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从他怀里把滑下来的咒骸拿过来,然后重新坐回到之前的地方。
我扯了扯咒骸的刘海,盯着把这根刘海固定在咒骸发际线那里的针脚,不再看夏油,就在这梦里研究起了怎么把这根刘海拆下来。
“回去吧。”过了好一会儿,把我拉过来却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说的夏油开口说。
“那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鱼竿还我?”我面无表情地斜着看了他一眼,把刚刚在长走廊上捡到的那个拟饵拿出来,放在走廊地板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那是我用得最顺手的一把鱼竿。”
我特意强调了一下[最顺手]这几个字,目光不闪不避地注视这他。
夏油忽然笑了一下,“抱歉啊,好像被我弄丢了。”
这笑容不似刚才那仿佛布袋里的老鸦一般的恬静微笑,竟也有一瞬间的鲜活。
“那赔我。”我不满皱眉。
既然鱼竿被弄丢了,那怎么也得把丑宝赔给我才算了事。
夏油只是笑,没说话。
等到这梦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原本清醒的意识也稍微有些昏沉起来,就像是熬夜熬了太久的状态,眼睛里看到的周围的东西也逐渐变得模糊了,眼皮也困极了地想往下沉。
我拍了拍额头。
虽然不知道这个把我拉过来的梦原理是什么,不过应该还是算在梦的范畴里的吧。
原来在梦里也还会感到困吗?
庭院上方的月亮像是倒映在水中的一样,不知道被什么拨弄了一下就散开了,那被搅散的月亮落入荒草丛生的庭院中,又像夏日夜里的萤火虫一样。
不过仔细一看,庭院里荒草丛生的样子也确实很像是在夏日。
在长廊上坐了很久的夏油站起来,打算率先离开。
直到他站起来之后,我才发现,其实夏油的个子也挺高。
只是因为以前我看他只剩一个脑子的样子,以及三头身咒骸的样子看得多了,而他这个状态也就见过两次,不大容易注意到这一点。
“对了,咒术界高层有人盯上人鱼肉,会用尽各种手段夺取这个东西,我记得你刚刚是说了这些吧。”我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像是才刚想起来一样,带着些倦意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一开始夏油说的话,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偏头看正要离开的夏油。
于是就像是与刚才的情况翻转了一样,已经打算离开的夏油因为这一句话稍微停住了脚步。
“我只是想跟你说,只是用这个理由就想让我害怕,来劝说我去你那边,考虑可不够啊。”我微微扬起唇角,说出最后这句话,作为这次奇妙谈话的终结,“好好看着吧。”
还搁这跟我说咒术高层呢?我们这边都已经在列搞掉咒术高层之后的制度更替了。
听夏油他自己的话,他似乎对咒术高层的手段还挺熟悉的,大概也没少接触。不知道他回头一看咒术界,突然发现连高层都没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
吓一跳吧。
...
进入这个梦中的庭院花了不少时间,要从一个和室和长长的走廊中走出来,但是离开只用了一瞬。
我在咒术高专的宿舍里醒来,睁开眼用了十几秒认出我现在身处的环境是我入睡前的环境。
我翻了个身,慢吞吞地伸手去按亮床头柜上放着的台式小时钟。
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距离我睡下去不过才过了三个小时不到。
但是我现在的状态就跟通宵通到了六点一样,根本没有休息过的感觉。
要知道熬夜醒来的感觉,和通宵的感觉,不同之处还是很明显的。
好家伙,看来这个奇奇怪怪的做梦方式并不能让人在做梦的同时得到休息啊。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用睡觉的凉子一下子就发现我醒了,轻手轻脚走过来。
“做了个梦。”我含糊地说了一句,看到冬季外面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色,把手缩回被子里,把大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困倦地小声说,“我再睡一会儿。”Χiυmъ.cοΜ
我自己并不知道我在熬夜熬懵了的时候,小小声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正常的语气要软些。
而过来查看的凉子,面对的就是有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大概算得上可爱的样子(凉子事后描述)?
凉子:哦呼~
奇怪的母爱增加了.jpg
这次睡着就没有再做什么梦了,安安稳稳地把我缺失的睡眠给补了回来,睡够了才醒过来。
当然时间肯定不会太早就是了。
不过冬天这种天气,起得晚实在是太正常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罪恶感。
我醒来之后不紧不慢地洗漱、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然后打开手机查看收到的信息时,才看到有几条未读信息。
除去一些垃圾信息之外,只有两条信息是有用的。
一条是中乡编辑对于我新书进度的委婉询问,另一条就是五条悟发来的,问我现在有没有空的消息。
后面这条消息发来的时间还正巧就在五分钟之前。
我给后面这条回了一个【什么事?】
至于中乡编辑的消息,晚点再回吧,算一算进程,跟他说一声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完,可以准备起来。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的新信息来了。
【大帅哥五条悟老师:清酒你去一趟之前高层见你的那个地方,远程视频会议室。】
【大帅哥五条悟老师:我已经喊夜蛾校长把那门打开了[小人转圈圈跳舞.jpg]】
唔?
这是要做什么?
我心里纳闷,不过看到第二条消息之后还是换了衣服过去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位于天守阁里面的‘远程会议室’,不过这次并没有人带路,我到的时候这个古朴会议室的门就已经是打开的了。
我像上次一样走进去,心里思索着五条悟这时候让我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在从爱知县蒲郡市回来之后,五条悟就把学生们都留在了学校里,然后自己跑出去说是去先把咒术高层解决了。
当然,这种轻松的态度跟我想象中的权利更替的情景不大一样。我想象中的应该是更严肃凝重一点,先拉起一个大旗召集一拨人,然后带着人去逼宫、暗鲨之类的,这才是最常见的流程。
单枪匹马...还是少见的哈。
反正是自从前天五条悟自己跑去说要清洗高层之后,一直到今天才有他的消息传来。
我走到那些可以出现人影的门板前面,拿出手机看了看有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话说,让我来这个‘视频’开会的地方,总不是因为五条悟说不过那些高层,喊我来帮忙骂...啊不,我是说讲道理?
我正这么想着,可以远程出现人影的门板上浮现出了一个眼熟的人影。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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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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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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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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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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