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偌大的房中,此刻只剩下我和墨凉夜两个。
“喂,墨凉夜,你来真的啊?之前我还以为你说结婚是开玩笑的呢!”我开口问。
墨凉夜侧过头,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一眼,冷声道:“这世间万事,只有感情我从不开玩笑!”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笃定,仿佛真对我有种如海深的感情。
可只有我知道,他这些话,通通都是说给他之前那个妻子听的。
他现在待我有多好,就代表他对她的爱有多深。
说白了,我粱十七充其量就只是一个替身。
只是,无论是替身也好,真身也罢,今日他既然将我绑到这里来了,那势必是不达目标不会罢休。
与其激怒他,让他做出一些可怕并且不可控的事情来,倒不如乖乖的顺了他的心意。
反正,我至今也没有一个喜欢的人,暂且用他来代替丈夫这个角色倒也不错!
如此想着,我那颗一直提着的心,倒也慢慢放了下来。
左右冥王此刻还没来,我便在墨凉夜这屋子里四下闲逛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看着这屋子里的摆设,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样。
但事实是,这的的确确是我第一次到这屋子里来,我为何会产生这样莫名的错觉?
我有些晃神,以至于连墨凉夜是何时走到我身后的,我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他从背后环抱住我的腰,温声问道。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从他怀里挣脱开去。
“你……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你差点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捂着胸口,有些气急的说。
看到我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墨凉夜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之前还说自己胆子大,原来竟也是个胆小鬼!”
我有些不满,狠狠瞪了他一眼,反击道:“你才是胆小鬼,你们全家都是胆小鬼!”
听到我的话,墨凉夜的神色骤然一僵,盯着我看了良久,才再次开口:“昔日,她也爱说这话。”
他嘴里所说的“她”,自然是指他之前的那个妻子。
这让我有些尴尬。
我想计较,但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又半点都计较不起来。
古往今来,这世间能痴情至此的男子有几个?
那么多男人,在得了女人的身子之后,便不再珍惜,甚至嫌弃女人。
又有那么多的男人,在和女人相处久了以后,就开始相看两厌,最后背着女人在外面找寻新欢。
可这墨凉夜,对他妻子的爱,却是比那世间万千的男人都要深厚。
即便她背叛了他,他却依旧深深的爱着她,爱到记得她的一颦一笑,爱到熟悉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更爱到他宁愿不惜代价找一个像她的人来做替身陪着他。
从始至终,他心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她呵。
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我伸手将轻轻抱住,并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劝道:“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吧,你总归是要学会向前看。”
墨凉夜盯着我看了良久,才缓缓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好,我们重新开始,那些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点了点头,温顺的靠在他怀里,任由自己心中泛起一抹浓浓的暖意。
可惜,这温情的一幕到底是没有持续很久,没一会儿就被门外走进来的人给打断了。wWW.ΧìǔΜЬ.CǒΜ
“父王,听说您找……”
看到我和墨凉夜抱在一起的样子,进来那人最后一个“我”字没能说出来,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我和墨凉夜闻声,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进来那人身高腿长,穿着一袭华衣,气度非凡。
其面容英俊硬朗,五官轮廓颇有几分墨凉夜的样子。
想必,这便是墨凉夜的儿子――当今冥王!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冥界,但见冥王,倒还真是头一遭。
这让我有些惶恐,纠结到底要不要下跪向他行礼。
否则人家冥王一个不高兴,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了怎么办?
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墨凉夜紧紧搂住我的肩膀,低声在我耳边说:“别怕,万事有我。”
有了他这话,我自然不用再惧怕冥王,便乖乖在墨凉夜旁边站着,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
“鬼畜那边的事,可有处理好了?”冥王点头,沉声应道:“鬼畜的尸体,已经由暖暖手底下的人运送到无间地狱,它们将在那里受到地狱之火的焚烧。地狱之火乃是远古时期降临在冥界的神火,可烧这世上
一切至阴至阳之物,想必那几只鬼畜是无法再引起冥界士兵的心智,再生事端的。”
“那就好。如今你已是冥王,这冥界之事主要还是要靠你来主理,你多费些心。”墨凉夜叮嘱道。
冥王微微躬身,恭顺的应道:“孩儿知道,请父王放心。”
墨凉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和小灵要个孩子了。”
这话一出,冥王似乎有些为难。“不是孩儿不想要,只是……自之前小灵在怀孕之时被鬼畜所伤,导致了流产之后,我与小灵便一心只想彻底铲除那些该死的鬼畜,为我们那尚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子报仇,
所以……孩子的事,我们想等到以后再说,毕竟如今时局不稳,我不愿让小灵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打击。”
见他言辞恳切,墨凉夜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深深叹了一口气。
“也罢,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好就行。今日我叫你前来,是想让你在这上面盖个金印。”
说着,墨凉夜便凭空变出了两个红红的小本本,上面写着偌大的三个字:结婚证!
我了个去,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来真的!
和我一眼,看到那两个小本本,冥王明显有些惊诧,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再三向墨凉夜确认。
“父王,你可想清楚了?孩儿这金印一旦落下去,可就再也无法更改了。除非她死,或者你亡,此证方才作罢!”
墨凉夜没有半死迟疑,立刻张口便答:“我想得很清楚,你只需在上面盖上你的金印便可!”
冥王无奈,只得拿出自己那锭金灿灿的金印,在那两个小红本本上盖了偌大两个印记。
墨凉夜将其中一个递给我,淡淡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墨凉夜的妻子,此生不渝!”
拿着那小红本本,我莫名心里有些感动。
我就这么结婚了?
还是跟一只鬼?
关键这鬼还是当今冥王的父亲!
那我岂不是成了冥王他后妈?
这关系,貌似有点尴尬。
但人家金印都盖了,我还能说啥?
难不成,还转眼就给人家换成离婚证?
那未免也太缺心眼儿了一点!
我想了想,觉得就这么着吧,大不了以后我就从一枚青春美少女变成一个已婚老大妈。
毕竟,这年头儿,大妈也是可以有春天的好么?
暗自在心中吐槽了一会儿,我张口想应墨凉夜的话,哪知在这时,一个神情慌张的阴兵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覆在冥王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冥王的脸色霎时大变,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墨凉夜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怎么了?”
冥王看了看墨凉夜,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明显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说!”墨凉夜冷声命令道。冥王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他……他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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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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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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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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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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