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死死的盯着杜锦容手上的东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杜锦容也是。
她也是紧皱着双眉,看着手中的东西,虽没有如阿沁一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可是却也是被震惊的说不话出来。
只见彼时的杜锦容手上,有着两件东西。
其中一样是一张泛黄的纸,不,更确切的来说,是一张单子。
而且单子上写的那些内容,杜锦容前段日子才自己亲自整理过,昨日阿沁还在旁边的库房里点查过。
至于另一件东西,则是一把钥匙,一把曾经跟秀姨娘给她的,一模一样的钥匙。
杜锦容看着手中的这张单子和这把钥匙,不需要验证,都能看出这是她娘去世之后交给了她爷爷、却在她爷爷去世之后到处找不到的、那张记录了她娘库房所有东西的原单子。
至于这把钥匙,也自然是打开库房门的钥匙。
杜锦容看着手中的单子和钥匙,又看着被放在梳妆台上的坏掉的首饰盒,心中略略思考,便能猜得出这应该是她爷爷让人放在这里的。
杜锦容甚至可以推测,她爷爷定然是知道她爹杜坤不可信,也担心放在他那边会出变故,所以才没有继续放他自己那边。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其他地方,而是杜锦容她娘的院子,杜锦容猜测有两个原因。
其一,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娘把东西给了她爷爷,不会有人想到他竟然会把东西送回来;
其二,他爷爷身为公公,为避嫌缘故,绝对不会来儿媳的院子,就算这个儿媳是已经过世的一样。
杜锦容清楚的记得,以前她每次回她娘的院子时,她爷爷只会送她到院子门口,从不会进她娘的院子。
而基于上述两者,便一下就能知,只有杜锦容她娘的院子才是所有人都不想到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包括杜锦容她自己!
杜锦容记得,当初在她爷爷去世之后,她想到的都是去她爷爷的院子里找,从来没有想过她爷爷会把东西藏回这里。
更别说是她爹杜坤或者秀姨娘了。
而且只要把东西藏在杜锦容她娘的院子,那么杜锦容只要来她娘的院子,那么就绝对能找得到。
更别说,她爷爷还特意放在对杜锦容记忆深刻的那个首饰盒夹缝里。
杜锦容看着手中的单子和钥匙,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她从前只知道她爷爷护她,却不知,原来她爷爷也曾为她费尽心思。
“不对啊,郡主,如果这把钥匙是夫人私库的钥匙,那么秀姨娘交给你的钥匙是哪里来的?”
在杜锦容心中万千万千的时候,一旁的阿沁忽然开口道。
而杜锦容闻言双眉一皱,如果不是阿沁提醒的话,她都一时间没有想到这里来。
“难道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夫人手上,一把在侯爷手上?之前杜雪儿说的秀姨娘手中那把钥匙是侯爷给她的那话,是真的?”之后,阿沁又问。
“不可能!”可杜锦容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有两把。”摇头之后,杜锦容又说。
杜锦容心中想的很清楚,如果有两把钥匙的话,而且另外一把还是在她爹杜坤手中的话,那么她爷爷就不会费尽心思把钥匙也藏起来,他只要藏单子就可以。
所以既然她爷爷把钥匙也藏起了了的话,那么就说明只有一把钥匙。
只是,又正如阿沁所说,如果钥匙只有一把的话,那么秀姨娘手中那把又是哪里来的?
难道这把是假的?
