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在构思小说的时候,并没有戴上那副眼镜,理应是看不到诅咒的。
但是如果说这只乌龟不是诅咒却能说话的话,那岂不就更奇怪了?
它看起来也不像是咒骸。
我脑子里转过这样百般的念头,行动上已经从阳台上离开,下楼去草丛里找到那只乌龟,把它带到了楼上。
在上楼之后我拿起折叠桌上放着的特制眼镜再看了一眼乌龟,也依旧是乌龟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其他什么奇怪的样子。
“江之岛...你是那只看起来不大有营养的海龟?”我打量了这只乌龟好一会儿,才斟酌这开口。
主要是我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也没有哪一个钓鱼人能把自己钓到之后又放生的水产记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我也不止钓到过一次乌龟,除非是比较有记忆点的,比如说夏油钓上来的那只配色花花绿绿颇有些水污染风格的鱼,我大概才会有一点印象。
那条鱼最后也是放生了的。
不过在老乌龟自己说明了情况后,我也隐约回想起了我当时确实是有钓上来过一只牛头大的龟。
“没错,正是我。”老乌龟慢悠悠地在桌子上走了几步,“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钓到我之后毫不犹豫地把我放掉的人,我决定报答你。”
“所以,你是要带我去龙宫参观吗?”我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还不想去龙宫参观一趟直接跟时代脱节,上来就变成老婆婆。”
老乌龟似乎被噎了一下,“当然不是龙宫,哪有什么龙宫啊,那些都是你们人类编出来给小孩子听的故事。”
但是诅咒的原理,恰恰就是听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就算真的有,在这么长时间的地块变动与各种地震中也早塌了。”老乌龟发出充满智慧的苍老声音,说出来的话意外的十分唯物。
“那你要怎么报恩?”我微微弯腰对上老乌龟智慧的小眼睛,偏了偏头好奇地问。
我都想好了,如果老乌龟反过来问我有什么愿望的话,我就许愿让本子和笔自己动来帮我写小说,哪怕是根据我的大纲自己写也可以,这样我就不用绞尽脑汁去遣词造句了。
——可以说这是所有文学创作者共同的愿望了。
然而老乌龟并没有如我希望的那样来问我的愿望,抬起头后声音忽然变得无比肃穆又悠远,“好心人啊,你...”
“想要长生不死吗?”
...
...嗯?
...什么?
我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眨了眨眼睛。
“是我理解的那个长生不死吗?”
“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老乌龟严肃地盯着我,“不老不死,青春永驻。”
...
我又一次眨了眨眼睛,“啊,这个...”
原本我是抱着随便听听看的态度,想着顶多给个超能力什么的,谁知道听着听着居然听到了这个一个...怎么说呢,很微妙的东西。
首先在从古至今的各种传说以及故事中,长生不死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还是别人主动提出来给的,那就更像是什么陷阱阴谋什么的了。
再说哪怕是没有这些考虑,单纯是针对【长生不死】这一个结果,我也并不觉得我无趣的一生有什么延长的必要。我有时候会觉得,活到八、九十岁都太长了点。
因为我想我应该不会想和什么人组成家庭吧。
所以母亲已经是我最后的亲人了,等到哪天她老去离开了,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真正变成【只有我所在的地方是我的家】。
那时候哪怕是我,大概也会感到寂寞吧。
如果这时候再来个永生的buf,那也太可怕了。
“抱歉啊,我对这个没兴趣。”我直起身,拒绝了老乌龟的报恩,委婉地道,“要不然你还是去找个想要长生不死的人去报恩吧。”
老乌龟不解,“为什么?你们人类有很多人都追求长生不死吧,你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
“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我笑了笑,说,“短暂的生命才有生的意义。”
“好啦,请回吧。”
老乌龟一脸懵逼。
其实如果不是咒术高专正在举行那个什么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我还想喊五条悟来看看这只说要报恩的乌龟是怎么回事的,毕竟任谁跑出来嚷着‘我能让你长生不死’都很可疑吧?我怀疑也是正常的。
刚刚还一脸懵逼试图给我安利长生不死的老乌龟表情一松笑起来,欣慰地说,“你通过了考验,好心人。”
“?”我不禁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好家伙,还有反转?琇書網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我也能放心把这世上最后一块人鱼肉的下落告诉你了。”老乌龟用两只后脚撑着地面站立起来,拍了拍自己腹部的龟甲,从龟甲里面取出来一片很大片的鳞片,递给我催促我接下,“好孩子,快接着。”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刚刚说的话并不是客套的推让,我是真的不需要这个。”
“也不一定要给你自己用啊,你想想,如果哪天你身边的人快要死了呢?”老乌龟提点道,“而且人鱼肉也不止吃下这一个用法,还有其他的一些用处”
我拒收的手一顿。
老乌龟立刻顺势把鳞片塞到我手里。
那片鳞片入手之后还带着微微的凉,以及湿润的水汽,摸上去的质感和一些脱落许久的鱼鳞的质感略有不同,竟然感觉是鲜活的。
光是一片鳞片中就仿佛蕴含着让人惊讶的生命力。
我正打算说什么,在抬起眼的时候忽然感觉目光中仿佛掠过了什么黑色的东西,因为下意识地有些在意,我把目光转移回去,发现阳台外有一片天空落下了黑色的屏障,很快把一块区域包围在里面。
是帐。
有过多次经验的我一眼认出来。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依旧能看到蓝色的天空,被那个帐包裹的地方好像是...他们说的京都姐妹校交流会举行的划定区域,主要是在山林那一片的一块,距离咒术高专的宿舍楼教学楼并不是很近。
唔,这大概是他们那什么交流的正常流程吧?放个帐划定区域什么的。
我脑子中晃过这样的念头,就没打算继续注意了。
但是几分钟之后,地面忽然出现轻微的震颤,是从他们甲流会举行的划定区域那边传来的,我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都被这轻微的震颤带动,移动到了桌子边缘。
趴在地板上的将军警觉地竖起耳朵左右张望。
“他们动静弄得这么大的吗?简直就跟地震了一样。”我扶住酒杯,往帐落下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果断牵上将军捞起布偶猫打算先离开室内,以防建筑万一倒塌。
其他几个都是诅咒,倒是暂且不用担心。
“还有我啊,好心人!”老乌龟连忙叫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礁。
礁动作迅速地捞上桌子上的老乌龟跟上来。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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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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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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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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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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