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超子说,你那小舅子是头狼,真的假的?”闷三儿问道。
“是不是头狼,说实话现在还看不真切,总之那小子挺不是东西的,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一看就是个野心十足的家伙,属于岁数不大心眼儿不少那拨的,对付他,你们就当我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吧,别想得太深奥了。”齐睿皱着眉头说道。
“嘿嘿,早晨集合前,我跟鸣哥也聊过这个话题,我们意见一致,就凭你的本事,唐家那点资产还没放在你眼里过,你肯定也不屑于去争抢唐家的产业。”
“哟呵,对我这么信任吗?”
“那是,睿爷是谁啊,随便出个点子就让大家伙儿吃个脑满肠肥赚个腰包鼓胀的,稀罕他那点产业?”闷三儿笑嘻嘻说道:“听说老唐家在新加坡发展得不错?”
抽口烟,齐睿点着头说道:“嗯,有几个亿的资产。”
闷三儿一撇嘴,说道:“也就几个亿而已。”
这厮最近几年帮齐睿负责攒自行车的业务,几乎垄断了周边几个省,每年一万以上的出货量,光工人就有七十多个,他赚大发了,几个亿都不放在眼里了。
齐睿微微一笑,问他道:“自行车卖得如何?”
闷三儿叹口气,说道:“越来越难做了,北方市场基本饱和,再要想扩大业务,只能向南发展,但是有精明的商家见我们这买卖干得火红,立刻效仿,想往南走,也很难。还有就是,自行车零配件不好买了,厂子最近一直在减产。”
齐睿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早晚会发生,他摇下车窗,把烟头弹出去,然后说道:“先把今年熬过去再说吧,没几天就过年了,等开了年,我再给你找点别的事情干。”
闷三儿就等他这句话呢,也弹飞了烟头后说道:“那敢情好。”
过了约么有半个小时,赵一鸣和龚智超才从国际俱乐部里出来。
俩人一上车超子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卧槽,小舅舅玩儿的真花,洋酒一点就是两瓶,雪茄往嘴上一叼,外国大娘们儿一搂,还真有那么点成功人士的范儿。”
齐睿扭过头来问道:“那小子呢?下水了没?”
俩人坏笑几声。
赵一鸣战术后仰,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挑着眉说道:“开始还矜持呢,被老蒙安排的一毛妹子一勾搭,立刻眼珠子转不动了,再加上两杯伏特加下了肚,更是美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估计这小子的第一次今儿就得交代在毛妹子手里。”
齐睿琢磨琢磨,说道:“超子再进去下,告诉小舅舅,差不多就得了,日子口儿长着呢,别真搞出事儿来,他再讨厌,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毛都没长齐就失了身,方方面面都不好交代。”
“不小了,刚我听那货吹逼,说他已经十三岁了……”
超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睿打断了,“十三岁很大吗?听我的吧,来日方长,先吊着他的胃口,以后慢慢折腾就是了。”
龚智超点点头,推车开车又走向国际俱乐部。
等他回来后,大家开拔。
府菜馆吃腻了,超子咋呼着要去吃爆肚冯。
成吧,齐睿驱车来到大栅栏,把车停下,顺着门框胡同往里面走,走到胡同尽头,往东,拐进廊坊二条,再走六七十米,见一个不大的门脸房,顶上挂着块黑底儿金字的牌匾,牌匾上竖着写“清真”两个字,横着三个大字:爆肚冯。
那叫一个气派。
四人往里走,店面不大,上下两层,底下六张桌子,挑一张紧靠收银台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问吃点什么,递上菜单。
菜单是纯手写的,用的是老年间的宣纸,拿订书针订成册,透着一股子古朴自然。
齐睿接过来,冲服务员一笑,随手把菜单放下,说道:“上个铜锅,二斤羊肉,水爆肚仁、水爆散丹各来两盘,对了,蘑菇头有吗?”
服务员笑了,这位一看就是个吃的行家,“有的。”
“那也来一盘,芝麻烧饼不着急上,再给我们来两瓶牛二。”
“好的。”m.χIùmЬ.CǒM
服务员下去了,不大会儿,铜锅和蘸料先上来了。
爆肚冯之所以出名,除了牛肚羊肚鲜香清脆之外,它在北京城所有经营爆肚的店家里,是唯一一家用中药材调制蘸料的,芝麻酱调制得非常香。
爆肚不着急吃,四人先涮了铜锅。
超子拧开二锅头给哥儿仨倒满。
齐睿捂着杯子说道:“我就不喝了,吃完饭还得开车。”
虽说这年头儿并没有查酒驾的,马路上车也不多,但是齐睿一直秉承着司机一杯酒,亲人两行泪的原则,开车时能不喝就不喝。
“切,真扫兴。”超子撇着嘴说道。
“睿子,喝瓶啤的吧,一瓶啤酒问题不大。”赵一鸣劝了句。
“行,那就喝瓶啤酒。”听人劝吃饱饭,齐睿让服务员拿了瓶啤酒过来。
边喝边吃,哥儿四个倒也惬意。
说起唐宇那厮来,超子就忍不住笑,他说第二次进去的时候,唐宇都把手伸到毛妹子裙子里去了,那小子可真不是啥好鸟,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齐睿就问他,小舅没拦着点儿?
龚智超说道:“小舅也够坏的,不但不拦着,还乐呵呵怂恿那货到楼上去呢,要不是我一个劲儿给小舅使眼色,小舅明白过来后及时制止了他,说不定那孙子真就把毛妹子带到楼上去耍了。”
爆肚上来了,齐睿把一筷子散丹蘸足了芝麻酱塞进嘴里,嘿,那叫一个脆,百年老店果然名不虚传。
“不聊他了,没劲。”齐睿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对了超子,哥们儿听说你前阵子发了笔小财?”闷三儿笑眯眯说道。
“发不发财,跟你有个毛的关系啊?”超子不大愿意搭理这货,顺嘴堵了一句。
“嘿嘿,有挣钱的门路想着哥们儿点儿啊,有钱大家赚,吃独食你也不怕被噎死。”闷三儿嬉皮笑脸地打趣这货。
龚智超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三爷想找门路啊?没问题啊,叫声超爷听听,把小爷哄嗨皮了,爷一高兴,说不定就把挣钱的门路告诉你了。”
闷三儿嗤了一声,说:“就你也配!不就是倒腾外汇券呢么,当谁不知道似的,我就是挺纳闷儿,你丫从哪儿抄来那么多外汇券啊?”
龚智超脸蛋子都闪着光,把一张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但就是不说话,夹了一筷子肚仁,蘸上芝麻酱塞嘴里嘎嘣嘎嘣嚼着,咽下后还吧唧下嘴,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啊……”,看上去很爽的样子。
齐睿和赵一鸣都乐坏了,自打认识这货后,俩人发现了,这货最大的特点就一个字儿:贱!
如果说还有另一个特点的话,那就是浪!
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闷三儿急坏了,他显然对龚智超通过倒卖外汇券发了大财一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货拎着就凭给超子倒满,又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些散丹放进小碗中,一脸的舔狗样儿:“超爷,您是爷成了吧?快跟哥们儿说说,您到底从哪儿弄来那么多外汇券的?”
龚智超沉吟片刻,说道:“这个嘛,可就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哎呀,您就别跟我逗闷子了,长话短说吧。”闷三儿主要是眼馋,这段时间他屁事儿没有,也想倒腾点外汇券,怎奈没门路,小打小闹的他又看不上,一直想找龚智超扫听扫听,今晚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能放过他,死也要把他的嘴撬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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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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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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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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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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