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猴子他并不知道丹在临死前将金瞳龙眼交给了你,所以他才故意挑唆,我们只需将实情告知小迷,她自然消除猜疑,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眼下我要下线去杭州,时间紧迫,就不与其他人告别了,你要做的是尽快再去双龙岛走一遭,看看岛上还有没有残留的千年寒冰,听药猴子那意思,龙眼需要寒冰来冰封保质,不然恐将坏死。”
嘱咐了一些话,严云星便下线离去了。第二天严冷锋拿出丹遗留锦盒,向小迷讲诉了一遍她的身世,虽惹得她悲恸一场,但也消除了芥蒂,彻底信任了严云星。药不凡得知此情形,匆忙上山来瞧龙眼,但见龙眼被龙血浸泡,光泽黯淡,不禁连连大呼“暴殄天物”!
“你们有新瞳怎么不早说?这异瞳怎能如此随意保存?”
严冷锋按下心头不快,问道:“我现在去找千年寒冰还来得及不?”
药不凡没有回答,取随身带的一枚银针沾了沾龙血,伸舌头尝了尝,半晌后才微微点头道:“看来丹还记得当年换目过程,早有准备,这血不是寻常龙血,而是她的精血,以精血护瞳,瞳生精血,互为滋养,暂时还不至于腐坏。不过最好还是用千年寒冰来冰封保质,你们看,这金华毕竟黯淡了许多。”
药不凡绝口不提挑唆之事,严冷锋等人也不好发难,眼下金瞳的保质要紧,昨晚之事就这样翻篇了吧。
“那这精血还可滋养多久?”严冷锋又问道。
“不好说。”药不凡盯着锦盒金瞳踱步走了一圈,皱眉说道,“估计还能养个一年半载,但我的建议还是尽快找来千年寒冰,因为这神龙精血也是天方之一,也需要冰封保存,总不能养了龙眼,坏了精血。”
严冷锋听此一言,即与众人道:“既是如此,那我现在就去赤海,你们照顾好星哥。”
陈忘一听严冷锋要走,忙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寒冰所需甚多,多个人好帮手。”
严冷锋点了点头,刚要和紫衣嘱咐几句,火儿却扭扭捏捏地举起了手,小声询问道:“那……那我能出去不?”
紫衣没好气地笑道:“怎么,你又呆不住了?”
“不是,多个人好帮手嘛……”火儿抱着紫衣撒娇,紫衣犹自犹豫,另一边药不凡将锦盒盖上,竟破天荒的替火儿说起了话,“赶紧让她走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诶,你这死老头,我还不想见你呢,长得猥猥琐琐跟个大马猴似的,还影响姑奶奶胃口呢!”火儿毫不退让,反唇相讥。
“哟,我还有让你减肥的功能呢?那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都快胖成酸菜坛子了,正好减减肥。”
“你!”火儿还待要骂,紫衣忙出声打断道:“出去也好,帮着找找其它天方。”
“哈哈……你同意啦!”火儿瞬间喜笑颜开,仿佛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眼珠子滴溜溜在冷锋和陈忘之间扫来扫去,“我就不去打搅人家的二人世界了,自己去寻个天方。”
陈忘霎时脸色通红,偷瞄了一眼严冷锋,羞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一个小小狐妖,哪里来的那么多古怪言语!”
火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严冷锋却依旧一副扑克脸,酷酷地问药不凡:“就近里有何天方,让火儿寻来,太远了星哥不放心。”
药不凡斜眼看了一眼火儿,见她一个人在那儿手舞足蹈,开心的跟个傻子似的。心说也犯不着再呛她,她是个直筒子变脸怪,不开心的事转头就忘,万一我被她气着了,倒几天睡不着觉了……
“就近的话,月宫桂锋啊,去皇宫里偷。”药不凡正儿八经地回答道。
“偷秘宝?一听就很有趣呀!”火儿兴奋地搓着小手,却被紫衣浇了一盆冷水,“不成,你要去干危险的事也得征得云星哥哥同意,现在他不在,我做不了主,换一个。”
“哼!”火儿耷拉下了脑袋。
“那就去找情人泪吧。”药不凡又说了一句,当时提起了几人兴趣。米桦忙问道:“这情人泪是个什么天方?昨晚你怎么没讲?”
药不凡解释道:“情人泪那最容易得了,所以我没细讲,让和你师父彼此相爱的人哭一哭,收集她几滴眼泪,便是情人泪了。它可以让新瞳的眼神变得有感情,灵动一些看上去不显得那么空洞无神。”
“嘶……这……”米桦摊手愣住了。
“这却难办了。”龙清清亦泛起了愁。严冷锋则沉默无语,紫衣火儿更是愁眉紧锁,感觉尤为棘手。
陈忘心觉诧异,问道:“这很难吗?是你家教主感情淡漠没有人爱?还是爱人太多找不过来?”wWW.ΧìǔΜЬ.CǒΜ
“胡说什么呢,我家哥哥最专一了!”火儿怒甩白眼,气哼哼地问药不凡:“你怎么证明是情人泪?必须是相爱的人吗?”
