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
“你本来什么?”
“算了……”米桦撇了撇嘴,又变成之前模样,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宫瑾见他这副“死样”,更加郁闷,三两步走到床头,大声道:“你倒是说呀,哦,和我没话说,和外人就有的聊,你还不是为了塞斑岛的事生我的气?”
“我才没生气呢。”米桦撑着眼皮白了南宫瑾一眼,慢悠悠地躺到床上,翘着二郎腿把玩起手里的石头坠子。
南宫瑾一时也没了法子,气哼哼地坐到柴火堆旁,像发泄怨气似的“噌噌噌”往火堆里扎了几根木头,嘴里嘟囔道:“你看看你那个样子,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嘿,你那个样子不更像?”
“你!”南宫瑾刚要反驳几句,转念一想说又说不过他,到头来还是自己受气,也便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以后我也不管你了,爱咋咋地吧。”
米桦听南宫瑾似乎真的不打算搭理他了,反倒着了慌,一骨碌坐起身,解释道:“哎呀师兄,我是说过上岸之后全听你的,但你总得让我找点事做吧?这一天天的都快把我憋疯了,你不想看到你的天才师弟无聊死吧?”
“那我还真没见过无聊死的,你死一个给我瞧瞧?”南宫瑾本来绷着脸,但一看米桦那油头粉面的样子,没来由得一阵想笑,最终还是没憋住,扑哧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米桦呲着大板牙干笑了几声,甩了个白眼,又捣鼓起他那些破玩意儿。
南宫瑾也理解了米桦的心情,他一个世人公认的大天才,走哪儿不是独当一面,如今让他乖乖听我的话,心里总是有几分怨气,才能也没了施展之处,自然就会做出一些无聊的事。
不愉快的小插曲过后,南宫瑾也颇觉无趣,也不怪米桦要搞那些新鲜玩意儿,实在是这破地方太没意思了。心想着出门溜达会吧,这会子又是午饭时间,外头肯定连个鬼影都没有,还不如在家睡一觉呢。但看床上石头贝壳铺得满满当当,哪还有块睡觉的地儿?
唉,还是聊会天吧。
“诶,问你个正经问题,你那两排牙怎么做得那么闪亮,跟镶了钻似的?”南宫瑾脑海里不由得响起了“叮叮叮”的声音……
“哦,涂了点骨头粉罢了。”
“咦,你也不嫌恶心?”
“羊骨头有啥恶心的?”米桦终于给他的战利品分好了类,扭头看了南宫瑾一眼,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也便盘着腿,握着脚丫子饶有兴致地问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力气了?我记得你以前就是个菜鸡啊。”
“啧,跟谁学的,不损人就不会说话是吧?”南宫瑾佯嗔一句,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那粗大的指关节,厚实的手掌,几乎与手同宽的粗壮手腕,都快比得上黑熊掌了。
“诶,以前没注意观察还没发现,你这手啥时候变成这样子了?难道是多年单身的缘故,练就了一双麒麟臂?”
“啧,麒麟臂那是臂,和手有毛关系!”南宫瑾双手变掌,上下抱圆,吸柴火堆一簇火苗,在两掌间不停跃动,经久不息,“这些年练降龙十八掌颇为辛苦,仙居山的半片树林都快被我震没了,自然练成这般模样,好在回报也是有的,力气比之前大了数倍,所以我才试着不用内力与蛮牛角力,从结果看,还算满意。”
“那倒是挺辛苦的。”米桦吧唧着嘴,心想要我去雪洞里受寒还行,天天拿掌劈木头那可受不了,这么一看,师兄还是蛮有毅力的。
“不说这个了。”南宫瑾扑灭了小火苗,扫了一眼床上的物件儿,问道:“这些破玩意你打算怎么处理?”
米桦一听南宫瑾提起这个,顿时来了兴致,“是你说的咱们要低调嘛,既然不能偷抢,那当然得做做生意喽。”
“就这些破烂玩意?你能卖的掉?”南宫瑾面露不屑之色,心说你要是能卖出去我跟你姓!
“那当然能卖掉……怎么,看你这表情是不太相信啊?”米桦心思一动,呵呵笑道,“这样吧,我跟你打个赌,我要是能卖掉的话,你就跟我姓,叫米瑾,怎么样?”
“额……这……”
“唉,也不用跟我姓,如果我卖掉的话,你就叫我一个月师兄,这总该能接受吧?”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成交!”
“走,帮我拿东西。”米桦说着溜下床,迅速地穿起了鞋。
“去哪儿啊?”南宫瑾不情不愿地抱起一大堆物件儿,又转念一想,不太对啊,我凭什么帮你啊?“呱唧”又给扔床上了。
米桦一边抠鞋,一边跳到水缸前,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卖出去啊?”
“切,你不可能卖出去。”
“你既然这么自信,帮我搬出去又怎么了?”米桦边说边往头发上抹猪油,之前的全都躺床上蹭没了。
“诶,我还就真不信你有这么个经商头脑。”南宫瑾直接把破草席一卷,拴了个活扣,提起便走,临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我帮你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便开门离去。
“等着瞧好了,这一个月的师兄,你是叫定了。”米桦冲水缸里的倒影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板牙。
……
古一塔,最繁华的地带也就早上比武的那片地儿,这时人们都已经吃过午饭,开始出门摆摊。
这里的本地居民很少,摆摊的大都是各个部落负责经商的伶俐人物,在古一塔换到了想要的东西,住几天也就回自家部落去了。而像贝儿那样的本地居民基本都以收租过活,收的是摊位租,而不是房租,毕竟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愿意因为睡觉而出钱,随便找个破落地儿凑合几晚也就过去了。
正因为能收取摊位租金,所以古一塔的本地居民都颇多闲钱,平日里也闲得慌,看比武凑个热闹什么的,都少不了他们。而背着一大包东西一路走来的南宫瑾,自然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不是刚才赢了蛮牛的丑汉子么?”
