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落在刘奇掌中的唤作衿,刘奇手臂上下游走,蔡琰呼吸越来越重,她双目已经迷失,眼里只有自己的情郎。
“现在,还是白日。”她在绫罗大半散开之后,面色羞红地想要挣脱刘奇。
“你我情浓时,何顾白日黑夜。”
刘奇随手解下自己的衣裳,身上的伤痕和强健的肌肉,让蔡琰看得一阵心惊。
她伸手抚摸着刘奇胸口处一道足有一寸长的伤口,看着那狰狞的疤痕,心中一阵酸楚,“还疼吗?”
“早就结疤了。”刘奇将她的手拉着,带着蔡琰缓缓朝着榻上倒去。
帷帐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足以容纳几人并肩而躺的大床,开始微微摇动。
窗外,一滴一滴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滴落在院子里,南边的雨,总是眼见着就湿了整个大地。
屋外的一株芭蕉已经瓜果,待到秋黄,就会熟透。
它熟透不似水蜜桃,但刨掉外衫之后,里面却是一片细嫩。
雨中带着雾气,小院里的景致很快便变得有些朦胧。
雨声滴落在地面,沙沙作响。
落在林间,如泣如诉。
落在屋顶,从屋檐上滴落下来,这一下,让院子里积水的深潭一下便多了无数涟漪。
朝外迅速扩散的水面涟漪,波荡,震荡。
远在护城河外堵住的缺口,再往北,便是江面,这里有一条河被称为淮水。
此刻,河边的造船坊外已经暂时停工。构筑河堤的巨石,被打磨得整整齐齐的,堆放在雨里,任凭泥泞四溅,无人去理会。
工匠们大多都撤进了屋子里,若是靠近一些,还能听到呜咽的声响。
从方山上运下来的木料,全都对方在这附近的屋舍内,木匠们,需要日夜颠倒地做工,不过好在,黄昏时分,他们这一批,便可以与人交接,明日再来了。
而且,此地不仅有管饱的馒头,若是做得好,还能领到一些赏钱,秣陵城内的工匠,几乎这几个月来,都没有闲着,全部都被征用了。
此刻,打造好的独木小舟,就安放在河边,用一根绳子系在岸边木桩上,任凭雨水冲刷,河面上涨,也不过在河面起伏颠簸,却不会挣断绳子离去。
“哗啦”再往北,便可以看到如今的江面,因为大雨滂沱,水浪翻滚,一次次冲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礁石一开始,还立于岸边,经久不倒,但很快,水势上涨,从上游冲来的浪潮,一瞬间便将其淹没。
“咕噜咕噜”,若是它能够说话的话,它此刻已经是无法呼吸。
大雨滂沱,窗外唯有逐渐到来的夜景相伴,蔡琰只觉得自己弹了一曲琵琶,忘却了焦尾,这一曲,有些乏,但身上这健壮的人儿,却不知疲倦。
“啪啪”她拍了拍身上的人儿,“可以了,别伤了身子。”
“今晚,吾留宿这里,可以吗?”刘奇将她搂进了怀里,一脸怜惜道。
蔡琰没有回应,她直勾勾地侧卧着,看着窗外的雨景,“这雨应当会一直下的吧。”
刺史府,即便是下雨也会有下人持伞走动,但是,却无人会来惊扰她的小院,她心思稍安,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察觉才是。
“那么,不等天明,你可得早些……”蔡琰回身看向身边这人儿时,才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平缓。
他俊朗的侧脸,勾勒有致的棱线,还有那恬睡之时,如同孩童一般,嘴角勾勒出来的笑容,让她看得有些痴了。
她苦笑一声,自己,来了南边,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爹爹,倘若你还在世,今日一同在这雨后来江东,一观这文兴之景,该有多好?”她心思怅然,不多时,也觉得有些乏了,眼皮一搭,也就沉沉地睡了去。
——
“慢些,当心,女子的物件,可都莫要摔坏了。”
“此去不过是搬出府外住上一些日子,赶明儿就得回来,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你这老妪,休得多嘴,女子与武乡侯的大婚,岂是你我可以嚼舌的?”
一入七月上旬尾上,府内都忙碌了起来。
这一日,正巧是步氏母女出府之日。
刺史刘繇尚且在府堂处理要务,刘奇则是一大早就不知了去向,只是,董袭带着亲卫们,留在了这一座小院外面,时刻嘘寒问暖,搭把手,帮着牵来几辆大车,将步氏母女,送进了城内步鸷的家宅。
晌午时分,刘奇穿着便装,乘车带着蔡琰回府,在街道上行走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即马车缓缓停下。
“前面何故喧哗?”蔡琰一脸疲乏地问道。
“无妨,吾去察之。”刘奇轻轻拍了拍她的柔夷,掀开帘子一角,朝外察看。
却见那街道正中,迈步行来一人。
他将土白、粉涂于脸上,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布衣,胸前敞开,一脸豪放地打量着四周,手里拎着一只酒壶,时不时放到嘴边饮上一口。
“汝乃何人,竟敢冲撞吾家车马?”护持在马车前的军士穿着短衫上前,伸手便要将其拉起身来,却不想,那人脚下一滑,竟是直接倒进军士怀里,将其带动着,两人几乎同时倒地不起。wWW.ΧìǔΜЬ.CǒΜ
“哎哟”,军士惨叫一声,立即回眸看向身后同僚,“尔等看着作甚,还不速速上前帮忙,若是晚了少——主君回府的时辰,该当何罪?”
几人立即应声上前,当他们四手八脚地将地上这人抬起之时,却听他朝天大呼:“前朝始皇南巡,尚绝此地龙气,高祖建国,亦不复修,为何今日这秣陵,就能修建宫殿,究竟是天子行宫,还是他人野心勃勃,哈哈……好酒。”
用手架着他的几人面色大变,猛地松手,竟是直接将架着的疯汉摔在地上,嘴边放着酒壶的他身子一颤,手里的酒壶也顺势滚落地上,酒嘴对准地面,里面盛着的酒液洒落一地。
“欲乱天下者,张角也。”
“欲夺鼎者,董卓也。”
“欲王者,呵……”他笑着看了一眼马车的帘幕,正好和掀开帘子走出的一道身影四目相对。
两人一上一下,一人面色铁青,一人面上带着狂放不羁,四目相对,竟是一眼,便各自看透了对方几分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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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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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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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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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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