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冬,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你还想不想拍了,不拍的话,姑奶奶我可就回家去了!”
可马冬冬的脸色依旧惨白,嘴唇不住的发颤,像被定住了一样,死死的看着我身后。
“十……十七,真的……真的有鬼……就……就在你身后……”
因为马冬冬平日里跟我嬉皮笑脸惯了,所以我并不太相信他的话,兀自松开绳子,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大步走过去,重重拍了下马冬冬的肩膀。xǐυmь.℃òm
“马冬冬,你能不能要点紧?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你再不努力拍D音,下个月你姐出嫁,你连个毛线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嫁妆!”
听我提到他姐姐,马冬冬的神色微微变了下,但也只是短短一两秒的事。
很快,他的脸色就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惨白。
“十……十七,我想给我姐……添嫁妆是不假,但……但那也得我真的有命……活到她出嫁的时候啊……”
说着,马冬冬那张长得跟鞋拔子似的脸几乎都快要哭了。
他的态度,让我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
虽说他平时就不是个胆大的,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拍个D音就害怕成这样啊。
难不成,真的是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一出,我原本平静的心,此刻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上山的时候,太阳才刚刚落山,光线还算不错,所以除了那些林立的墓碑,我们也没见四周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现在距离我们上山,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夜幕早就覆盖了整片大地,周围乌漆嘛黑的,就算突然跳出个啥,我们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突然理解了马冬冬的害怕。
“马……马冬冬,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在我背后?”我问。
马冬冬顶着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冲我点了点头:“一直……一直都在,不信你……你自己回头看……”
他这么一说,我更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合着,我身后是真的有东西?
这个疑问,让我心里直发毛,跟百爪挠心一样。
眼角的余光,到底是没控制住的,下意识往后瞟了去。
只见我背后,是和夜色融入到一起的漆黑,那里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马冬冬所说的鬼。
一种被戏弄的愤怒,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我破口大骂:“马冬冬,你居然敢骗我!你丫不想活了是不是?”
见我上当,马冬冬冲我做了个鬼脸:“十七,你还说你不怕鬼,刚才还不是差点被我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马冬冬得意的样子,让我越发恼怒了。
我捏紧拳头,准备狠狠揍他一顿。
哪知,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在马冬冬身后缓缓浮现出来。
那黑影留着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脑袋搭拢着,垂得很低,像是没有颈椎一样。
更让人惊奇的,是她的舌头。
正常人的舌头,顶多伸出嘴巴五六厘米。
可她的舌头,却足足垂出嘴巴十来厘米,而且红得跟鲜血一样,看着分外吓人。
等等,舌头?长发?
为什么,我感觉这两样东西,好像非常熟悉?
我又看了那黑影一眼,瞬间心中一个激灵。
“靠,是吊死鬼!快跑!”
我反应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马冬冬就跑。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一个阴森森而诡异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紧接着,我便感觉马冬冬越来越沉,到最后我几乎都快要拉不动了。
“十七……救……救我……”
我回过头去,只见那吊死鬼鲜红的舌头缠在马冬冬的脖子上,将他勒得满脸通红,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我心头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从书包里摸出圆规,就用力往那鲜红的舌头上扎了去。
“啊――”
吊死鬼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下意识松开了马冬冬。
我逮着机会,连忙带马冬冬开始一路狂奔。
山顶地势不好,乱石嶙峋,还有不少坑洼,这给我们的逃跑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这不,我和马冬冬才跑了没几步,我就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坑洼中,把脚给崴了。
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脚踝处传来,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七,你怎么样?要不我背你跑吧!”马冬冬提议。
可这时,之前被我扎了舌头的吊死鬼已经恢复了元气,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朝我们奔袭过来。
若马冬冬背着我,在这黑漆漆的山顶上,十有八九是跑不了。
与其两个人都折在这里,我不如为他的逃跑多争取一些时间。
没准儿我运气好,能撑到马冬冬下山去找别人来救我呢?
如此想着,我一把推开马冬冬伸过来拉我的手,冲他大声吼道:“快走,不要管我,去找我师父!”
许是我使的力气太大,马冬冬被我推开了好几米。
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神色之中满是担忧:“十七,你一个人……”
“别管我,快走,找我师父来,或许我还有救!”
听到这话,马冬冬没再耽搁,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偌大的山顶,此刻只剩下我和吊死鬼两个。
我忍着脚踝处的疼痛,握着尖锐的圆规针,缓缓从坑洼中站了起来。
“我们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我冷声问道。那吊死鬼缓缓抬起头,用那张铁青的脸看向我,然后阴测测的笑了:“我在这里等了十多年了,一直没抓到一个合适的人做替身。现在你们来了,我当然得把握机会,把你
们吊死在这里,然后去阴曹地府投胎!”
她的话,让我心底骤然一凉。
靠,之前我还当马冬冬拍D音时说的那些都是瞎编的。
哪曾想,吊死鬼抓替身这件事,还真是切实存在的!
真是悲了个催的!
早知这样,刚才我跟马冬冬就不该爬到这山顶上来!
我真是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察觉到我脸上害怕的神色,那吊死鬼笑得越发得意了。
“小妹妹,你不要怕,我保证,只一秒钟,一点儿也不会痛苦的。”
吊死鬼说着,再次朝我伸出鲜红的舌头。
我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圆规,想要扎伤她,但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每一次都非常迅速的避开,让我的防御几乎成了摆设。
终究,我还是没能抵抗得了她强大的攻势,被她的舌头缠住了脖子,高高的吊在之前我和马冬冬拍D音的那棵大树上。
我拼命挣扎,但越挣扎,缠着我脖子的那根舌头就越紧,到最后直接勒得我不能呼吸了。
缺氧,让我眼前开始冒金星,整个人晕晕乎乎,一点儿力都使不上。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本来只是装神弄鬼想拍个D音小视频,结果却把自己的小命儿给搭了进去。
这次,我特么真是亏到家了!
“受死吧!”
那吊死鬼大吼一声,欲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我勒死。岂料,就在这时,一阵带足了寒意的疾风吹过,直接将那吊死鬼卷上了半空,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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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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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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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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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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