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俏原是去御膳房要醒酒汤,可御膳房的人没有吩咐不敢给她醒酒汤,万一出了事,御膳房的人担待不起。她只得冒险去找殿下,现在看皇妃醉的将要不省人事,幸亏自己当时去找了殿下。
文羡初离场也没有引起什么,因为在虞颖浑噩之际,宫宴也到了尾声。
春俏去牵马车,文羡初抱着怀里不停折腾的小人儿朝宫门走着,周边许多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听了身边的女眷说是九皇妃不胜酒力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男女之别,男子对此选择视而不见,只有女眷投来目光。
远远就看见九皇子抱着怀中人一路走来,时不时低头对怀中人低语,众女眷不经意间都流露了艳羡。
换作她们若是喝醉了,怕是被身边的侍女扶回去。
准备离开的沐灼华也看过来,她的目光停驻良久,可那人始终都没有分一丝的眸光给她,她轻笑一声,进了马车。
在文羡初离席时就急的也要离开的穆青禾一早就看见了自家乱扑腾的师父,他大喜过望,想要跑过去,却被自家爷爷一把揪住。
“臭小子,你别给我胡闹。”
穆老爷子恶狠狠地警告,这混小子,穆家迟早败他手里。
多少人看着,他明目张胆的往九皇子那里跑,以为就是自己跑吗?人家看着可是他整个穆家都跑过去了。
看来他这段时间得把自家孙子看紧了,不然真得出事。
丞相注意着穆老爷子这边,顿觉得有意思,而忽略了身后自家孙子看着别人家孙子的眼神。
不论如何,所有官员都知道,因为这九皇子,一个朝堂都跟着混乱起来。再听女眷说的皇后示好九皇妃,怕是后宫也乱起来了。
作为这些事的始作俑者,文羡初也头疼,他抓着虞颖的手,不断地哄着,“听话,一会儿就回家了,别闹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我没闹。”说着自己没闹的人手扒拉在文羡初的衣襟,不停地拉扯着,文羡初想伸手钳制住那两只乱挠的小爪子,又恐松手,她乱折腾从怀里掉下来。
“哒哒。”
春俏领着车夫将马车驶到宫门,周边人投来的目光,叫文羡初皱起眉头,很不喜一双双停在他娘子身上的眼睛。
春俏忙掀起车帘,看着二人都进了车厢,松下帘子就唤车夫赶紧回府。
车厢阻碍了视线,许多人还是望着,哪怕誉王府的马车出了宫门,离去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他们对于收回目光还有些恋恋不舍。
穆青禾见状,他一把反揪住自家爷爷,狂奔上马车,追着誉王府的马车,“爷爷,我们也赶紧回去。”
穆老爷子:“……”这是他的亲孙子吗?
在誉王府的马车上。
“好好好,你没闹,先回家好不好?”
文羡初无可奈何,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什么时候,看着虞颖脸上因醉酒覆上的两抹红晕,此刻的娇态,比青阳果酒更使人馋涎。
“我好难受,头好晕。”鼻端充斥熟悉的青竹香,她往清香的来源拼命的凑着,大概是酒劲上来,完全抑制不住,她小声地低语着,“羡初……”
这一声简直把文羡初人都给化了,他低下头,在那张小脸上啄了一下,“嗯,我在呢。”
“我想疼疼你……”
极近羞涩的话,嗡的一声,文羡初脑袋都要炸了,不知到底是谁喝多了,文羡初的呼吸跟着急促,低低的男音叫人浑身麻麻的,里面不知压制着什么,音调听着暗哑,“娘子,别闹。”
“没有闹,你听话,叫我疼疼你。”虞颖仰起小脸,醉晕晕的凤眸望着那张如玉俊颜,勾起一抹邪邪坏坏的笑,“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
文羡初欲哭无泪,自家娘子是真的醉了。
“回家再说好不好?”他只得想法子稳住她,真怕她乱来,这可还在马车上,今晚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
“我不要,回回都拖,回回都没成。”虞颖固执的摇摇头,一脸认真,“吃干抹净,我会负责到底的。”
文羡初:“……”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唰。”
一道凌厉破风声擦过,听马匹嘶鸣一声,整个马车都颠簸一下,车厢晃动尤为剧烈。
星眸顿时漫上寒意,低头看了眼还醉着尽显娇憨的虞颖,冷冽之意不再掩饰,虞颖残余的理智早就荡然无存,她缩了缩脖子,开始挣扎,“楼惊云……混蛋……”
文羡初滞了一下,将虞颖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安抚下她的情绪。“娘子不怕,是我。”
虞颖模模糊糊地点头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反正手脚老实下来。
文羡初看了眼怀中人,心间冷冽一片今日那人设计虞颖醉酒,目的不是伤她,而是为使她失去自卫能力。
“唰、唰……”
接来射来的箭矢直接传入车厢内,文羡初抱着虞颖一个转身,躲过一箭。
“有刺客!”春俏急得大叫,心惊不已,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春俏一回头,一枚箭矢刺目而来,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顿时,手脚如至冰窟,万分寒冷。
铛的一声!一柄长剑横在眼前。长剑色如秋霜,冷冽寒意一息之间可切玉如断发。
“穆少爷?”春俏看清眼前人,她愣住了。
“你退下。”
穆青禾皱起眉头喝道,在誉王府马车后紧随的是将军府马车,他一直在后面想着怎么追上自家师父,不料出了刺客,拔过爷爷的随身佩剑就冲了下来。
看见穆青禾,春俏才松口气,耳边掠过兵器凌厉的声音,骇然回首,几根箭矢带着疾风之势飞来。
箭矢擦肩而过,呼啸之声过耳,让人不禁胆颤。
文羡初要动手时,察觉到穆青禾,他手中的掌风消弥。
“砰!”
箭矢刺破车厢盖,停下来的马一声嘶鸣,车厢剧烈的晃动,车厢内的人重心失稳,向前栽去。
文羡初急将虞颖护在怀里,倒下去。
“小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话语,饶是浑噩不觉,虞颖还是嗅到危险的气息惊呼出声。
话落,一把利刃从车厢上方刺下,哪里来得及多想什么。
“铛!”
穆青禾手中长剑,正抵住利刃的尖端。车夫极力控制躁动起来的马屁,但一时难以止住,车厢颠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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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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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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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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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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