杜锦容心中猜测着这种可能,于是便让阿沁拿了钥匙去旁边的库房开门试试。
“郡主,是真的,能打开库房的门。”
而不会儿,阿沁人便回来了,也顺便告诉了杜锦容测试结果。
可也因为这个结果,却也让杜锦容想的更想不通了。
杜锦容心中推测,秀姨娘给她的那把钥匙,定然是私下配置的。
至于配置那把钥匙的人是秀姨娘,还是杜锦容她爹杜坤,杜锦容则是一时刻也想不出结果来。
不过杜锦容唯一可以肯定的,配置这把钥匙的事,她爹杜坤一定知道,不然秀姨娘不敢直接把之那把钥匙给她。
“对了,郡主,还有一件事。”把钥匙交给杜锦容之后,阿沁又忽然说。
“何事?”杜锦容闻言问。
她一边问还一边想着,到底是谁配的钥匙这事,现在凭她在这里胡乱猜测肯定是得不到真相的,所以不如等之后直接让人去查,现在暂时放下。
“是这样的,郡主,奴婢方才在想,既然夫人的原单子已经找到了,而且上面记录的东西也与郡主你之前写的一致。如此,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秀姨娘,让她把昨天咱们查到的,少了的首饰和珠宝还回来?顺便也证明她还给郡主你的发簪确实是郡主你娘的?”阿沁在杜锦容话后说。
而杜锦容听到阿沁的话后,双眉便立即一皱,她在心中思索着阿沁的话,但到最后,她却还是摇了头。
“不成!”杜锦容摇着头说。
“为什么?”阿沁不解。
“郡主,您难道不想拿回那些东西吗?不想向侯爷证明,你昨日根本没有冤枉秀姨娘吗?”阿沁又问。
可杜锦容闻言,却是再次摇头。
之后只见她转头看了一眼梳妆台的首饰盒之后,才对阿沁道:“阿沁,好刀要用在刃上,这张单子我有另外重要的地方要用。”
阿沁向来知道杜锦容不会做无用之事,也知道杜锦容如果不想在这个时候拿出单子,那么定然是如她所说,是有别的重要的地方用的到。
如此她听了杜锦容的话,便朝杜锦容点了点:“是,郡主,奴婢知道了。”之后也没有问杜锦容要用在什么地方。
不过因为发现了钥匙和单子的事,所以杜锦容和阿沁便再没继续在杜锦容她娘的院子里继续呆下去。
如此只见杜锦容在将首饰盒被抽掉的两层抽屉照样放回首饰盒中,又将首饰盒放回梳妆台上后,便带着阿沁离开了她娘的院子。
***
这天晚上许成风没有回侯府,他让人过来给杜锦容带信,说他有事走不开,要等明日才能回来。
杜锦容闻言也没有多想,只对过来送信的人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后,便让人离开了。
而许成风没有回来,倒是杜锦容派出去实施她法子的两个暗卫,他们在半夜的时候回来了。
而且他们不仅完成了杜锦容布置的任务,甚至还把杜锦容她爹杜坤是怎么救杜流瑜的事情给查到了,并且告诉了杜锦容。
据两个暗卫说,因为杜流瑜的这个案子已经传到了皇帝和太皇太后耳中,所以杜锦容她爹杜坤也不敢用永乐侯身份来帮杜流瑜赦免罪名,他走的是翻供路线。
而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不但让大理寺的人才水灾当地查到的证据证明那次贪污事件与杜流瑜无关,甚至还拿出了证据,证明上次举报杜流瑜的那些证据是有人伪造的。
之后因为杜锦容她爹杜坤拿出的证据很硬,又一时间没有人出来提出新的证据证明杜流瑜参与了那次贪污事件,所以虽然大理寺还没有放人,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杜流瑜被无罪放出是迟早的事。
杜锦容听着两个暗卫的汇报,她的手五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嘴角划起一个弧度,随后嘲讽的想:xǐυmь.℃òm
确实!
确实如果没有人能够出来证明她爹杜坤拿出的证据是假的,或者证明之前举报的证据是真的话,那么都杜流瑜便确实可以无罪释放了。
只可惜的,现在她出手了。
她虽没有这个贪污案子的证据,可却有别的事情的证据。
而那些证据,同样能让杜流瑜无法走出大理寺的大牢。
“我今天让你们做的事,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见效?”
