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本已相中其妹,却不想,此人因他貌丑,而故意疏远之。
只不过,他家学涵养甚高,寄人篱下,亦不敢有违。
但刘表因此,却一直不曾重用于他。
“今日这长街之上,亦是这般宁静。”
“回禀主君,如今已是宵禁。”琇書蛧
王粲掀起帘子一角,看了一眼街外的夜景,满脸复杂,明日之后,怕是这荆襄之地,便要易主了。
他看到了街角的更夫,也看到了推动板车,在巡夜士卒喝斥盘问之后,匆忙离去的行人。
“走后门罢。”夜已深了,王粲也不想惊扰府前的门房老人。
当然,他还有些心思,便是想觊觎一番,瞧瞧后巷是否有些动静,毕竟,荆州豪富世族,大多都和他王府坐落在一处。
眼见着后巷静悄悄的,他迈步朝着府内走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低呼,“主君,那人似习典学。”
“何人?”王粲面色微变,猛地回头看去,正巧见到一道身影步入百步开外的一座府邸。
他一眼便认出了习祯,在他心中骇人之际,亦看到了那一座府邸门外挂着的“蒯”氏灯笼。
他面色惊变,“蒯氏竟如此胆大妄为……”
他转身登上马车,“快,回刺史府,吾有急事。”
“喏。”
不多时,王粲便行至刺史府内。
“已至深夜,妾身不便面见王长史,不知此来,有何贵干?”蔡氏清冷的声音在屏风后面响起,隔着一层纱布,王粲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丰腴的倩影。
王粲恭敬一辑,老老实实地将方才瞧见的事禀报给蔡氏。
“吾儿怎么看?”蔡氏闻言,看向身侧揉着眼眶的刘琮。
“倘若当真汝长史若言,当立即命甲士围住蒯府,入内搜查仔细,倘若发现习祯,蒯氏当诛。”刘琮寒声道。
王粲身躯一抖,将头放得更低。
“可倘若是吾等误会二位先生,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可是信不过仲宣先生?”
蔡氏略微皱眉,“吾焉敢信不过王长史,只是,蒯氏一族,势力不小,便是那蒯府之中,亦有家奴护院上千人之多,若是强行围府,怕是……”
王粲猛地跪倒在地,“夫人可传吾之随从与吾对质,此前,还是他先发现习祯。”
蔡氏和刘琮交换一个眼神,前者叹了口气,“立即召别驾、尚书郎、从事中郎来见。”
不多时,刘先、傅巽、韩嵩三人陆续抵达府内。
听闻此事之后,几人将信将疑,但他们亦知,蔡氏大势已去,别看如今秘不发丧,还能靠着蔡氏正妻之位,携公子刘琮,代刘表发号施令,倘若刘表死讯公之于众,怕是此二人高位,亦会受蒯氏兄弟相胁。
“不知诸位,何人愿领兵前往蒯府搜查?”蔡氏环视一眼三人,隔着屏风说道。
几人尽皆噤声不言,若是此番一举覆灭蒯氏一族尚且大功一件,倘若不能灭之,那便会与其结下死仇。在荆州仕官多年,几人焉能不知蒯良、蒯越之能。
最终,还是王粲出列,拉了傅巽,做个见证。
深夜,当长街上的大批兵马朝着蒯府而去,蒯府之内,刚刚就寝的蒯良便已是得到密报。
“怎会有大队兵马朝吾蒯府而来?”蒯良面色微变,任凭侍女为他穿戴着衣衫,“快,快去知会二爷。”
“兄长,莫非是子瑜、文祥行踪泄露?”这时,蒯越衣衫尚未穿戴整齐,便大步迈入屋内。
蒯良此刻也顾不得体统,在屋内沉吟顷刻,“二弟,汝且去召集家中精壮护院,守住府门,吾等在刘荆州帐下为臣已有七八载,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若是说辞,她蔡氏、刘琮亦不敢杀吾二人。”
“可若等大军到来,吾等便插翅难逃矣。”蒯越叹息道。
蒯良一手抚须,“南门今日当值校尉乃是吾蒯氏族亲,虽不入族谱,与吾等亦是亲近,汝可立即派人知会与他,倘若事不可为,便让他率军接应吾等。”
“喏。”
管事匆匆派人离去,蒯氏兄弟便整装行至前院,正待此时,院外已有嘈杂的大队军士行进声响起。
蒯良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蒯越,“二弟,吾上房梁喝问缘由,汝且率家中护院,守住府门。”
“喏。”蒯越立即将手持刀兵的护院尽数召集到门前,有穿戴皮甲的家奴立即关上府门,其后,持盾、持弩的护院亦是纷纷队列而站,准备应敌。
早已有家奴取来云梯,蒯良在家奴搀扶之下登上云梯,将头探出院墙,朝外一看,无数火光,此刻已是团团围住了府前的院墙,府门所在,更是有着浩浩荡荡上千军士,在寂静的夜色下,长枪如林,弓弩蓄势待发,他瞳孔微微收缩,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前的两道身影。
“王长史,从事中郎,汝二人来吾蒯府作甚?如此兴师动众,率这么多兵马,究竟为何?”
两人也瞧见了院墙云梯之上的蒯良,王粲冷笑一声,踏前一步,伸手指着蒯良,“蒯子柔,汝蒯氏一族包庇叛逆习祯,意图谋反,有人亲眼所见,汝可认罪?”
蒯良心中一片骇然,但面色却猛地一板,“此等子虚乌有之事,长史从何得来?吾蒯氏赤胆忠心,日月可昭,如何会勾结早已南逃叛逆?”
“是与不是,蒯主簿大可打开府门,让吾等入内一搜,倘若不是,改日王某必亲自负荆请罪。”王粲也不想和蒯良浪费口舌。
“吾蒯氏为主公劳碌多年,若要以莫须有之罪强加于吾等之身,还请让刘琮公子和蔡夫人来,汝王仲宣,没资格拿吾。”蒯良面色一沉,他哪里不知,这事能东窗事发得这么快,王粲这位急先锋,必定在其中做了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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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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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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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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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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