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四门鼓声大作,东门投石车石弹齐发,守城将士伤亡惨重,其余三门,暂时还未有士卒登城。”
袁胤一手抚须,脸上早已是胸有成竹,“子淳,汝与吾所料不错,城外江东军果真是三面佯攻,只攻吾东门。”
“如此,三门吾等只需用精壮配合少量军士便可守之,将城中大部兵马大部调往东门镇守。”黄猗咧嘴笑道。
“那城外江东大营统帅,子淳可知是何许人也?”
“方才在城墙上眺望之时,吾观敌军帅旗上绣着一个“徐”字。”
黄猗双眼一眯,“那必是刘奇小儿,自寒门擢拔的一介狂生了,听闻,当年此人在江东之时,曾粉头蓬面,当街袒胸露乳,放胆拦下刘奇马车,于长街喝问。”
“此等狂生,若在吾淮南之地,必为陛下所斩,这天下之大,渡江北来,前往江东避祸的文人儒士何其之多,他刘奇小儿,却偏偏重用一狂生,哈哈……难怪,便是牢狱中那刘子扬,亦能应对其攻城之策。”
话音刚落,东城门方向,已经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黄猗和袁胤对视一眼,两人面色同时大变。
“莫非……”袁胤站起身来之际,长街上,已有骑卒奔驰而至,他满脸惊慌的冲入后宅,“报……江东军军阵之后,突然推出二十架井车,井车之上,分布兵卒上千,如今,敌军已从井车杀上城墙。”
“汝竟敢假传战报?”袁胤大步上前,一手直接抓住了他的领口,双目怒视道。
“吾在城上布下一曲刀盾手,焉能一鼓而败?”
“井……井车上有大批弓箭手,乱箭齐发,城墙上的守卒根本抵挡不了,二十架井车,源源不断地有军士登城,现在……城墙怕是已经失了。”
袁胤满脸苍白地后退两步,眼前一黑,作势欲倒。
“叔父,叔父。”黄猗立即上前将其扶住,“叔父勿优,吾即刻率护卫县衙的一千精兵,重新夺回东门。”
“善,幸好尚有子淳在。”袁胤面色一喜,作势站起身来,双手按着黄猗肩膀,“子淳,此去,保重。”
“必为大仲效死命尔,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黄猗退后一步,朝着袁胤郑重抱拳一拜,转身大步出门,很快,便有密集的脚步声远去。
袁胤如释重负,他回眸看了一眼还在大口大口喘气的传令兵,双目一瞪,“快,即刻调集三面守城之兵,吾等从北门杀出,前往龙舒。”
传令兵面色微变,“驸马都尉已率军前往东门,重新夺回城门,吾等此刻撤走,岂不是……”
“汝敢违抗将令?”袁胤双目一瞪,满脸杀气。
“喏。”传令兵心中厌恶,但面上却不敢有违,拱手一辑,转身就大步出门。
不多时,汇聚了两千兵将在侧的袁胤,直接打开北门,率军从北门杀出。
“定公将军,敌军出城矣。”此刻,镇守北门的,赫然便是吕岱和彭虎,眼见大队袁军杀出,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狂喜之色。
江东军战功赏钱粮田亩,吴侯刘奇,更是看重军中后起之秀,便是年不过弱冠的吕蒙,在平定山越一战后,亦被提拔为江东军中罕有的中郎将,敌军从他二人这里出城,岂不是天赐良机。
“彭将军且慢。”正当彭虎手持狼牙棒翻身上马,却被吕岱喝止。
“定公将军为何阻我?”彭虎一脸疑惑,眼看着那乱军之中护送的一名官员,赫然便是守城之将,这天大的战功,便近在咫尺,他早已是心里痒痒难耐。
“敌军从北门突围,而非东门,汝知何故?”
彭虎略微沉吟,“必是吾军主力攻打东门,袁军胆怯,只敢弃守,不敢与吾军拼杀。”
“袁军突围北门,往何处去?”
“北去必是龙舒。”话音刚落,彭虎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却说不上来。
吕岱一手抚须,面上带笑,“昨日得报,龙舒已为子明将军攻占。”
彭虎顿时眼前一亮,“如此,吾军只需杀散敌军,弱了敌军士气,随后追杀,将其逼到龙舒城外,两面夹击即可。”
“善。”吕岱徐徐点头,心中松了口气,这山越头领,也不完全是不学无术。
商议妥当,二人各自领兵数千,从左右杀出,两支大军,如同两支箭矢,锋利地贯穿了袁军掩护突围的兵马,但被守护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仍旧是在一群亲卫精骑的护送下,朝北逃窜。
“公让,吾留汝一曲兵马,且顺势攻占北门,打扫此处战场,将此处战报,呈于军师面前。”m.χIùmЬ.CǒM
“喏。”诸葛均拱手一拜,便看到吕岱和彭虎各领一军,尾随袁胤败兵而去。
他满脸羡慕地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回眸之际,大手一挥,“汝三什之兵,即刻占据城门。”
“喏。”
他看了一眼远处,听着东门震天动地的嘶杀声,鼻尖微微一嗅,胸腹便一阵翻涌,他立即顺势趴在战马上,呕吐了一阵。
当他面色苍白地爬起身来,再也不敢看附近的断肢残臂,大手一挥,“迅速打扫战场,入城,先占据城中主要街道,莫要让乱兵惊扰城中百姓。”
“喏。”众将士虽因诸葛均呕吐不堪的一面,有些轻视于他,但却不敢违背将令。
“这便是战场啊。”当诸葛均登上城墙,俯视下方的战场,散乱得到处都是的笙旗,被刀枪捅杀的战马,车轮被毁,崩碎在山野中的车驾,还有密密麻麻,数百具死尸,方才,不过半烛香的厮杀,袁军便杀出重围,但留下了数百具尸首,如今,更多的袁军,却是被追击的军士三三两两地压回来,他们,将是这一战的俘虏。
“如今看起来,还是吾兄在皖县治理,更为安逸。”诸葛均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西面,在攻克皖县之后,诸葛瑾当即被徐庶上表刘奇,提前擢拔为皖县令,如今,他的兄长亦是牧守一方的六百石了。
只是……他那堂兄,却自叶县一别,不知去向。
“兄长为何,便不愿来着方山书院呢?”他一脸纳闷,方山书院有这么多名士授课,更有江东军中几位重将不时前来指点马术、骑射,如此文教重地,当是他那自比管仲、乐毅的兄长向往之处才对,为何,他却畏刘如虎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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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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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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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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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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