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甜妻>第 10 章 贺老大又干架
  简晳觉得这东西是退不掉的,索性不浪费时间,手心一收,捏着盒子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回到办公室,手机在左兜里震了下,简晳极快地扫了眼。来自贺燃:

  [给点面子别丢垃圾桶。]

  简晳一怔,随即失笑,她把盒子放进抽屉,关到一半手又顿住,最后还是拿出又放回了衣兜。

  贺燃下午还有正事,出了医院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骑着摩托赶去北区。

  昨天老姚介绍的那单业务,欠债人的水泥厂和住房都在城北,十五万欠额不算多,加之债主给出五个点的报酬比例,这单算的上轻松好做。

  据老姚给的资料,老板叫谭宗,虽做的是技术含量欠缺的水泥生意,但这人也算是吃过墨水的文化人,看身份证的照片,眉庭宽阔一表人才。

  家是自建的三层楼房,看外观也算不上什么富贵。

  贺燃有了大致的印象判断,他围着楼房溜达一圈,门口玩皮球的应该就是谭宗三岁的女儿,守着她的是个坐轮椅的老太太。

  贺燃注意到,老太太的下肢半截儿都没了。

  他摸出烟点着,咬在嘴里半天没动,突然肩上被人拍了把,贺燃回过头。

  “兄弟,我知道你是过来要债的。”正是欠债的谭宗。

  贺燃拿下烟捏在手里,微眯双眼将他打量了番,才开口:“那我也不兜圈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都是混口饭吃。”

  谭宗的神色气度,与平日那些欠债人不同,他不慌不急更是不躲避,点点头说:“说的在理,钱,我一定会还。”

  他停了下,继续道:“这栋楼房已经托人去变卖,需要一个星期周转,劳你和上头传句话,给我这个时间去变现,到期了我一定把窟窿补上。”

  贺燃没当即表态,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审视谭宗,眼神,语气,字里行间的破绽。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谭宗又说:“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一家老小全都在这搁着,跑不起,也跑不动。一码归一码,别去叨扰他们,就当我拜托了。”

  贺燃的视线再次移到门口那断了半截腿的老太太身上。

  他眉色微挑,碾熄烟蒂,丢了一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贺燃回到摩托车边上,给老姚打了个电话。

  老姚:“燃哥,啥事?”

  贺燃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答应给雇主传个话。

  没过五分钟,老姚就回电话了。

  “哎呦我的哥,上头老板说了,钱必须三天内要到,这姓谭的是老油条,套路玩的溜,老板让你先去吓吓他女儿。”

  贺燃跨上摩托车,想也没想,“行,这单我不接了。”

  “不,不不是燃哥。”老姚急了,“上头特别指定你,再说了就是吓吓,这不都是你们常用手段嘛。”

  火气“唰”的一下拔高,贺燃声色骤厉,“你他妈的去问问,我贺燃要债从不恐吓老人小孩!”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你别气。”老姚又语重心长道:“燃哥我跟你说实话,上头那人惹不得。”

  “惹不得他妈个逼!”

  贺燃在行业里有点名声,办事效率高,但同时脾气不好,直来直往从不怕得罪人。

  这件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一路风驰电掣又从城北回到自家,家里空空一人。

  不用说,外婆肯定跟人去超市抢打折货了。

  贺燃给简晳发了条短信,[下班来接你。]

  意料之中的没回音,他把手机揣兜里,转道去了林加那儿。

  可没到半程,贺燃才走到巷子口就慢下了脚步。

  这条巷子连通一块废弃多年的荒地,是步行过去的必经之路。

  虽是白天,但这会儿的行人都跟屏蔽似的,贺燃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他放慢脚步眼观四路,在经过一个拐口时果然——

  两个人从后边窜出,拎着钢管往贺燃后背一砸。

  贺燃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却挨了另一个的这一棒,痛苦顿时蔓延。

  “操!”贺燃捂着肩,反击起身,但拳头只伸到一半他就顿住。

  五六米的前面,三辆黑色车身如潜伏在白昼的刀疤,十来个黑衣壮汉依次排开,最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

  贺燃咽了咽喉咙,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血丝味,喊了声,“嘉爷。”

  嘉爷笑呵着对他点了下头,十二月站在这风口,风能割脸,“唷,你这肩上是怎么了?”

  贺燃稳住劲,忍着痛直起腰杆,大气不喘地说:“变天,关节痛犯了。”

  嘉爷还是笑,边笑边朝他走来,“咱哥俩认识三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毛病?”

  贺燃立在寒风里,面色如常,声音平静,“嘉爷做大事,我这小角色不劳您记挂。”

  嘉爷却笑开了怀,可笑着笑着他突然操起手下早就准备好的钢管,对着贺燃的肩膀一挥。

  “砰”的一声皮肉响,贺燃头皮都炸了。

  挨了两下的右肩跟断掉一样,他脑上冒汗,手心死死握成拳,硬是没屈腿倒在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嘉爷把钢管掂在手里,像是刚打完高尔夫球。

  贺燃无言。

  嘉爷冷声一嗤,“我让你去收债,你脾气倒挺大。”

  “是你。”贺燃抬头,眉间深褶如刻印。

  “我头回见到这么牛逼的,一听是你,呵,那就难怪了。”嘉爷啧啧称叹。

  贺燃心想,去你妈个逼,自导自演带了笼子等人跳!

  他面上还是疏淡的笑,好声道:“嘉爷,承蒙您还看得起,但我能力有限,您莫见怪。”

  “已经见怪了,如何?”

