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俺说了,让俺搬几袋子水泥偷偷送到一号楼里边去,然后就会有人来找齐睿闹事儿,只要事情一闹大,齐睿就在这里待不下去啦,俺就可以安全脱身。俺琢磨着这事儿能干,因为俺实在是受够这种气啦,整天不是打俺就是骂俺的,光让干活儿不给吃饱饭,喝水都定量,俺做梦都想逃出去。
况且姓乔的还说,这事儿不能让俺白干,先给俺两千五百块预付的,事成后再给俺两千五。五千块啊那可是,俺累死累活十年也挣不到手,更别说齐睿垮了俺还能走了,俺为毛不干啊?”
这货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让闻者心酸流泪啊。
但是,并没有人同情他。
尤其是在听了齐睿姑姑的故事后,大家都觉得这货该死!该被千刀万剐!
你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能怪得了谁?不全是自己作的?
只能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个字:该!
听完米大力的话,张云鹏气坏了,上去咣就是一脚,怒骂道:“王八蛋,敢陷害老子外甥,杀人不犯法的话,老子真想宰了你!”
米大力嗷一嗓子,又趴地上起不来了。
齐睿考虑的要更缜密一些,他把小舅拉开,问米大力道:“你晚上不是睡在铁笼子里吗?谁给你开的锁?”
他认为,偷运水泥栽赃嫁祸这事儿光凭米大力一个人肯定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他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且不说有没有那个体力把六袋总计600斤重的水泥扛过来,就是那把限制他人身自由的锁,他都费劲能打开。
闵小清的眼珠子立刻活泛了,心也剧烈跳动着,刚想开口说话,眼珠子一瞥,就看见丁晨光把枪收了起来,但是目光阴冷盯住自己,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不要开口,不要辩解,否则后果自负,他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又咽了回去,耷拉着脑袋不敢张嘴了。
他心说这下彻底坏菜了,米大力那张破嘴要是说秃噜了,把老板安排在腾飞建筑里的内线供出来,可就完犊子了。
被黑洞洞的枪管顶着脑门儿,闵小清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轻易张嘴说话,万一要是擦枪走火了,可就一命呜呼了呀。
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吧,大不了,老子站出来替老板把罪扛了,老板还能不念自己个人情?出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是,是郑三斤给俺开的锁头,偷偷把俺放出来的,郑三斤是姓乔的排到恁公司里的奸细。”果不其然,米大力一股脑全秃噜了,闵小清心里说,完喽。
这时,就见工人们当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撒丫子就往外面跑去,被一眼疾手快的工人一铁锨拍在了后背上,直接把他楔了个跟头,挣扎两下,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过去俩工人,拖死狗一般把他拖到齐睿面前,咣,扔在米大力身上。
齐睿冷冷一笑,不用问,这位就是奸细郑三斤。
“龚叔儿,破案了,水落石出。”笑眯眯看着龚林,齐睿说道。
龚林一张老脸黑得吓人,对他一点头,问闵小清道:“米大力说的这些,没错儿吧?”
他问话闵小清就不能不回答了,这货倒也光棍,直接说道:“有错儿,这事儿我们老板根本不知情,都是我安排的,想找后账,冲我来就是了,和我老板无关!”
“你倒是挺仗义!”龚林刺了他一句,心里也清楚这就是个糊涂官司,光凭米大力指认,乔海洋死活不承认的话,齐睿也拿乔海洋没辙,更别说现在还有个愿意出来顶罪的闵小清把事儿都给背了,这事儿闹到最后也是能以乔家赔偿齐睿的损失,主动从工地上退出去收场。
如此想着,他把齐睿拽到一边,低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并真诚地建议他捞点儿好处得了,然后说道:“你拿主意吧。”
齐睿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乔海洋还是很精明的,虽然在背后运作了这事儿,自个儿却始终没露面,单凭米大力一张嘴,说破了嘴皮子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既然不能把他送进去,那么要点好处就最实惠的了,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这叫乌鸦落在猪腚上,谁也别说谁更黑。
嘿嘿笑着,齐睿问龚林:“叔儿,您觉得我跟老乔要多少人事合适啊?”
搞得跟摩柯伽叶、阿傩陀两位尊者向唐僧索要紫金钵盂似的。
龚林闻言立马乐了,说道:“我觉得吧,原本由长城建筑承建的这两栋楼一个食堂起码得转到你公司名下来吧?另外长城的工人把你的工人都打到医院去了,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啥的是不是该给一点啊?
他们这么一捣乱,导致停工半天,你们的工期因为停工而不得不停下来了,因此蒙受的损失是不是也应该由他们承担啊?还有啊,他乔海洋无故挑起事端,对你公司栽赃陷害,企图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及对你个人名誉的损害,不得赔礼道歉并赔偿那么一下子吗?
依我看啊,咱也别太得理不饶人了,要他个三五十万的意思意思得了。咱这可不是讹他啊,咱这是帮他老乔的儿子长记性呢,吃了这一堑,乔海洋那货就算开了智了,这么说起来,老乔还得感激咱不是?”
齐睿哈哈大笑起来,老龚也够坏的,摆明了讹人还要找出一堆理由来,不过,我确实喜欢啊。
“那就按您说的办了,回头钱到了我腰包后,我掏一半出来拥下军,也给兵哥哥们改善改善伙食。”齐睿笑着说道。
“嚯,那敢情好。”龚林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不过还得麻烦您给做个中人,老乔那家伙,等闲人可约不出来。”齐睿请求道。
龚林拍了下这货的肩膀,“放心,我立马给他打电话约时间,这事儿还不能拖,就今晚吧,府菜馆地干活,老长时间没吃了,还真怪馋你店里那羊肉白菜馅儿水饺的。”
齐睿乐了,“想吃饺子还不好说,正好,今天人聚得挺齐,您把首长们都喊上,晚上我做东。”
龚林想了想,说道:“那就安排两桌吧,分开坐,也别让老乔太没面子了。”
“成。”
两人商量好敲乔正南竹杠的整套流程,走回去。
齐睿对王四海说道:“把米大力和闵小清、郑三斤弄板房里去,让他们把这事儿从头到尾再说一遍,找人全记下来,写完后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报警!”
王四海点点头,一挥手,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架着米大力和郑三斤就走了。
看着几个精壮的汉子,闵小清怒吼道:“你凭什么带我走,你有什么权力带我走?动老子一个试试?老子把你们……”ωωω.χΙυΜЬ.Cǒm
齐睿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儿来:“打!”
工人们等这个字儿都等得心焦了,听到“打”字终于从老板嘴里蹦了出来,立刻呼啦啦奋勇向前,钵大的拳头,45号的解放鞋,一股脑全朝闵小清身上招呼过去了。
乔家军中的几个傻缺也没跑了,但凡是参与殴打齐家军战士的都被王四海重点关照,拉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老拳。
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其他乔家军战将们却没人敢露头,因为旁边还有一个连的战士虎视眈眈盯住他们呢。
龚林看得牙花子疼,却没有阻拦一下的意思,心里说,让小睿子把这口气出了也好,省得今天晚上他脑子一抽风,再跟乔正南较起劲来可就不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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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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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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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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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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