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柴犬的嘴是有名的微笑嘴型,哪怕不张嘴的时候看起来也有些喜感,憨里憨气的。
但是平常整天屁颠屁颠跑来跑去,快快乐乐的傻狗,此时嘴角都是往下撇着的,眼睛上面两点白色的眉毛看起来也十分忧郁。
“行吧,那我先带它回去了。”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将军,看它虽然忧郁着但是丝毫没有瘦,甚至还胖了点,无语之中又带点好笑地对帮我看了一周狗子的宁宁道谢,然后把将军牵回了家。
好你个狗子,我还以为它是想我想得忧郁了。
毕竟我也从没有把将军寄样在别人家寄养这么长时间,狗子想我也很正常——谁知道它居然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早恋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早恋。
而且还是跨种族恋爱。
我回去之后,已经长成一棵大树的木魅缩了缩枝叶,抖落下来几片粉色的叶子。
因为当初把木魅的根封印,让它不能移动的时候,虽然主要是由凉子把它调伏的,但是中间有个术式凉子没法独自使用出来,是夏油用术式帮忙封印的。
而在列车上夏油咒力在一瞬间的爆发后几近耗尽,除了维持住保护脑子的那一个术式,根本没法维持其他零零碎碎的术式。
因此木魅的封印就解除了。
“你可以变回去了吧?我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大一棵树,还是粉色的,很引人注目。”我牵着蔫耷耷的将军走到树前,打量了一下树干上长出奇怪老人脸的粉色大树
粉色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这树干上还有脸啊。我还不想因为院子里有棵奇怪的树而上‘奇闻异事’或者‘都市怪谈’什么的新闻。
“放心放心,不会有人感到奇怪的,老夫不想被人看到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地忽略老夫的存在。”木魅这样说着,把根从土里拔-出来,慢慢的缩小成一棵小树苗。
“我还想问呢,将军是怎么回事?”
木魅树干上人脸的目光飘忽了一下,“这个...”
我盯着它。
“事情呢,其实是这样的...”木魅只好实话实说,“但是这真的不关老夫的事啊!如果不是将军它自己对那只猫一见钟情,老夫就算是缘结神转世也没法凭空给它们造出一段感情来不是?而且老夫的能力是要相爱的双方在树下告白才会发动,老夫也听不懂狗语猫语啊!”
说的还挺有理有据的。
——据木魅所说,被将军一见钟情的猫,是一只美貌的布偶猫,大概四天前才出现在这条街道附近,样子看起来不像流浪猫,但是木魅从来没有见过那只布偶猫的主人出现。
有时候那只猫还会跑到木魅变成的这棵树的树枝上趴着睡觉。将军对那只猫一见钟情的那天就是这样。
宁宁牵着将军路过树下,将军回到熟悉的地方,激动得跑来跑去到处嗅到处叫,可能是在找我吧。
然后趴在树枝上睡觉的猫被狗叫声惊动,灵巧地踩着树干从树上掉下来,伴随着纷飞飘落的粉色树叶,就像许多日剧中男女主初次见面的那一刻樱花树。
将军就这样对那只从天而降的美貌仙女猫产生了跨越种族的爱情。
“...不需要加那么多情景渲染的语句,也不用跟我描述那只猫有多貌美,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罢了。”我听完木魅一通文艺的、天花乱坠的描述,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你不去写纯爱小说真是屈才了。”
“...”
木魅突然脸红害羞起来,扭扭捏捏地说,“真、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咳,老夫适合吗?”
“...嗯,挺适合的。”
我作为一个恐怖小说家,承认了木魅有写纯爱小说的天赋。木魅一下子高兴极了,偏偏还要拼命地掩饰雀跃的心情,装作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顶着泛红的树干回到窗台上。
我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确定没人会注意到这么大一颗粉色树的消失,正打算牵着将军也转身回房子。
在转身的那一刻忽然听到铁栏外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
“喵~”
刚刚还无精打采的将军一下子竖起了耳朵,机敏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嘴巴一咧咧成憨里憨气的微笑脸,冲着猫叫声传来的方向发出比平时对我撒娇的声音还要柔和几个度的汪汪叫声。
我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只漂亮的猫咪从铁栏的间隙里钻进来,雪白的毛发蓬松蓬松的,只有尾巴,耳朵,眼睛周围,还有四个爪子上有点灰棕色。
这只猫大概是在木魅的树枝上睡习惯了,现在钻进来没看到那棵粉色的树还呆了一下,动了动脑袋左右看了看。
有一说一,这只猫的外表确实很美貌,就算是对猫不怎么来电的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不过这么漂亮的布偶猫,突然出现在附近的街道,天天跑到我家院子里来也没人管,是走丢了吗?