“嘘!还叫人家丑汉子,你也想被抡圆了摔出去?”
“他?他要是被抡圆了摔出去,怕是得摔成一团肉饼吧?”
“哈哈哈哈……嗝……滨古龙嘉,我们不是笑您……”
南宫瑾微微点头,没再搭理,径直往一个空摊位走去。
“老板,租个摊位。”
那中年老板一看是早上比武的丑汉子,又背了一大包东西,心说这肯定是第一次来古一塔,没甚经验,不如要个大价钱,也好顶了输给尼克龙嘉的骨头链子,回去好向婆娘交代。
“原来是滨古龙嘉啊,您来我这儿算是来对地方了,本来两个粗贝租一下午,我钦佩您的实力,打个对折,一个粗贝一下午,晚上我还帮您收拾东西,亲自送回家,您觉得怎么样?”
旁边有已经摆摊的部落商人和租摊老板都很守规矩的没出声,这里本就是买卖的地儿,当场拆台对谁都没有好处。
南宫瑾稍作迟疑,皱起了眉头,吓得老板以为他知道了行情,急忙扶下巴行礼,就要道歉。
南宫瑾这时却开口了,“你刚才说,晚上还帮我收拾东西?”
“啊?啊……这是应该的。”老板偷偷擦了擦额头汗珠,稍稍镇定了些。
“也就是说,一下午卖不完?”
“啊,卖?”老板有些迷糊了,这里大都是换东西的,谁会花钱买啊,“啊,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下午就换完东西走人的,撑死了也就换三五件吧。”
“你确定卖不完?”
“确确确……确定?”老板更迷糊了,你这古怪的语气到底是要卖完还是卖不完?
“卖不完就好。”南宫瑾呵呵一笑,随手抛给老板三个粗贝,“就你这儿了,一块租位子,一块帮我备晚饭,一块赏你。”
“诶诶诶……”老板喜从天降,乐得合不拢嘴,连忙应承着接过草席包裹,摊在地上,“这些重活交给奴嘉(小人、小的、奴才)来干就行,哪能让龙嘉受……”
老板正摊着草席,一看里边的东西突然傻眼了,这不是我那骨头链子吗?那不是小甲的石头镯子么?都是早上输掉的东西,怎么全跑这儿了?
难道说,早上那个尼克是个le-mai-(拉黑牛、托)?他和这丑汉子早就认识,知道他会赢,因此故意诓骗我们的东西?
肯定是这样了!
老板恍然大悟,当下跳开席子,扯着嗓子大喊:“邻里乡亲们都快过来啊,这里有个大骗子骗我们东西了!早上和那个XXX(脏话)的尼克合起伙来骗了我们,大家快来收东西啊!”
老板这么一喊,人群蜂拥而至,果见草席子上铺着诸多输掉的“宝贝”,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就要上去抢回。
南宫瑾被这场面给震住了,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感到好奇,一堆垃圾有啥好抢来抢去的?
南宫瑾无动于衷,还颇有兴致的看着,人们也不敢打他,只顾着拿回自己的东西,顺手再稍个鸡蛋啥的……
就在这混乱之时,大太阳下突然钻出一颗锃亮的油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挤进人群,连哭带喊地哀嚎着,“住手啊,你们这群挨千刀的,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啊!”
“诶,这不是尼克龙嘉吗?”
“什么龙嘉,他就是个大骗子!打他!”
受骗者群情激愤,就要上前围攻。尼克却突然抬起头,众人竟好似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集体后退了一步。
“诶呦……啧啧啧……”
“这脸得胖了几圈吧?”
“鼻子都歪了,牙也掉了。”
“好可怜哦,之前那么好看的郎迦……”
“太惨了,这给揍的,活该啊!”
“可我们还没打呢,他这是被谁揍得啊?”
“当然是海神龙嘉啦,看到了吧,坏人自有海神龙嘉惩罚,逃不过的!”老板恨恨地看向南宫瑾,但看他那凶狠的眼神,又偷偷将目光转向了一边。
……
人群议论纷纷,尼克只是仰头痛哭,不一会引来更多围观群众,其中就有东头最美丽的少女贝儿。
“郎迦,你这是怎么了!”贝儿一看是尼克受伤,一下子抱住了他,挡在身前,娇斥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真丢古一塔的脸!”
“不是,贝儿,他是个骗子……”
“别说了,我不相信郎迦是那样的坏人!”贝儿厉声打断,又十分温柔地拍着尼克的肩膀,安慰道:“郎迦不哭,告诉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贝儿给你做主!”
“呜呜呜……”尼克十分委屈地拱了拱脑袋,软软的,糯糯的,舒服得想睡觉,虽惹来围观男人们的一顿喝骂,但贝儿竟没有丝毫羞涩,反而抱得更紧了。
“说话呀郎迦,贝儿会给你做主的!”
“呜呜……”
“别哭了,乖,哎呀,郎迦你真是要急死贝儿呀!”
“呜呜……你……能不能放开我……一下下,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贝儿急忙放开怀抱,却觉胸口有些凉意,低头一看,竟是一滩晶莹的口水,她赶忙偷偷擦了擦,漂亮的脸蛋儿悄悄地升起两朵红云,“那个……郎迦,到底怎么一回事……”
尼克一抹鼻涕,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南宫瑾,一脸愤恨之色,呜呜咽咽地哭诉道:“呜呜……是他……是他打的我……呜呜呜……”
我?南宫瑾懵了。
你这又要作什么妖啊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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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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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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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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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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