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拜见刺史大人。”
“今后将军,吴侯刘奇,以天子诏令,节制扬、荆、徐、交四州之地,特命吾等依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士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之后,一手抚须道。
“此人二八之龄便征讨江东四郡,杀伐之气正盛,倘若吾等拒之,怕是会起刀戈之祸,若吾等迎之,其夺扬州六郡,广陵一郡之后,昔日袁术麾下大将纪宁,不过领偏师镇守合肥此一隅之地,不受重用,昔日吕布麾下张辽,亦迁都尉之职,唯刘奇亲信之张?为广陵太守,此事,吾等应当三思而后行才是。”开口之人,乃是合浦太守王晟,此人已有五十之龄,安坐于长案之后,倒也精神抖擞。
“王太守所言,不无道理,兄长为天子东迁许昌所贺,被天子亲封为交州刺史,如今,这交州七郡之地,乃是兄长之下,他刘奇虽有节制之权,却无夺土取官之职,吾等若是让其麾下兵马进驻交州,必会为其所害,不若,先派兵屯驻于南海之地,再命人传讯于荆州刺史刘景升,吾交州与荆州联手,当可据刘奇之兵。”士武脸上流露出几分病态的苍白,他所言可圈可点,话音落下,堂内也有不少人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哼,四弟此言,莫不是长他人志气,刘奇小儿,年不过十八,不过承其父余荫,那严白虎、王朗之辈,软弱无能,方才为其所败,吾交州偏安一隅,有崇山峻岭,任凭他江东七郡之兵,倾尽全力来攻,吾等亦无须忧虑。”士壹满脸不悦,他自董卓之乱逃回交州,被兄长上表,本欲擢拔为合浦太守,却为王晟所代,此人乃是昔日刺史贾琮心腹,他对其十分敌视。
“二弟莫要轻敌,盛名之下无虚士,那吴侯刘奇,能南征北战,连败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子孙策,又败群雄讨董之时的袁公路,当有过人之处。”士燮心中无奈,自家二弟和王晟之间的恩怨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的交州,虽大部掌握在他士氏之手,却无法将前几人刺史留下的心腹彻底铲除。
如此,交州必乱,而交州之地,民不多,兵则寡,若战,必为四周山林蛮夷所趁,他士燮,自然不愿见到此事发生,好在……士氏一族的后辈们,都已陆续成年,而反观昔日两任刺史留下的心腹干臣,都已老朽。
只是,士燮还得防范昔日一直对交州有所觊觎的刘景升,当然,此刻还多了一头猛虎——刘奇。
“德枢,汝意下如何?”士燮目光一转,看向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程秉,此人乃是追随过大儒郑玄的名士,若非避难交州,他如何能遇到这等贤良,平日里,他若是有解不开的疑惑,大多都会亲自请教于他。
“交州七郡,民百万,兵将两三万人,南临大海,西、北俱有山林,林中多有豺狼虎豹,毒虫瘴气,亦有蛮夷山寨,时而劫掠,若战,则将兵万余,吴侯刘奇麾下,皆是征战一二载之精锐之士,吴中孙策如何?淮南袁术如何?亦或者,江夏太守黄祖,此几人者,俱是当世久负盛名之辈,孙策、袁术兵败身死,黄祖损兵折将,便是独子亦折损于寻阳之地,吾交州,非刘奇之敌也。”程秉脸上流露出几分坚定,当他抬起头来后,四周已有不少凌冽地目光看向他。
士氏一族,将交州视作一族私领,岂会甘心将其拱手让与他人?
“若战,江东之兵,可出几何?”士燮伸手压住堂内众多士氏一族的文武准备喝斥的举动,目光再次看向程秉。
“会稽朱桓、豫章吕蒙、定南贺齐,三将之兵,便可达四万之众。”m.χIùmЬ.CǒM
闻言,堂内一片死寂。
“江东刘奇,坐拥七郡之地,民不过六七百万之众,何来四万可用之兵?淮河沿岸,其大建烽火台,寻阳、豫章,皆为刘表所胁,吴郡、会稽郡,须得镇压山越,长史莫不是危言耸听,心有向江东,欲诓骗吾等归降。”士壹满脸阴沉地冷笑道。
“二弟不得鲁莽。”士燮再次开口喝斥了士壹,目光柔和地看向程秉,“德枢以为,吾若向刘表求援,可得臂助乎?”
“周瑜屯于宛城,江夏黄祖之兵,为刘奇所败,今镇守不足,尚需襄阳之兵协助,荆南四郡,刘表继任荆州刺史以来,大多也是听调不听宣,刺史以为,仅刘磐、黄祖,能阻刘奇多少兵马?”
程秉伸出两根手指,“寻阳甘宁,乃东吴上将,豫章之地,更有东吴大将周泰,吴侯刘奇妻兄步骘守之,刘景升出兵,必败无疑。”
“那许昌曹丞相,可能助吾?”士燮再问道。
“吾交州若遣使许昌,须得一二月脚程,回返亦是一二月之久,扬州之兵,屯于南海东、北二处,随时可率军南下,若刺史一月之内,不与吴侯刘奇回信,必起刀兵。”
士燮痛苦地闭上双眼,“交州之地,远离中原,为北地士族看重,为避祸之所,所因吾一人将战祸引入交州,使百姓生灵涂炭,全乃吾之罪过矣。”
“其实,若欲退刘奇之兵,吾等倒也可借助荆州之手。”正在此时,程秉话锋一转。
“计将安出?”士燮面色一阵激动,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纳刘表之见,却须得委屈刺史大人。”程秉朝着士燮深深一辑道。
士燮心中有些不安,看了一眼有些焦躁的堂中文武,耐着性子问道:“若能免于兵祸,保交州七郡之民,牺牲吾一人,吾士燮自然舍得。”
程秉得到回复,当即抬脚来到堂中,朝着士燮躬身一辑,“还请大人上书荆州刘景升,请辞交州刺史之位,割南海或苍梧一郡之地于荆州,任刘表派遣刺史到任。”
话音如同雷鸣炸开,堂中一众文武尽皆目瞪口舌。
士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按在刀柄上的手臂微微一动,将刀刃抽出一小截,他眯着眼,戏虐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身影,“区区一外来之辈,焉敢图谋吾士氏一族之交州,找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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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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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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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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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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