心中想着自己做的事,杜锦容便一边敲着桌子,一边问两个暗卫道。
“回郡主,最多明日中午时分便可见效。”
在杜锦容的话后,两个暗卫的其中一人回答道。
“如此,那我便等着明日中午之后看好戏。”杜锦容闻言嘴角一勾,随后便让两个暗卫退了下去。
***
之后一夜好眠,杜锦容第二天醒来之后,因为等着看好戏,所以连操办她娘忌日的事宜都暂时放了下来。
而结果也没有让杜锦容失望,在杜锦容用过午膳,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原本去找人帮修缮杜锦容她娘院子的阿沁却是突然跑了回来。
“郡主,出来了,出来了!”
而且她一边跑,还一边脸上全是笑意。
只是因为担心被人偷听,所以直到跑到了杜锦容面前之后,她才满脸兴奋的小声对杜锦容道。
“郡主,刚刚传来的消息,今日有人去大理寺告杜大少爷,说他强抢他们家的女儿不成,竟将他们女儿残忍杀害,之后更是逼得他们一家远走外地,不敢报官!”阿沁小声的对杜锦容说。
彼时,杜锦容在听到阿沁的声音之后就把手中的书收了起来,如此等她听完阿沁说的话后,便满意的笑了。
“大理寺可接了这个案子?”杜锦容笑着问阿沁说。
“接了。”阿沁答,接着又道:“大理寺不但接了这个案子,而且在听到那家人的状子后还问那家人,既然之前不敢报官,为何现在才报官。那家人说是因为他们听到了杜大少爷入狱的事,不用担心再遭毒害,所以才敢回京报官。”
“郡主,杀人可是重罪,这下杜大少爷可是跑不了了。”阿沁说完又对杜锦容道。
杜锦容闻言一笑,心想,若是这样还让杜流瑜安全出狱的话,那么便真是枉费她出手了。
是的,让人去大理寺告杜流瑜的这事,正是杜锦容昨日让暗卫去做的。
不过这可不是杜锦容诬陷杜流瑜,而是确有其事。
杜锦容这几年虽然人在边关,可是却留了眼线在京城,让他们注意着永乐侯府的一举一动。
如此在两年前,她的人便注意到,杜流瑜那段日子有些奇怪。
而等他们去查看之后才知道,原来杜流瑜前段日子竟然瞧上了一家民女。
而且他瞧上人了也罢,竟然还不想娶人家,而是直接强迫那民女无名无分的跟他偷欢。
那个女子是贞烈女子,再加上她本就已有婚约,如此便自然是不愿从杜流瑜的。
而那个女子不从杜流瑜的结果却是,她不但人被杜流瑜强要了,之后更是在她挣扎时还遭到杜流瑜杀害。
之后那女子的家人因为自己女儿被杜流瑜杀害,所以便想去官府报官,给他们女儿讨一个公道。
可是不想杜流瑜并不是他们平常百姓可以抗衡的,因此不等他们人走到官府,一家人便就遭到了杜流瑜派去的人毒打,最后还想杀了那家人。
而最后没有杀成的缘故,是因为杜锦容的人插手了。
杜锦容的人查到真相的时候,那个民女已经被杀害,民女的一家人也正要被杜流瑜的人杀害。
杜锦容的人因为记得杜锦容离京前的吩咐,所以便在那个时候果断的出了手,将那家人救了下来,然后他们便写信将此事告知于杜锦容。
不过那个时候杜锦容因为觉得当时并不是报官的最好时机,所以就让她的人协助那民女一家人离开京城,没有被杜流瑜找到。
而之前杜锦容在听到太皇太后让她回永乐侯府的时候,她便料到自己回府之事不会顺利,于是便让人将那家人暗自找了回来。
并且昨日便让两个暗卫去通知杜锦容的人,让那些人告诉死去的那民女的家人,说时机已经到了,说如果他们想给他们女儿报仇的话,就今天去大理寺报官。
那家人本就是杜锦容的人所救,所以听到杜锦容的人告诉他们可以报仇后也没有犹豫,所以便一下就答应了,然后今日早上一早便去了大理寺告杜流瑜。
“人证,物证俱在,杜流瑜,这一次,我看你拿什么脱罪!”
想着如今正在大理寺报官的一家人,杜锦容便勾了勾嘴角,在嘴角划出一个冷冷的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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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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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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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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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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