火石,警铃声大作,大叫着想阻止他。
可是葛医生已经把停尸房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疑惑地看了过来。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大力撞开了铁门,狠狠把他撞翻在了地上。
我倒吸一口冷气,就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洞开的门口。那张被灯光照亮的铁青、死灰的脸、空无一物血淋淋的胸腔,赫然就是早上送进来的郭溜子的尸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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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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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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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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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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