  贺燃没再说话,反而站的更直,两手垂下,脚步微迈,是准备挨打的姿势。“我还是那句话,您高兴就好。”

  嘉爷眸色一冷,旁边手下蠢蠢欲试。半晌,他走到贺燃面前,已然变了番脸色,亲切至极:“你要是能回来帮我,才是天大的高兴。放心,我不逼你。”

  他假惺惺的笑着,眼神一使,泱泱手下都上车撤离。

  贺燃这才松了弦,捂着剧痛的肩膀急喘息。

  回想嘉爷走前最后那句话,不逼他。

  贺燃冷笑,这种人他太了解,贱招多到让人发指。

  果然。

  天色刚淡,警察就找上门来了,在确定贺燃身份后——

  “我们怀疑你绑架债务人女儿,并实施了威胁恐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

  市一院。

  简晳临下班接了个先兆流产的孕妇,安顿好后已快晚上八点,手机短信几条未读,简晳在看到四小时前贺燃那条[下班来接你]的信息时,手指顿住。

  这么晚了,他还会等吗?

  很快否定掉,简晳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等或不等,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才是。

  换好衣服下班,刚走到大门手机在包里响。

  简晳无法解释有电话进来的那一瞬间,心“哐”声猛蹦的原因。

  拿起一看,不是贺燃,是个陌生号码。

  简晳接听,“哪位?”

  “简医生?简医生,我是林加!”那头急乎乎地说:“就是上次在KTV你帮过我……”

  “我知道。”简晳顿了下,“你,有什么事?”

  林加的语气都像要哭了,“简医生,我知道这事不该来麻烦你,燃哥也不让,但实在是没法了,我,我……”

  “贺燃?”简晳打断,皱眉:“你慢点儿说,他怎么了?”

  “有人作证他绑架恐吓小女孩。他昨晚接了个要债的活,那孩子就是欠债人的女儿。”

  “小女孩是上午十点不见的,但燃哥说……”林加的话被简晳打断,“我上午见过他,十一点之前他都在医院。”

  简晳已经坐上驾驶座,毫不犹豫问:“他被关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我愿意作证。”

  到派出所是在一小时后,城市的远郊。

  简晳下车就注意到,派出所门口站着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冷天的其中一个还穿着短袖,手臂上的龙虎纹身十分吓人。

  一见到简晳,他们吹口哨,呵笑不止,不知谁喊了句,“娘们别多管闲事啊!”

  “简医生!”林加从派出所门口飞奔而来。

  简晳对那伙人的警告熟视无睹,“贺燃呢?”

  “我带你去!”林加领着人往里头走,“燃哥死活不让我去找你,说如果我找了你,这辈子就不做兄弟了。但我不能看着他被人陷害。”

  一听这话,简晳心绪复杂,只得轻声宽慰,“没事,我为他证明不在场就好。”

  可还没到审讯室,某个房间一阵桌椅倒地的巨响,警察厉声:“你想干什么!不许动!”

  又是一阵磕碰声,似乎还有棍棒打在身上的动静?

  简晳正分辨,右前方的屋里窜出一道人影。简晳眼睛都睁圆了,正是贺燃。

  他戴着手铐,愤然挣扎,后边是拿着警棍惊慌失措的警察。

  “你他妈的给我滚回去!”贺燃冲简晳厉声吼喊:“这种地方是你来的吗!”

  简晳压下心跳,克制着解释:“十点钟的时候你明明在医院,我……”

  “我要你做个毛的证!”贺燃已经被警察拽着往屋里拖,饱含怒意地放低嗓音:“回去!”www.xiumb.com

  被他一凶,简晳觉得莫名委屈,眼眶都红透了。

  贺燃看她的反应,气焰顿灭,半哄着说:“听话。”

  嘉爷既然挖了个坑给他,就是往死里弄。他可以忍,可以受,可以承担这莫名的罪,但是简晳不可以,他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

  念及此,贺燃又硬了心肠,换上一副恶狠的面孔,对旁边的林加说:“再不把她带走,信不信我搞警察,到时候关个一两年,我他妈看你内不内疚!”

  这事贺燃真干得出,林加白着脸,推着简晳就往外走。外头起风了,鸡飞狗跳瞬间安静了,林加沮丧极了。

  “简医生对不住了,燃哥就是这脾气,他不让我来找你,就是怕你受牵连,那帮人根本不是人。”

  简晳心情极差,不想说话。

  林加鼻子通红,强壮振作,“谢谢你,我再去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一直沉默的简晳终于吭声。

  “我……”林加拳头握得死紧,“我找他们说理去!”

  “等等。”简晳把人叫停,“你待着别动。”

  记得贺燃提起过,林加的老婆快生了,一家老小全靠他养活。

  简晳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走向车边,“给我两个小时时间,有情况你再打我电话。”

  林加木楞地点了下头,看着白色奥迪如白剑开出视野。

  ———

  市政府办公大楼。

  虽过晚上九点,但灯火通明,忙碌起来不分昼夜。

  简晳坐电梯去九楼,被告知人员还在会议厅开水利水电方面的专题会,她只好在接待室等。

  十分钟后,会议厅动静渐大,两扇红木门从里至外被推开。

  清一色的黑色正装有序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简严清,他边走边低声和身边的人交谈。

  “简市长,需要您紧急批复。”秘书长递过红头文件,“还有张部长的调令书。”

  简严清颔首,“先回办公室。”

  简晳从接待室出来,喊了声:“爸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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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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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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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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