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开的后院,数十个盛满五颜六色的染布水的石缸,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一群穿着长褂的人看着走进来的三个人,其中有一男子还扛着一个人,所以应该是四个人。
“行了,都别看了,干活去。”老钱忙打发走这些人,一个二个怎么这么不长眼?没看见姑奶奶笑的一脸璀璨,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
“拿根粗绳子过来。”虞颖对着老钱道。
“哎,哎,好嘞。”老钱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颇为同情的看了眼被扛着的那个男人。
等老钱拿来了绳子,穆青禾按照虞颖的指示,将男人五花大绑的吊起来,倒掉在一个红色的染缸上方。
而绳子的另一头,握在手里,倘若一松男人便整个人没进那缸里。
“你倒是说还是不说?”虞颖坐到老钱搬来的座椅上,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逗弄着男人。
“你……你做梦!”男人死咬着牙根,顿觉得自己被一个女子这番对待,实在屈辱。
“啪。”
长鞭一挥,带着破风声,重重地甩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真的不说吗?”
虞颖笑的人畜无害,带着些惋惜,叹道:“虽然说,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但至少让你少些皮肉之苦。”
“啪。”
又是一挥,男人额头已沁出豆大的汗珠。
在旁看着的穆青禾怯怯的看向文羡初,小声道:“你娘子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你都不害怕吗?”
文羡初收回注视虞颖的目光,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好怕的吗?”
穆青禾:“……”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后院里挥鞭声不断,虞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昏厥过去的男人,很是无奈,“放。”
穆青禾听到这一声,打了个寒噤,连忙松下手里的绳子。
“哗啦。”
染缸中的水花四溅,这还是三月,何况是在这后院里,水都是拔凉的。
“咳……”
男人被拉起来后,因猛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浑身湿哒哒,红色的水染透衣襟,顺着发丝滴滴落下。
而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了几条口子,浸染些许深红,不知是这染缸里的颜色还是鲜血。
“说实话,我觉得你的主子应该已经知道你被我抓的事情。”虞颖托着腮,望着男人,语气诚恳道:“可是到现在居然都没有动手,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你了。”
“你不要妄想了……我死也不会背叛我的主人!”男人恨恨道。
“那行,那咱们就换一个问题。”虞颖抿了抿嘴,“你就告诉我,杜若是凶手,那么她为什么这么做?你要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我……”男人先是一愣,接着犹豫一下,谁不惜命?他看向虞颖,“你真的放了我?”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虞颖信誓旦旦的保证。
“她……”
男人刚开口,嗡的一声,空气中微微震动,一根银针直接封喉,男人立即没了生气。
虞颖猛地转头,朝银针射来处望去。居然一直有人,她竟然没有察觉。是她警惕性太弱了,还是那个人隐藏得太好。
“有人?”穆青禾心脏一跳,头皮发麻。
“也对,不管是什么问题,想要泄露就不能留着。”虞颖丢了手里的长鞭,煞有介事的点头。又高声道:“老钱,收拾一下。”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难不成真叫她桃花寨背了这罪名?烦躁的摇摇头,朝外走去。
文羡初温润的脸庞此时爬上冷然之色,抬头看了眼远处的一栋高楼,暖暖的阳光倾洒而下,让人一时将这容颜看得魔怔了,分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而在那栋高楼的某间厢房,雅致的氛围安静异常。
“他们似乎已经察觉了。”一暗卫装扮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打破了这安静。
“嗯。”寒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再由他们查下去,可能会沿着这个案子找到我们身上,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暗卫又道。
“本不该这样。”那声音夹杂了些不悦。
“只是没想到他也牵扯了进来。”暗卫忙解释。
“呵呵。”带着兴味的笑声在厢房响起,“也挺有意思,我的好弟弟。”
“那接下来呢?”暗卫颤着声音道。
“你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该是压轴戏了,想知道,他们会怎么演呢。”
暗卫拱手,“是,属下这就去办。”
厢房再次回归宁静……
街市依旧热闹,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
“我们现在怎么办?所有的线索好像都断了。”穆青禾颓废的耷拉着脑袋。
“这桩案子,本来也就快结束了。”虞颖目光四下寻着,叫卖糖人的小贩叫她眼睛一亮,扯了扯文羡初的衣袖,有点期待的望向他。
文羡初失笑,难得见她这样小孩子脾性,便走了过去,再回来修长的指节握着一串糖人,递到眼巴巴的虞颖手里。
“喂!你们能不能严肃认真一点,什么叫案子快结束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穆青禾叫嚷起来,这两人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而且这件事情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额……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他要那么着急?
“你这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虞颖咬了一口糖人,甜甜的味道让她眯起眼睛。
穆青禾:“……”
“回将军府吗?”文羡初看着眼前人兴致盎然的瞄着各式的摊贩,眼中的宠溺之色更甚。
“左右现在没了线索,无事可做,不如溜达一会。”虞颖拍了拍穆青禾,“这城里你比较熟,就在这附近有什么玩乐的地方?”
“前面有个花亭,有游船。”穆青禾随口答道。
虞颖点了点头,看向文羡初。
“娘子若是喜欢,为夫随意。”文羡初笑道。
三人心思各不相同的登上游船,虞颖看风景,文羡初看着虞颖,穆青禾看着两个人……
直到午时,挑了家酒楼正吃的欢快,衙门的捕快急匆匆的跑来。
“可找到你们三位了,真凶找到了。”
虞颖夹了口菜,面色上笑意不减,暗中冷笑,他们居然动作这么快……她才玩了半天,就这么急着给她添麻烦?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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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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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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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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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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