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当大地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他面色一板,立即出声大喝:“所有民夫,立即后撤,将士上前,拒马配合枪兵结阵。”ωωω.χΙυΜЬ.Cǒm
“喏。”
大批民夫吓得面色铁青,纷纷从军阵的两侧撤入谷外,不多时,两排拒马已经出现在军阵之前,三千长枪兵,三千弓箭手,其余尽皆是手持朴刀的军士。
若是有人仔细打量,便能发现,这些家伙身上的甲胄竟然都是江东最为显著的玄色复合甲。
巨力不碎骨,箭矢难伤皮,这便是北地诸侯对江东军这复合甲的高度评价。
当地平线上的黑影如同雨后的春笋一个个冒出头的刹那,前方百步开外突然传来一阵马失前蹄的嘶鸣声,前排的十余骑络绎不绝地栽进陷马坑内,底下的竹刺顺着马腹贯穿了它们座上的骑卒身躯,再被头顶无数马蹄踩踏而过,死得不能再死。
“小心陷马坑。”曹纯操控着一匹黑色战马一跃而起,直接越过一道绊马索,然而,他身侧的骑卒仍是延绵不断有人落下陷马坑,即便有些陷马坑不深,但他们座下战马冲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即便是就在眼前的陷马坑,也来不及止住脚步。
“噗通”
“噗通”
每当身后传来一道重物落地声响和惨叫声,曹纯心中都会滴血,这是虎豹骑啊,天下最强的精骑,便是西凉铁骑就在他面前,他也敢率领这一支铁骑冲阵,杀他个七进七出。
死于这等卑鄙手段之下,他心有不甘,可是,他率军南下之际,在几座城池之间徘徊,耗费了几个时辰,而从?县出城的百姓,便成为了朱治挖掘陷马坑的劳力。
“朱治。”曹纯气得牙痒痒,他凝视着前方的朱治,脸上满是冷笑。
“靠着这些卑劣手段杀几百军士又能如何?汝手中未曾有吕岱麾下那等诡异弩车,便非吾之敌。”
江东军的寻常箭矢,难以穿透他们身上的几层甲胄。
江东军中连弩多,但与之带来的便是破坏力下降了不少。
“嘭”隔着几步开外,一骑直接当着曹纯栽落一道偌深的沟壑之中。
“曹真。”曹纯面色大变,他惊惧地看了一眼曹真,却见他面色镇定,拉着战马从沟壑之中爬起身来,但下一刻,一波箭矢却从远处袭来。
而此刻,两只马腿尚且搭在沟壑之上,战马的一双后蹄还在努力蹬着沟壑的土壁。
但箭矢已经来到。
“哧哧哧”一簇箭矢直接没入战马扬起的脖颈,从缝隙间射进它的腹部。
“嘶……”战马悲鸣仰天栽倒,位于马背上的曹真面色大变,刚想翻身下马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战马后仰,直接压在沟壑之内,曹纯面色大变,在沟壑前猛地勒马,但已有上百骑卒冲过了沟壑,但前方还有七八道沟壑,每一道沟壑之间隔着两丈远,几乎就是战马落地奔走一两步的距离,虎豹骑皆披几层重甲,马背上也有甲胄,所以,战马落地一两步后是没办法再次起跳的。
“哧哧哧”箭矢一次次射穿战马的腹部,眼看着这些上等良马和军士们在沟壑前惨死,曹纯双眼赤红一片。
可他知晓,此刻绝对不能停下,否则,身后的几路追兵绝对会赶上来,到时便插翅难逃。
“将军,不能再冲了,敌军有两道拒马,还有这么多长枪兵和朴刀兵,吾军撤吧,从东面突围便是,即便是强过低洼之地,涉水渡河,将士们也不愿这么白白送死啊。”曹休满脸不甘愿地看着前方,前面还有空着的沟壑,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他们便已经付出了近三百骑,若是再往前冲杀,冲到拒马之前的能有多少?
只怕两千骑也是极难的,更何况朱治接到的将令必定是死守此处谷口。
“众将士,随吾冲锋。”曹纯冷冷地瞪了一眼曹休,看了一眼沟壑旁被军士救起来,满脸血污的曹真,“曹真,可还敢战否?”
“有何不敢。”曹真扯着嗓子吼道。
“善,不愧是吾曹氏男儿。”曹纯大喜,手中长枪朝前一指,“杀啊。”
“嗒嗒嗒”两千余虎豹骑,再次整军朝前杀去,每过一道沟壑都有箭矢来袭,都有不少骑卒倒下,但转眼间,他们便冲到了谷口之前。
“嘭……”曹纯眼睁睁看着三名骑卒策马迎面撞上拒马,战马的脖颈扎进那锋利的拒马尖刺之中,马背上的骑士还没等发出冲杀的怒吼,便被数杆长枪刺中身体,命陨当场。
不过,那一排整齐的拒马却是被掀开出几道口子,陆续又有数十骑倒在拒马之前,两排拒马终究是被冲垮。
但接踵而至的则是整齐踏步上前的长枪兵,那超出身体长的长枪,那半蹲在地面,突然站起身来,斜着朝前刺出的动作,犹如千百次不断挥舞之后的坚定不移,出枪的力道、准头都超乎曹纯的想象。
八百骑了,当他杀到长枪军阵跟前,四周弥漫着无数箭矢,那些在后排张弓搭箭的军士,只怕指尖都已经磨破皮了吧。
曹纯一枪捅穿一名江东军士的胸膛,抽出枪杆,一股炙热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
“杀啊。”他要将身后的虎豹骑儿郎都给带出去,如同昔日兖州与吕布一战,如同徐州与太史慈一战,如同官渡大战颜良文丑一般。
虎豹骑乃百战不殆,百战必胜之师,不应该覆灭在此。
曹纯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第一个杀入弓箭手方阵之中,他看到了这些纷纷抛弃长弓去取腰间斜跨短刀的军士,冷冽一笑,长枪寒光点点,一朵朵血花在他枪下绽放,他所向披靡,如同浴血重生的杀神一般,径直冲向后军。
凿穿,撕裂,对于骑兵而言,只要近距离和步卒接战,长途奔袭带动的威势,足矣摧毁一切。
他曹纯,更是天下第一精骑的统帅,对于这一点,他一直坚信不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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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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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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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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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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