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部长昨日忙了大半天,又开了一夜的会,身体不太舒服,由我负责押解行动,您不会认为我没有资格吧!”蓝玉儿挥了挥手,示意宪警们把铁笼打开,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说话都有点横着出来。
就算是凶手,也不该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这也太侮辱人格了。另外这几个人明显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拷打,几乎个个带伤。
口口声声说不扣押嫌疑人,说遵守联盟法律,愿意由内务部按照规定审理桉情,可却已经动了私刑,然后再假惺惺的出来接受调查,这也太虚伪了吧!
“……那你干爹呢?”洪涛倒不是很在意蓝玉儿的态度,这个丫头去津门港接自己的时候就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隔阂,更谈不上亲近,不喜欢自己当然允许。
“焦部长同样开了一夜的会,有点着凉,空勤团由裴团长负责!”蓝玉儿见到那双细长的眼睛眯缝了起来,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
她不止一次听干妈说起过,每当这位的眼睛眯缝起来时,就是在琢磨坏主意,如果嘴角还有笑容,坏主意多半就想好了,此时必须万分小心。
“好家伙,开会研究该不该来自管区一趟就累倒了两位部长,罪过啊罪过……该不是心怀鬼胎吓的吧!”果然,洪涛嘴角露出了笑容。
“……心怀鬼胎的人肯定有,但不是林部长和焦部长!”见到近在迟尺,既丑陋又邪恶的脸,蓝玉儿突然觉得勇气正在不知不觉的消退,这家伙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www.xiumb.com
很难说……高天一的刺杀行动做得那么隐秘,连内务部都没觉察,最终还不是败得一塌湖涂。但看了看后面的坦克和空勤团士兵,心里又多少有了点底气,把胸脯一挺,拼了!
“幼幼幼,还急眼了,天不识逗,这一点你还要多学学,距离你干妈差远了。走吧,我坐那辆?”其实洪涛真没怀疑林娜和焦樵会一起对付自己,如果他们两口子有这份心思,用不着等到今天,随时都能把自己置于死地。
至于说高天一和初秋会不会采取非常手段逼迫林娜和焦樵不得不站队,他又不是神仙,会掐指神通。习惯理性思考的人向来是根据现有信息来分析判断事物的,对一切不确定性只能给出概率。
除非一点风险都不想冒,否则概率太小的情况只能选择忽视。就像做买卖一样,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百分百赚钱的生意,只要投入了必然有风险。总不能因为百分之零点一的风险存在,就一辈子啥买卖也不做。
刚刚那番做派只是想逗逗这个小丫头,看看她有多少成色。测试结果不太理想,张柯勉强算及格,这位干脆就不及格。真不知道林娜和焦樵这些年是咋言传身教的,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指挥车……”蓝玉儿稍微有点意外,她已经做好了把人强行带走,指挥坦克部队突出包围的最坏打算,结果小心脏白白狂跳了半天,一切又回归了正常。
“干脆我来开车吧,好多年没摸这些铁疙瘩了!”洪涛率先爬上了位于车队中部的指挥车,但没马上钻进顶盖,而是在驾驶员舱盖附近停住了,又提出一个比较反常的要求。
“等到了空勤团驻地,只要裴团长允许您可以随便开!”蓝玉儿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跟不上这位的节奏了,这该是一个老头在此种场面下提出来的要求吗?懂不懂点人事啊,你咋不说试试坦克炮呢!
“你不光脾气臭,心眼还小。我要是真想开坦克,也犯不着来求你,别说个破坦克,飞机军舰,我想开哪个就能开哪个。丫头,你今天是不是来大姨妈了,情绪很不对嘛!”
洪涛当然知道会被拒绝,即便林娜在场,也不会让自己去驾驶坦克指挥车满街横冲直撞,这不是面子够不够的问题。可是蓝玉儿的回答方式就太生硬了,如果自己和她不认识不熟,说不定就会被得罪。
想在政界里混日子,有很多规则需要遵守,比如说不平白无故的得罪人,尤其是摸不清深浅的人,哪怕稍微吃点小亏也得坦然笑对。
“老王八蛋!”蓝玉儿差点从坦克车上一头栽下去,这是个长辈该说的话吗?简直就是老流氓!但此时洪涛已经从顶盖里钻了下去,她只能冲着空气小声咒骂了。
内务部和空勤团的坦克并不是主战坦克,而是一种轻型坦克,名为15式。这倒不是没有主战坦克可以用,而是有意为之。
经过近十年的摸索,联盟陆军已经放弃了对主战坦克的需求,从几年开始重点发展轻型坦克和步战车做为主力装甲部队,只保留了部分主战坦克当做重点目标的防御武器使用。
原因很简单,主战坦克自身重量太大,动辄五六十吨,不光不能适应水网比较多的地区,也不适合在城市里作战,很多桥梁、道路都扛不住。
15式坦克作战自重只有30吨,推重比大、通过性好,装备的105毫米线膛炮威力足够应付攻坚战,也能给主战坦克造成足够的伤害,综合性能比较好。
但轻型坦克必然也有轻轻的弱点,比如说车内空间比较小,三名乘员里,驾驶员在车头位置,车长和炮手在炮塔下面一左一右,不光紧挨着,还有上下,炮手的位置比较低,车长的位置相对较高。
洪涛当不成驾驶员,又是第二个进入的,自然不好意思去和年轻姑娘抢最宽敞、位置最高的车长位置,只能去当炮手。
“洪爷爷,您能不能认认真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随着发动机轰鸣,车身微震,蓝玉儿的问题也来了。
“问吧……如果你小时候也这么多问题,现在应该更聪明些。”坐在洪涛的位置上,想看到蓝玉儿的脸不光要抬头,还得向侧后转,这让他聊天的情绪有点低,光听声音不太容易掌握对方的状态,但挤兑人的能力一点没弱。
“假如您提供的线索可以当做证据,那您打算怎么处置所谓的幕后指使者?”
“按照联盟规定呗!”
“如果这个人和您很熟……有没有可能网开一面?”
“没有可能,但我会给他立块碑,人死如灯灭,生前的恩怨情仇全可以清零了。”
“你要是这个人和您特别特别熟呢?”
“……张凤武是我旧世界朋友的侄子,开枪的时候也没有半秒钟犹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只能这么讲,如果她真的是幕后指使者,或者叫之一,我更原因当面开枪。与其让别人当野狗一般处决,不如死在我手里。
你可能会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丫头,我想说的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高于任何情感。没有生命,就没有情感,假如有人为了钱财、地位、权力处心积虑的想害死我,那就等于先一步抛弃了之前的感情,我又何必假装痴情呢。”
从蓝玉儿一开口,洪涛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初秋!以高天一和初秋的关系,很可能知道刺杀自己的行动,甚至是参与者。
关于这个问题早就想清楚了,自己对她确实有愧疚,但恩情更多,假如她率先恩将仇报,自己也就没必要念什么旧情了,她可以是冻僵的蛇,自己绝不是农夫。
“……”话刚出口,洪涛就感觉如芒在背,好像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来不及多想,缩头、抬臂、收腿、下坐,一连串自我保护动作就使了出来。
可惜车厢里太过狭窄,危险又靠得那么近,随着后颈一阵剧痛,浑身肌肉突然快速抽动起来,世界瞬间变成了全黑色,连句口头语都没来得及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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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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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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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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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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