我松开牵着将军的绳子,看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凑到那只漂亮的小猫咪旁边围着打转。
“礁,你待在这里看着一点将军。”我对礁嘱托道,没有兴趣留下来观看将军这个思春期狗子的跨种族恋爱。
其实我的心情稍微还是有点复杂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看着一直养在身边的儿子突然开窍懂得去追求漂亮姑娘的老母亲,在好笑的同时又有一种空巢老人的失落感...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我走进房子之后收到了编辑那边发来的信息,说是我之前交的那个恋爱轻小说的稿子,他说先在出版社的杂志上给我连载一下看看。
我没有什么意见,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十七岁的凉子》和《暗礁》的国外版权怎么样了,得到正在交接的回答之后就没有再管了。
[你不喜欢猫吗?]
“倒也不是,只是比起需要我花更多心思去照顾的猫,我还是更适合养狗吧。总体上来说,狗对主人索取的情感要少于它付出的情感吧,粘人的时候也不会缠着人非要让你跟它玩,大多数能呆在你身边不远处就能满足了——我是说,除了哈士奇。”
“而且我算是狗派来着。”我做出这般的总结
[...]夏油顿了顿,说出一句出乎我意料的话,[原来如此,一山不容二猫。]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夏油这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
我眉头一皱感觉哪里不大对劲,“你在说我的坏话?”
[不是。]夏油说,[我的意思是,你的性格确实也挺像猫的。]
“?”我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一种感觉。是比较骄矜冷淡的那种,喜欢吃鱼又不喜欢挑鱼刺,不会做饭,需要花心思照顾。]夏油一项一项举例着,我从最开始的【愣住.jpg】到后来的托着腮面无表情地听着,打算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我感觉...自从从那个山洞离开之后,夏油的态度似乎就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之前虽然也相处的不错,可以互相调侃开一点玩笑,但是实际上我们都保持着一定的相处距离,比较私人的话题是不会说的。
但是回来之后,他又是忽然在我准备吃速食捞面的时候教我做拌面,又是现在突然展开这种话题,说我的性格像猫。
明明在善村里碰到麻枝母子,以及问我为什么不杀掉葛田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强行克制着什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所以,难不成是...咒骸掉到深潭里的时候水浸湿咒骸,连带着他的脑子里也进了点水?
“不会做饭,喜欢吃鱼还不爱挑刺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我在夏油说完之后,面无表情地棒读道。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油意识到仿佛搞砸了什么,无奈地想要用手扶一下额头。
然后再一次发现,咒骸的手真的很短。
*
在我的首篇恋爱轻小说发表之后,有不少人注意到那篇恋爱轻小说下面挂着我的笔名,然后跑到我的推特上来问我【是我看错了吗?这个真的是黑潮老师吗?】
然后在我肯定地答复之后,我推特下的留言开始有些奇怪。
【不是,等等,真的是恋爱轻小说吗?我没买这期的期刊,有看过的人说一下怎么样吗?】
【在有着怪异传闻的校园里,少年与少女梦幻的邂逅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不用谢,这是宣传的原话。但是实际内容的话应该是:在有着怪异传闻的校园里,少年与少女相遇了。
接下来我们来重点说一说怪异传闻,顺便再假装少年少女谈了一场恋爱。】琇書蛧
【噗!】
...
我看着推特上的留言逐渐离谱。还有不少恐怖小说书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上面那个人的描述哄去看了那个故事。然后过了一会儿回来了,试试探探地打字【黑潮老师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我们还是回来写恐怖小说好不好?】
【我没有说故事不好的意思,一切是我的问题,我看不下去甜甜的恋爱(流泪.jpg),只能看看恐怖故事才能勉强睡个好觉的样子】
↑这是比较委婉的,还有读者直接说:
【...黑潮老师,你知道你写的最让人感动的爱情故事是什么吗?】
我在这条留言下发了一个表示疑问的符号。
【《纸人形》中的那个老爷爷,在临死前找到了妻子的枯骨,抱着枯骨死去的那一段。看哭了。】
结果竟然是我随手描写的老年人爱情故事,胜过了我专门写的校园纯爱吗?
我一时间心情复杂,退出了推特,又看到编辑发来委婉地劝我回来写恐怖小说的消息。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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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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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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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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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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