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拜见将军。”黄忠满脸疲惫,他刚过五十之年,此番却率军鏖战三四日。
“汉升辛苦,前方战事如何?”刘磐放下手中毛笔,看了一眼黄忠道。
“桓阶那厮,以拒马、栅栏为守,以弓箭手、长枪兵阻之,吾军欲要强攻,伤亡实在不小,怕是得再有四五日,方能将其击破。”黄忠很无奈,倘若是野战,区区桓阶,不过佩剑附庸风雅之辈,岂是他一合之敌。
刘磐认真看了一眼黄忠,“汉升,汝白日攻寨,可有射杀那桓阶之机?”
黄忠一脸颓然地坐落到一侧的长案后,“吾这几日攻寨,已陆续射杀了敌军十余员将校,桓阶那厮,藏于众军之后,与吾相距一百五十步,且有大队亲卫镇守,他麾下将校只要阵亡,便命亲卫补上其职,吾击败其十余阵,敌军虽有小溃,却无大败。”
“这几日营中兵将,皆有怨气,将军,吾军已与南北援军有几日失联,何不……”黄忠迎着刘磐平静的目光,重重一叹。
“今夜便拔营罢,往南撤,桂阳太守李叔坚已至桓阶营中,桂阳镇守之兵不过两千,汉升汝星夜疾驰,吾予汝三千精兵,可能攻下桂阳?”刘磐一脸期待地看向黄忠。
“三千足矣。”黄忠抱拳一拜,立即起身出营。
深夜,黄忠命大队军士熄灭了火把,自后营而出。
但三千人行进的动静,着实不小,不多时,便被对面的驻军察觉。
“不好,刘磐要撤军,汝等快随吾南下,驰援桂阳。”坐镇中军大帐的桓阶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帐外走去。
“桓郡丞,吾军已与刘磐军鏖战数日,那黄汉升悍勇无比,接连射杀吾军十余员战将,此番深夜出营,怕不是其诱敌之策。”熊望季和兄长熊尚对视一眼,出列拦住桓阶道。
“黄昏之时,吾军已得战报,江东大将甘宁,已率军攻入零陵,如今又有彭虎、周泰镇守长沙,吾等不能北进,他刘磐亦是如此,吾军粮草兵卒,尚可得附近数县资助,他刘磐可有?”
桓阶冷笑一声,“吾料定,他刘磐必会率军南下,攻打桂阳。”
李叔坚猛地站起身来,“郡丞大人所言当真?”
桓阶看了一眼面色略微忧急的李叔坚,“李太守,汝即刻率军南下,追击黄忠所部,吾即刻率军,攻打刘磐大营。”
“喏。”不用多说,李叔坚便带着桂阳曲红长熊尚转身离去。xiumb.com
“熊望季,文春。”目送李叔坚走后,桓阶环视一眼营中众将,开口喝道。
“末将在。”两人应声出列。
“汝二人立即点齐所部兵马,强攻刘磐大营。”
“喏。”
一刻钟之后,桓阶聚集兵马行至营门前,在他旁侧的战马上,张怿一脸淡定地看着一二里外正在厮杀的敌军大营。
“张曹掾。”
“卑下在。”张怿拱手一辑。
“汝且率汝部两千精兵,攻打刘磐后营,黄忠仓促撤军,辎重粮草,必定都在刘磐后营。”
“喏。”张怿面色一喜,临走前,更是感激地看了一眼桓阶,他此番若能烧毁敌军后营粮草,却是此战头功。
“伯绪,汝仕于长沙,从张氏而得恩义,此举却是……”立于桓阶身侧一人,满脸复杂。
“文青不用多虑,张羡已死,荆南四郡,亦难守之,吾桓氏一族,正如毛孝先所言,当自存矣。”说完,桓阶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内弟,“改道阴山南下,文青,汝为先锋,吾军直取桂阳。”
“喏。”伏威叹了口气,转身率军离开。
早年,桓阶以扶棺报孙文台举荐之恩,却不想,如今却为了保全桓氏一族,自愿舍弃忠义。
所幸,张羡,亦非德行之主。
“驾”桓阶率队径直远去,远处的嘶杀声,震天动地,但他从火把便可以看出,刘磐并未竭尽全力,他,是在等自己。
“刘磐,张怿、熊氏兄弟,便赠予汝当战功,吾去取桂阳了。”桓阶附近簇拥的兵卒,百人,都是他桓氏一族的仆从,而随队的三千劲卒,却是昔日追随他的旧部,非是荆南豪族家奴、亦不是张氏死忠。
夜里,激战不休,喊杀声,渐渐休止,刘磐率军潜伏在后营,他亲手斩下了前来偷袭的张怿首级,率兵与前营合兵一处,一战击溃袭营之敌。
天亮之后,他清点伤亡,所部仅剩五千之众,但昨日夜里,却有斩首三千级之功。
“禀报将军,未曾寻得桓阶。”很快,他的副将便打扫完战场,走到跟前汇报。
刘磐眯着眼,“桓阶,此人竟排除异己,让张羡之子来送死,当真好胆。”
“将军言下之意,这桓阶,却是率军逃了?”
刘磐微微摇头,“向何处逃?”
他举了举手上的竹简,“这竹简中的密报所言,武陵、长沙、零陵等地,皆为江东军所据,他桓阶,怕是早已背主。”
言罢,刘磐深深地看了一眼北边,“想来,张羡已经兵败身死,否则,桓阶亦不敢遣张怿来送死。”
“报……禀报将军,汉升将军南下二十里外斜坡,伏击桂阳太守李叔坚得手,阵斩桂阳曲红长熊尚,生擒桂阳太守李叔坚,斩首两千级。”
“将军,大喜啊。”在他附近逗留的将校纷纷露出狂喜之色。
刘磐听完捷报,双眉微皱,“汉升将军何在?”
“厮杀了一夜,人马俱疲,所部刚至茶陵。”传兵兵如实答道。
刘磐猛地一拍大腿,“不好,桓阶那厮,必定率军自阴山借道南下,攻取桂阳。”
“好一个桓伯绪,竟舍得六七千之兵,诱使吾军与其厮杀,从而渔翁得利。”刘磐在原地踱步,“快,点齐兵马,迅速南下,吾军必须抢在桓阶之前,攻下郴县。”
“喏。”
半个时辰之后,刘磐舍弃了辎重,赶往茶陵。
又半个时辰之后,刘奇以马忠为先锋,率三千步卒,进驻攸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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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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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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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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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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