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四人正在对峙,个个全力戒备、以防不测。声波发自背后,来得过于突然,众修士稍一愣神,随即各自应变。
一瞬之间,四位同门的修为高下立现。雷音汹涌而来、攻伐神魂,卞吉世、“项管事”反应略迟,停了数息才回过味来。刁奇和车金蕾修为较深,半息后便各出法器、防护自身。
“咔嚓!”
“轰......”
房门、窗户同时崩碎,两条身影冲入屋内、杀气逼人。
“项管事”离房门最近,碎木激射而至,犹如破空利箭。总算他防备刁奇动手,法器已蓄势待发。
“着!”
碎木飞来,“项管事”不为所动,任由它们打在身上。他的双目紧盯着后续白影,眼见狼头近在咫尺,“项管事”大喝一声,抖手祭出“铁木判官笔”。笔尖蓝光闪闪,明显淬有剧毒。
“唰......”
判官笔斜飞上挑,“击中”白狼的眉心,直接穿了过去。“项管事”一惊,雷音终究影响了神识判断,面前扑来的竟是虚影。
“嚓......”
未等他有所反应,右脚踝微微一凉。“项管事”连忙缩身后撤,只见一头白潜伏在地面,乌黑的前爪迅速回缩。他右腿下方裤管破裂,滴滴血迹染红鞋袜。
“好孽畜!看......”
“项管事”惊怒交加。来敌身份未明、不可大意,他运转“铁木判官笔”,正待发力抢攻,突地脸色发黑、浑身抽搐。
“噔噔噔......扑通!”
“项管事”蹒跚几步,再也支持不住,翻身栽倒于地、人事不醒。与此同时,景华处的搏杀初现端倪。
窗户碎裂,他心分二用,一面以“寒泉流影剑”飞斩车金蕾;一面运起“乾坤颠倒棒”,全力朝卞吉世砸下。
对手人数多于己方,与其分攻二人,不如全力“断其一指”。景华久经战阵,哪会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可之前刁奇正处于同门包围中,只要卞、车二人遭袭后反身抵御,就给了他动手突围的机会。届时内外合击,成功把握要大得多。
“喀喇!”
车金蕾见蓝光迫近,祭出“地火绣花扇”往面前一封。飞剑斩中花扇,直接将扇面劈烂。剑身余势不绝,直接斩到车金蕾跟前。
女修花容失色。“地火绣花扇”祭炼过二十八层禁制,是件相当不错的法器,未想连一个回合都撑住。厅堂内地域狭窄、施展不开,眨眼间飞剑刺到面门。
“啊......”
“?纾
女修身前爆起褐色豪光,挡住飞剑去势,发出一声脆响。
车金蕾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她身携符宝“土空藏”,是昔年游历时得来的宝物,能在关键时护身自救。方才若无符宝挡下飞剑,她早已身死道消。
车金蕾暗咬银牙,从怀中祭出一把红艳艳的大伞。“炼血幻化伞”是件地煞级法器,之前以三对一,女修想着保留底牌,没有及时祭出。如今命悬一线,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搏杀胜负已分。
“碰!”
“噗......”
堂主卞吉世背后中锤,嘴里狂喷鲜血,身体竖着飞了出去。
原来厅内局势突变,给了刁奇反击的契机。他面对“刺客”来袭的方向,立刻发现对方身着青灰道袍。此时定丁城出现同门,而且对卞、车等痛下杀手,怎么看都不像是敌人。
景华的大棍搂头盖顶,直劈卞吉世。卞堂主是筑基武修,手持一对“水火双锏”。眼见法器砸来,他连忙反身横锏招架。
法器相击,震耳欲聋。
卞吉世活了二百多岁,修为、经验比景华老到得多。双锏一左一右、一实一虚,连招架带卸力,大棍本奈何他不得。
但卞、车等威逼刁奇,行事极不光彩,乍然被人撞破,心中难免发紧。待他回过身来,发现“刺客”竟是同宗,变得更加魂不守舍。
“雷震四野”余威犹存,卞吉世震荡之下硬接大棍,被劈得踉跄两步、露出破绽。
刁奇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刚才差点被三个同门联手宰了,此时动手哪回留情。法器“无定冰锤”疾轰偷袭,击中卞吉世,将之打得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厅堂内形势翻转。“项管事”生死不明,卞吉世身受重伤,车金蕾靠符宝救了一命,身躯兀自瑟瑟发抖。ωωω.χΙυΜЬ.Cǒm
景华召回飞剑,立于大厅正中。白狼紧紧跟在身后,顾盼间不怒自威。
卞吉世到底是武修,身中飞锤仍能挣扎着起身。
“你......你是何人?”
景华伸手亮出金牌,竖在卞、车等面前。
“‘理宗院’掌剑弟子景华,奉长老谕令,巡查定边九城。卞堂主、车管事,你们是准备负隅顽抗呢?还是束手就擒?”
卞、车二人面如死灰。方才他们还在威逼刁奇,未想“理宗院”上使来得这么快,定甲城的消息才送来不久,人家已杀上门来。
刁奇不禁又惊又喜。他在定丁城属于“另类”,不太参与“松草虫籽”的买卖,多数时候被其他三人边缘化。若非“管事”由宗门指派,他甚至无法在城中立足。
数年沉沦,今朝一举翻身。刁奇并不傻,定丁城即将被上使重新洗牌。作为唯一“干净”的管事,他无疑将获益良多。
“当啷!”
“唉......”
双锏落地,卞吉世长叹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景上使,老夫认栽了......请上使但念苍天有好生之德,莫要牵扯无辜。”
“这是自然。犯事者严加惩戒,无辜者不受牵累。宗门条例写得明明白白,景某岂敢知法犯法,卞.......”
“唰......”
话音未落,车金蕾突然发难。她祭起“炼血幻化伞”,四周出现无数手执红伞的女修,根本辨不清真假。
卞吉世摇了摇头,颓然坐倒。车金蕾还年轻,不知道“易神宗”底蕴深厚。即便今日她逃出生天,以后得面对无穷追杀。何况景上使方才露了一手,对方灵武双修,哪里是好糊弄的。
“饭团!”
景华一声低吼,白狼立刻闪动身形。它同样分不清哪个女修是真,哪个女修是假。不过饭团速度惊人,瞬间幻化出更多虚影,拦在每个女修身前。
这么一来,车金蕾想要脱身,必须先绕过白狼。她刚一动手,立刻被景华发现破绽。“寒泉流影剑”电射而出,袭向女修后脑。
车金蕾无奈,只得以红伞抵挡飞剑。
“?纾
飞剑刺中伞面,却被一缕虹光羁绊,进退间略显滞涩。景华双目微缩,正要摆棍上前,女修突然开口求饶。
“且慢动手,奴家认输!”
车金蕾随即抛下法器,束手就擒。以“炼血幻化伞”逃命是其最后绝招,一旦被白狼破解,她连景华都敌不过,更别说还有白狼、刁奇在场。
眼见大局已定,景华转头道:“刁管事......”
“属下在。”
“我命你暂代定丁城堂主一职,挑选合格弟子,封锁城池、彻查账目和库存。凡涉及‘松草虫籽’买卖的商家,一概不得例外。若有顽抗不驯者,杀无赦!”
“属下遵命!”
.com。妙书屋.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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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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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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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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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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