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倒是和东亚联盟的体系有些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张伟平不愧在联盟高层里任职了一段时间,眼界更开阔,马上有了某种感觉。
“两位说的都对,特务组织也不是啥贬义词,特殊任务嘛。在我们还比较弱小的情况下,必然不能去和对手正面硬顶,不对称作战也算特殊任务的一种。
至于说想像的问题,联盟的体系确实是我设计的,运行了十多年,问题有,效果也有。我们可以借鉴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短期内足够用了。”
对于这两位首领的感想洪涛没有刻意回避,很痛快的承认了。实际上自打身份暴露返回联盟,他就一直强调规则体系的重要性,无论和谁聊也是这套,用不着躲躲闪闪。
“洪队长,您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给咱们的小分队起个名字吧!”四只酒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度白酒喝下了肚子,陶伟又开始他那套忽悠大法了,不失时机的把起名权推到了洪涛身上。
“哈哈哈哈,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啊……清洁工怎么样?咱们这支武装力量注定不会出头露面,名号不宜过于威风。将来从事的工作也和清理垃圾差不多,简单好记,容易混淆视听。”
如果说别的事儿洪涛还会假客气一番,在起名权的问题上必须大权独揽毫不礼让。我都付出这么大代价了,没有太多的回报,再不留個名,图啥呢!
“好,清洁工挺好……”
“低调好、低调好……”
“名副其实,清理垃圾,看上去不起眼,可生活中确实离不开。好名字、好名字!”此名一出,除了陶伟还能舔着脸继续吹捧,江洋和张伟平的敷衍表情已经有点难以掩盖了。
他们还是不太了解洪涛,假如刘全有没喝醉,也被允许参加这个秘密会议,肯定会百分百反对由洪涛起名字,这是当初救援队的共识。
但现在想反悔也晚了,清洁工就清洁工吧,至少比垃圾工好听点。接下来就该确定具体人选、武器的选择、后勤保障和训练场地了。
和确定大方向相比,细节工作没有太多分歧,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可架不住数量多,一条一条的讨论通过,一条一条的记录在案,基础框架完成时外面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了鸡鸣。
揉着有些发木的脸和被长时间坐姿弄得酸疼的腰腿,走出位于十字路口中间的毡帐,还没来得急呼吸几口清爽的空气,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发现了一个人影正在百十米外来回踱着步。
随着疆省移民和管理处的关系彻底决裂,十字路口市场的东西南北都被设立了街垒,严禁外人随意靠近。今晚赶上四位大脑袋聚会,四周更是布满了各方亲信,封锁线扩得很大。
“看样子你也一晚上没睡,有急事的话干嘛不让他们通知我一声?”不用走太近,洪涛就认出人影是谁了,穿着工作服的王简。按说一位内务部调查科科长,想进入市场谁也拦不住,没硬闯是给自己面子,这个人情必须领。
“我被叫回总部开会了,刚回来不久,没什么急事,就是有点饿,闻着味凑了过来,还不太受欢迎。”王简踩灭了手里的烟头,抬起下巴指了指在附近游弋的疆省移民。
“大鱼大肉已经撤了,你肯定也不想吃残羹剩饭。拌面怎么样?或者牛肉面,多加点料也能喝两杯。”王简越说没啥事,洪涛越不能当没事。
这里人多不好讲没关系,江洋、张伟平、陶伟虽然都走了,但毡帐还在,厨师啥的自己也能指使动,去里面踏踏实实的聊,保证没人敢靠近偷听。
在等待面条的时候,洪涛没问王简的来意,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没用。他说只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可地上已经有四五个烟头了,时间显然要更长一些。
“您认识一个叫马尔丘克的疆省移民吗?”不到三分钟,王简就忍不住了,率先改变了话题。
“听名字应该不是疆省人吧?他们里面有很多来自俄罗斯、哈萨克、吉尔吉斯和蒙古的幸存者,我真不太熟。”
听到这个名字,洪涛就知道王简傍晚被对讲机叫走是干什么去了,半夜又匆匆回来想说什么。马尔丘克就是萨宾余党中不算太重要的一个小首领,来自哈萨克斯坦,
据江洋介绍以前是个在保税区搞边贸的商人,精通好几门语言。这次和陶伟手下有接触的就是他,被举报的肯定也是他,从王简嘴里说出来一点不奇怪。可自己必须不能认,还得假装不知道。
“……那伊利亚江呢?”王简翻了翻眼皮,很显然不相信洪涛的说辞,可又没法证明,只好又说出一个名字。
“小伙子,你应该做做功课了。伊利亚在疆省移民里不敢说特别普遍,也算很常见的。后面这个江是昵称,只有长辈和朋友才用。怎么说呢,有点像我们平时熟人之间使用的简称,比如老张、老李、小刘。
实际上这不是他们的名,而是姓,继承父辈的名当做自己的姓,是传统。只有极少数贵族和大学者,才有固定的姓。想具体说某个人,得加上他的本名。Χiυmъ.cοΜ
在这方面内务部的培训有点滞后,要批评!以后疆省移民数量会越来越多,和你不会没有关联,要是连名字都搞不清怎么开展工作呢?”
伊利亚江是谁,洪涛更是心知肚明,街对面卖烤包子的老头是也。江洋是真他妈的懒、也真他妈抠,找个告密者都这么节省,不舍得把亲信拿出来一个。
但同样不能承认,还得和王简打马虎眼。这次不说不熟了,而是拿出导师的架势,从民族文化与工作之间的紧密关联方面提出了批评,来个反客为主。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您的处境担忧。如果相信我继续说,要是不信,我吃饱了就走。”王简可没洪涛这么沉得住气,咬牙切齿瞪眼皱眉,还是没忍住。
“你找时间也该去和焦樵一起钓钓鱼了,如果嫌他职位太高不好靠近,就去找张柯。无论面对谁,除了父母,在社会上混都要沉得住气。点火就着,除了让别人看穿和利用,没有半点好处。”
洪涛还是不为所动,慢悠悠的喝着茶,又开始建议人家该如何修身养性,不光有具体办法还有人选,一下就是两个。
“……等您知道我要的说的肯定就没这么悠闲了!”王简这个气啊,真想抬腿就走。破面条再好吃也是面条,谁还没吃过咋地。冒着犯纪律的危险来通风报信,却没有受到相应的重视,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多余跑一趟,
“面条来了……我看看啊,你小子命真好,是尖椒炒肉的。这玩意不是常有,先趁热吃,一边吃一边说。我都混成这样了还有啥可急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别忘了,我身上可随时都带着大杀器,抓活的严刑拷打就别想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拌面做好了,两碗面两碗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洪涛很没德行的伸出一根手指在菜里扒拉了扒拉,又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嘬了嘬。
“说吧,你带来啥惊天秘密了!”直到厨师离开,外面传来了笨猪的咳嗽声,洪涛才示意王简可以一吐为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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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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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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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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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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