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新的束缚覆盖。]
在幽暗的旧校舍走廊里,只剩一个脑子的夏油杰,以咒术模拟出来的发声系统缓缓说着,在低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莫名地有一种蛊惑般的诡丽...我是指声音。琇書蛧
就像一些鬼片中怀着恶趣味念着旁白的那些声音一样的感觉。
——说起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夏油的声线还挺适合读睡前鬼故事的?那有机会的话让他读一下试试吧。
我分神想。
“伊吹姐姐...”宁宁有些不安地拉住我,“花子君和夏油先生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明白...”
“那个啊,大概是在说让花子君能离开这个学校的方法吧。”我想了想,只能按我理解的说一遍。
“花子君真的可以离开吗?太好了!”宁宁很简单地高兴起来,蹦蹦跶跶地跑去前面和她的花子君说话,两个差不多高的少年少女走在一起,彼此之间互动的亲近距离让看的人会心一笑。
其实仔细想来,我之所以看到宁宁时会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大概是因为我看到她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我小时候看过的《千与千寻》,还有《悬崖岸上的金鱼姬》,虽然画风是不一样啦,但是那种与彼世之人结缘的味儿是对的。
哦对,宁宁也可以变成鱼,这就更有内味儿了。
而已经失去童年,成为糟糕大人的我,‘结缘’——就暂且先用这个词吧——结缘的却是一个一点都不宫O骏,反而像是从生化恐怖片片场走出来的脑花呢。
我可惜地低头看了一眼鱼缸里被我用细沙埋起来就怕吓到别人的脑花,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了?]夏油问。
“没什么。”我面色平静地继续向前走。
不知道是时间到了还是什么,礁和少年花子的身影在我眼中渐渐淡去,直至不见。
我再一次看向窗外。
那些奇奇怪怪的橘红色也淡去了,我眼中所看到的场景又恢复成了再正常不过的景象。
这个旧校舍位置比较偏,在比较边角的地方,但是因为前面没有东西遮挡,可以直接看到海鸥学园的校门位置,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地停下了。
虽然这个距离是看不到车牌号,但是我直觉这辆车可能就是我上次在秋叶原那边也看到过的,那位伊地知先生的车。
——是的,如果能看到车牌号的话我就能认出来了,因为上次我顺便记了车牌号。
那辆车停在校门外之后,车后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似乎是戴眼镜的金发男性,转身抬头打量了一下海鸥学园里的教学楼,随后敏锐地将目光转移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栋边边角的旧校舍上来。
“来人了。”我敲了敲鱼缸提醒道。
[想办法避开,尽量不要碰面。]此时此刻,夏油的语气反而很平静,[实在没办法碰到了也没关系,他看不出来什么的。]
“嗯?”
[我现在的咒力只够堪堪维持大脑的活性,咒力含量跟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差不多,也没有留下残秽,一般的咒术师看不出来什么的,只要不是遇上...]他的话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了
我:“...”
所以‘只要不是遇上’什么?你倒是说完啊。
说话只说一半真的太讨厌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跟宁宁打了个招呼,与他们分开。
因为特级咒灵花子正在这里的缘故,一下子就注意到这边的咒术师也在往这边来,我扒拉了一下鱼缸地下的细沙,让细沙重新把脑花整个埋进去藏好,然后吧把鱼缸交给礁,让擅长隐匿的礁带着夏油从另外的门离开这个学校。
虽然夏油说了他的大脑咒力含量跟普通人差不多,但是如果是我抱着的话,别人明明感觉到两个‘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的咒力,结果看过来只有一个抱着鱼缸的我,肯定也会觉得不对劲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算的吧。
把鱼缸交给礁后,我看着鱼缸从另一个方向悬空飘走,等到彻底看不到鱼缸之后,我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两手空空地从最近的一条楼梯走下去。
——然后就,正巧与赶来的那位咒术师碰到了。
事先声明一下,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我下来的这条楼梯就是那位咒术师上楼的楼梯。
不过仔细想想旧校舍的楼梯好像也不是很多,人家会从正面的这条楼梯上来倒也很正常。
我只好停下脚步,偏头打量了一下这位金发咒术师,试着指了指他身后的楼梯,“你好,可以让我过去一下吗?”
这是一位穿着浅色西装与蓝衬衫的男性。
面容较为冷峻,打着斑点纹的领带,头发梳得很讲究,总的来说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会想,‘哦,是个社会人’那样子的男性。唯一与一身社会人打扮有些违和的,就是戴在眼部的那一个奇奇怪怪的...应该算是眼镜吧?但是没有眼睛腿,光是看着不大能明白是怎么戴住的。
以及手里拿着的裹着斑点布条的大砍刀,一下子冲淡了那种办公室文员的气质。
金发咒术师锐利的目光透过那个镜片一样的东西直视着我,似乎在辨认什么,声音低沉有力,“打扰一下,请问你刚刚有碰到什么东西吗?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啊,这个...
我有点迟疑,在想回答什么比较好。
金发咒术师眼镜后的目光愈发有压迫感,仿佛什么都看透了一样,“不方便说吗?”
“倒不是。”我沉默了一下,开口。
“非要说的话,是女厕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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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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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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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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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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