药不凡古怪一笑,没有回答,朝宋念摆了摆手,宋念忙下山回房,不一会手里提拎着一个不大的鸟笼跑了上来。
待宋念走到近前,众人才看清笼中之物,竟是一只手指般粗大的白皮蚂蚁,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笼子里睡大觉呢,两只长长的触角还时不时的动弹一下,似乎在做什么偷腥的美梦。
药不凡接过蚁笼,向几人介绍道:“这叫白食虫,上古禁地黑木林独特蚁种,善偷其它昆虫的幼虫进食,故称白食,整个黑木林也就那么三两只吧,颇为珍稀。别看它这副闲散模样就小瞧了它,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试泪蚁,是药石先祖所起,他老人家发现这小东西能品出情人泪真假,如果所食并非真的情人泪,它会嚎啕大哭的。”
“扯吧你就,我还满地打滚呢!”火儿不屑地撇了撇嘴,但终究忍耐不住好奇心,扑簌簌地落下两滴泪来,接在手心,“先试试我的,如果你是故意赚我眼泪,小心我掀了你的医药摊子!”
“这情人泪还能……试试?”陈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试试也就罢了,话说你这眼睛是安了个水龙头吗?眼泪是说掉就掉的?”
紫衣几人却已见怪不怪,只是不知道试泪几多,会不会对白食虫产生影响,万一要是试坏了,那可就识别不出真正的情人泪了。
药不凡很“贴心”的为几人解答了疑惑,“无妨,可以多试,我也很好奇这代鬼谷子的感情生活。你们随便找来他的一样东西,先让白食虫闻一闻。”
紫衣闻言,忙上山找来严云星替换的旧衣物,宋念接过,拍了拍笼子,那白食虫被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过了身。
众人围成一圈,十分好奇地看着白食虫动作,只见它趴在笼子旁用触角碰了碰衣物,突然向后一仰,六条小腿抽搐了一下,死了!
“坏了,我忘了哥哥的衣服上涂抹着毒粉!”紫衣惊呼出声,其他人亦觉可惜,谁知那白食虫又一个“鹞子翻身”活过来了,还有触角碰了碰宋念手背,立起上半身口器蠕动个不停,像是在交流着什么。
五毒教几位有和圣虫交流的心得,也不觉奇怪,陈忘却大感好奇,一脸期待着看向了宋念。不一会宋念一本正经地说道:“它说这衣服太臭了,快把它熏成蚁肉干了。”
“噗……”陈忘忍不住捂嘴偷笑,火儿却有些气愤道:“诶你会不会说话呢,那叫男人味,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个锤子!”
陈忘听了,一阵阵恶心想吐……
“是它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宋念噘嘴争辩了一句,火儿还待“教训”他,却被紫衣打断道:“好了好了,快看看有没有成效吧。”
火儿这才作罢,摊开手掌要送眼泪,谁知那眼泪早就顺着掌缝流走了,她当即又挤出两滴,在陈忘惊叹的眼神注视下,得意洋洋地将眼泪小心翼翼地送到笼前。
白食虫一看见这晶莹剔透的泪滴,立马俯身吸来,嘬了一小口后,当场愣住了。火儿直以为试泪成功,开心得手舞足蹈,正要抱住紫衣庆祝之时,那白食虫突然又一个后仰,六条腿扑棱了几下,翻了肚皮。
“喂,给我起来,别装死啊!”火儿抢过笼子就是一通猛摇,众人急忙劝住,宋念趁机夺回笼子,嘴里小声抱怨了几句。
也不知是火儿用力过猛把它摇醒,还是它习惯性动作,总之它又翻身立起,和宋念交流了起来。
火儿看宋念神色有些不对劲,挥了挥拳头威胁他小心说话。宋念却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扬起小脸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只是转述它的话,它说这眼泪太辣了,快把它辣成蚁肉串了!”
“辣?它一个破虫子能知道什么是辣?”火儿气急,说着就要上手抢笼,这次宋念早有防备,一溜烟躲到药不凡身后,嘴里嘟囔道:“你不也是狐狸得道成人,怎地还歧视它呢?它说辣,那自然就是辣了。”
“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小屁孩,老娘早就想教训你了,你可算给我找到个好借口!”火儿试泪失败,心里有气正没处撒呢。清清在一旁赶忙拉住她,劝道:“火姨,千万别动气,这不还有紫姨没试嘛,说不定她的眼泪就是呢。”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更让火儿难堪。
“就她的是,我不是!我也陪伴哥哥这么多年,哪点不如她!”火儿冷下一张脸,甩手就走,她是真的生气了!
龙清清愕然无语,米桦无奈地看了看她,心说刚才给你使那么多眼色,你怎么就没注意呢……
紫衣也颇有些尴尬,不过为了情人泪,还是耐着性子询问道:“不知这情人泪应是什么味道?”
药不凡笑道:“平淡如水,方为真情。”
“那试试我的吧。”紫衣也没再多言,转过身酝酿了一会子情绪,可怎么也哭不出来,但又想到火儿方才语气,数十年姐妹,都为一个男人拈酸吃醋,不禁有些伤心,一时竟落下泪来。
小迷在一旁很贴心地接过眼泪,递给了宋念,众人也没打扰紫衣,让她独自平复情绪。宋念如法炮制,那白食虫还是一样动作,一仰一起,与他交流起来。
“它说……”
“它说什么?”众人连忙追问,紫衣也悄悄抹去眼泪,竖起耳朵细听。
宋念跟个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它说这眼泪太甜了,快把它腻成蚁肉糖了。”
“不是吧,什么甜啊辣啊的,你这信口胡诌的吧?”
“你再仔细听听,交流交流?紫姨的眼泪怎么可能不是呢?”
众人连声责问宋念,紫衣却呆立原地,半晌未有言语。
俄而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了她微皱的衣角,她忽得嫣然一笑,一滴泪随风而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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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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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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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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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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