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单人匹马拦在数十骑冲锋的大道上,若不是艺高人胆大,便是莽夫尔,显然,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他……看不清是哪种人。
“来将通名?”夏侯渊左侧亲卫高举手中长枪,朗声喝道。
“汝等蛮横之辈,无须知晓本将姓名。”赵云此刻心中沉重,这些家伙,竟然连那些伤俘也杀,就连营中的老弱医者也不放过。
“好胆。”喝问亲卫怒喝一声,策马上前,一枪泛着银光,直刺赵云胸膛。
赵云策马上前,两马交错,“嘭”,一具尸体轰然落地,那匹北地健壮的青鬃马踱步走到赵云座下黑马身后,座上,赫然已空无一人。
夏侯渊双目渐渐凝重,他厮杀了一整夜,早已是筋疲力尽,未曾想,这当道下寨的江东军伤俘营中,竟然还有如此勇将镇守。
“嗒嗒嗒”四面八方赶来的伤兵汇同被击溃的军士们,结成了数百人的军阵,位于赵云身后,长枪如林,战刀高悬。
“诸位,营中伤亡如何?”
“赵将军,曹军到处纵火,不能移动的伤兵被活生生烧死。”
“战俘营的那些军士,被吾等用弓箭射杀了,俘虏在敌军战骑闯入营中后,便爆发营啸,想抢夺吾等手中的兵刃……”
赵云眼中掠过几分黯然,那些俘虏虽是手无寸铁,但人多势众,阵前杀俘,亦是无奈之选。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对面的骑兵已经陆续回归夏侯渊身后,上百骑凝重地看着眼前结阵的数百步卒,若是全盛时期,他们一次冲锋便可将其击溃。
但现在,他们逃命了一整晚,早已是筋疲力尽,若是此刻给他们一张被子,随处倒地,便可睡着。
“杀”,夏侯渊猛地举起手臂长刀,一马当先,他跟随孟德征战十余载,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带队冲锋。
便是此刻,他也不会畏惧任何人。
“铛”长刀和铁枪撞击在一处,赵云感受着他长刀上传来的力道,手中铁枪更是弯曲出一个十分夸张的幅度。m.χIùmЬ.CǒM
他右臂猛地朝下一压,扭曲的长枪猛地一甩,枪头点在长刀之上,巨力将夏侯渊逼退,下一刻,他双臂猛地翻转,长枪在空中一卷,刺出的刹那,梅花点点绽放开来,花蕊之中,似有毒蛇潜伏,一枪七个蛇头。
“铛铛铛”七个蛇头都是实的,夏侯渊横刀去挡,手臂和刀面连续承受了七次撞击的力道,每一次力道都有增幅,在他满脸凝重之际,赵云已经收枪。
“呼”他再次出枪,仍然是鼓足了双臂的气力,这一枪没有梅花,没有蛇头,只有百花争艳上空,那百鸟齐飞的场面。
枪花如鸟雀,声若凤鸣,初音争鸣,百鸟朝凤。
“哧”枪头狠狠地扎进了夏侯渊的肩胛骨,他惨叫一声,长刀便朝着赵云脖颈斩来。
“铛”赵云猛地一甩枪杆,长枪在他肩胛骨上带走一大片血肉,枪杆挡开长刀,更是抽打在夏侯渊的手臂上,下一枪,赵云凌冽地刺向夏侯渊的喉间,但寒芒抵达之际,却被他转刺为拍,一枪将其抽下马背。
“呼”赵云将枪尖抵在夏侯渊的脖颈上,“左右,给吾绑了。”
“叔父”远处,一马冲散拦道的江东步卒,眼看着被一众军士一拥而上,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夏侯渊,他几乎瞪目欲裂,快马冲到近前,挺枪便挑飞三人,却不想,这时,斜着里,一杆长枪却是拦下了他的进击的道路。
“汝是……赵子龙?”曹休面色微变,“汝莫不是在刘玄德帐下,为何会在此地?”
“吾从前将军,与使君有故交,此番却在江东军中求医。”赵云坦然答道。
“汝要阻吾?”曹休面色微变,“汝那刘玄德,可是在司空帐下为将。”
“使君之恩,云某齿难忘,只是,今日,却不能放走汝等纵火劫营之人。”赵云回眸,正好看到被一群伤兵护在身后的医者们,居中一人,赫然便是张机。
“汝便是那曹孟德的族子曹文烈?”
“赵云,汝助纣为虐,今日,看吾取汝项上首级。”
两人谈崩之后,俱是目光一凝,赵云双腿猛地一夹座下战马,长枪于手臂高举,主动策马杀向曹休。
“哧哧哧”沿途拦道的曹军骑卒,都被他挥枪挑飞,曹休满脸凝重地看着赵云,双臂微微一颤,鼓足了全身的气力,亦是大喝一声,朝着赵云杀来。
“铛”两枪撞击,沉重的力道,让曹休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而出。
厮杀了一夜,他原本手持的长刀也丢了,使用较轻的铁枪,却不想,这看似瘦弱的赵云,手上竟有如此力道。
“铛铛铛”赵云已是看出眼前曹休气力已竭,每一次出枪,几乎都是砸击,硬碰硬的出招方式。
“赵云”
“咳咳……”曹休开口之际,胸口气血不畅,再加上手臂上传来的酸麻,他喉咙一甜,竟是直接咳出血来。
他浑身巨颤,剧烈咳嗽之际,一根枪杆已经落到他的胸膛上。
“嘭”曹休直接从马上摔落,甲胄撞击到地面,反震的力道,让他大脑一片晕眩,他猛地爬起身来,手上长枪朝着四周挥动,脚步踉跄,眼前立于马上的赵云,他也看不太清了。
“将军”
“快救将军”
“不行,挡不住了,江东军这群伤兵大多都是老卒,便是有伤势在身,吾等奋战一夜,也不是敌手。”
“嘭”时而有战马坠地,并非被江东军士卒捅杀,反倒是乏力倒地。
“战马都倒了,没了战马,吾等还能是骑卒吗?”曹休听到了一名亲卫的哭腔。
“降了吧,王二,汝在战俘营,还能照顾二位将军……”
“莫头儿,汝是伙夫,也可照应二位将军……”
“扑腾”
“扑腾”
当曹休双眼恢复清明,眼前的尸体倒了一片,跟随他和夏侯渊杀出重围的两百余骑,除却被江东兵用长枪架着,压倒在地的二十余人外,竟是全部战死。
他虎目含泪,顺手拔剑出鞘,抹向脖子,“叔父,文烈无能,只能以命赎罪。”
“哐当”他手腕一痛,却是被人用枪抽飞了手上的长剑。
“呼呼”一时间,七八条壮汉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压在地上,他直起脖子,怒视着策马来到跟前这员战将,“赵云,汝这厮,不得好死。”
“废话少说。”赵云冷冽地扫了他一眼,“带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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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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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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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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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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