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颖脚尖一点竹楼,虚空疾步踏出,横踢一脚,那与黎铭川打斗的人斜飞出去。借着余力,她身子一转,另一脚踢向彩球,铛的一声彩球挂在了长杆之上!
“哗啦……”
台下观看的众人卖力的鼓起掌,高声叫好,在他们看来此番争夺实在是精彩绝伦!
“恭喜这位姑娘!堪称巾帼不让须眉!无常尺奉上,相信它在姑娘手中必能再创传奇!”灰衣男人再次上前,将无常尺捧上,弯腰送到虞颖手中,强者无论在哪里都被敬仰。
虞颖收了无常尺,轻身一起,来到两眼放光的花梨面前,将无常尺递给了她。
“小颖子!我真的喜欢死你哩!”花梨没有接无常尺,而是冲上去一把抱住的虞颖。
黎铭川与长孙识卿也回来了,南宫瑶瞪了长孙识卿一眼,气的脸都青了,真是个废物,连个女人家都打不过。
长孙识卿想安慰的摸摸南宫瑶的头,南宫瑶一掌拍来,气道:“别与我说话!”
“瑶瑶,你莫气,你若是喜欢,回去我铸一把长尺与你可好?”长孙识卿劝道,南宫瑶只道不稀罕。
虞颖摇摇头,多情总被无情恼,她忽然一僵,抬头,环顾四周,惊道:“文羡初呢!”
花梨等人也是一惊,愕然望向周围,即便人山人海,也可以辨出没有了那道白色身影。
“只顾着看你们抢彩球,忘记了哩。小颖子你莫着急,我们与你一起找。”花梨懊恼不已,看着虞颖蓦然茫然的神色,她急急的劝慰。
虞颖心慌慌的,听不去任何的话,她目光无焦点的四处张望,猛然盯上河中央的一只画船。其余的画船都十分契合场景的聚在一起,似游湖,似赏景,而那只却像故意避开这热闹,在人群稍稀少的角落,由于夜色与江面渐渐升起的黯淡雾霭,若不是习武之人观察力极高,恐怕只能隐约看到模糊
的轮廓。
“嗖。”
未有一星半点的迟疑,她直朝画船而去,踏着河面漂浮的花灯,登上画船。
“噔噔。”
呼的一声掀开船房的帘子,那道让她心焦的身影正端坐在里面,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两盏清茶,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你怎么说也不说的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悬着的心落下,她的怒火烧起来了,一把揪住文羡初的衣领。
船房里只有两人,在虞颖怒吼出后,就陷入了沉默。文羡初眸光落在虞颖微微泛红的眼眶,是既为她担心自己而开心,又心疼不已。
“娘子当时与那些人抢夺彩球,我突然遇到一位故人,说邀我喝茶,说几句话。我想也不费多少时间,便允了。不曾想让娘子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他握上虞颖的手,将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换做往日,手背上软软的凉凉的痒痒的触感会让虞颖心间藏了小鹿似乱跳,但眼下,她简直气的要死。
谁知道她一抬头发现文羡初不见,心就像活生生挖走了一块,少了些什么。
她不由得自我解嘲,自己惶恐,还不是因为文羡初不见了,她的叹黄泉解药到哪里去寻?她还如何救醒那人得知自己的身世。
“咻,咻……”
忽的尖锐之物刺空而来的声音,让虞颖神经立即警觉的崩起,手一反,将文羡初按在身下。
脚踢起腿侧的桌子,茶盏哗啦碎了一地,而“咚咚……”几声,那尖锐之物皆穿入了桌面。
有人刺杀!
虞颖起身便要追去,腰间被双大手一圈,她整个人倒了下去,低头,文羡初含着笑望着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项间,搂着自己的手也紧了紧。
柔软的身躯紧贴着硬实的胸膛,她大脑嗡的一阵空白。
“噔噔。”
黎铭川一行人在虞颖之后也登上了画船,行至船房前看见此情此景全都僵住了。
“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哩。”花梨赶忙捂住眼睛,但小手又偷偷露出缝,手下遮挡的眼睛闪着灵光。
黎铭川攥着的手一紧,面无表情的望着虞颖与文羡初。而南宫瑶也是脸煞白,死死咬着下唇,盯着他们毫无反应,就连长孙识卿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她也没有反应。
虞颖老脸一红,手抵住文羡初的胸膛,炙热的温度让她缩了缩,接着想要推开,谁知文羡初在她腰间的力度不减反增,二人贴的更紧。
“放开。”
她羞恼不已,这么多人看着呢,瞪了文羡初一眼。文羡初知道见好就收,虽是留恋那柔软的娇躯,还是乖乖的松开了。
得到自由,虞颖立马跳开了。
花梨贼兮兮的笑着,跳了几步,来到踢到的桌子前,看着嵌入桌面一半的银针,大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入木之深,此人手法必当老练,但射人的话有些偏,绝非是为了索命。”
虞颖瞥了眼桌面,正如花梨所说,那么这人不为索命,为什么呢?
银针……这人到底是谁,三番四次的出现……
“公子,你与我回天涯阁吧,那里无人敢妄来,公子尽管放心。”南宫瑶深呼吸,挤出一抹笑,上前来想要挽住文羡初的胳膊,却被他起身躲过。
“多谢姑娘美意,可是文某只愿与娘子在一起。哪怕刀山火海,文某也觉得甘之如饴。”
如此直白的话语,都说甜言蜜语不可信,听得腻耳,偏是从文羡初的嘴里说出,竟使人觉得确实如是。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刚过,但虞颖还是微红了脸,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稍稍跳动加速了的心率。m.xiumb.com
“南宫瑶你还真的不要脸哩,害不害臊!戏折子里恬不知耻的恶毒女人哩。”花梨恶语讽刺,让南宫瑶的脸更白,哪怕再厚的胭脂水粉都无济于事。
“你们还想继续玩吗?”黎铭川压下心头泛起的苦楚,但异常冰冷的语调,还是能让人觉得现在的他心情不太好。
“不了。”虞颖抓过向自己靠近的文羡初,不打算再继续逗留,带着文羡初,施展轻功回岸边。
两岸游玩的人只觉得河面拂来一阵清风,两道身影宛如神仙眷侣般从天而降,加之水面渐渐漫起的雾气,洛水城的人此生难忘今宵的之景,听说多年以后某位有作《洛神赋》,便源于此。
回到岸边,虞颖拉着文羡初穿过人群,便直接要回客栈。她沉思一路,在进屋前脚步一顿,看向文羡初道:“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寨子。”
文羡初愕然,“盟会……”
“别管盟会,我们明日便回去,今晚你好好休息。”虞颖说完,心思有些烦躁,也没有与文羡初一同进屋,跃上屋顶,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皎洁的明月高挂,繁星颗颗如饱满的珍珠。晚风轻拂,让虞颖的焦躁慢慢平复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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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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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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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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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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