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罗二虎,你他娘的不认识我了。”周泰嘴里骂骂咧咧的喝斥道。
“周黑炭?”城墙上传来一道狐疑的声音,紧接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凑近些,让我自己瞧瞧。”
周泰策马上前,一时间,城上那人果真看了个仔细。
“周黑炭,你带着手下人马来这里做甚?”
“这不是听说咋们鄱阳,彭泽的兄弟们都在这里喝酒吃肉吗,我身后这些弟兄可都还饿着肚子呢。”
“大头领有令,尔等投效的头目兵马,可在?阳城内接受整编,获得粮草器械,你怎么就直接来了彭泽?”Χiυmъ.cοΜ
“啧啧,我说罗二虎,你现在是发达了啊,我等是听说大头领乐善好施,急公好义,方才敢来驰援,倘若你将我等和那些乌合之众相提并论,也罢,公奕,你我打道回府。”
“公奕兄也在吗?”
“二虎,许久不见。”这时,蒋钦才从夜色掩盖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竟不知公奕兄也亲自前来,快,打开城门,请二位速速入城。”
“咔咔咔……”老旧的城门在水贼的推动下变得呜咽不堪,很快,戴着头巾的罗二虎便主动迎出门来。
“二位兄长,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二虎戍守城门,自当尽心尽责,无妨。”
“哈哈,还是公奕兄明事理。”
周泰一听这话,双眼瞪得老圆,“罗二虎,你他娘的意思是说我周泰胡搅蛮缠?”
“幼平息怒,走,我们先进城找大头领,改日,改日我摆酒赔罪可好。”
“这还差不多。”周泰冷哼一声,率先迈步入城。
城内,街道上时而有巡逻的贼兵列队走过,街道上一片狼藉,贼兵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时不时,蒋钦和周泰还能看到从街道两侧的屋舍被这些贼兵清理出来的尸体。
周泰和蒋钦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愤怒之色一闪而逝。
他们在鄱阳,彭泽附近江河纵横的时日也不短,但抢劫过往商船,从来不杀俘虏,还给对方留一日口粮,更别提这些老弱妇孺了。
进城之后,因家中富裕,或歪打正着被灭门的,都不计其数。
“贼兵过境,所到之处,可谓生灵涂炭。”蒋钦重重地叹了口气,面色满是痛苦。
“这天下乱世之象,兄长无须多虑,改日主公大军入城,这些混账,冤有头债有主,一个都别想逃。”周泰虽然大大咧咧,可他好歹知道,恃强凌弱,非大丈夫所为。这些进城掳掠,屠杀城内百姓的贼众,他们罪无可赦,都是畜生。
谈话间,两人已被带到县衙。
“周头领,蒋头领,请。”
两人微微抬手,便任由守在门前的贼兵解了身上的兵器,迈步入内。
“哈哈,诸位且看,这二人是谁?”当两人迈步入内,早已是得到通报的大头领彭烨顿时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在大堂附近,生生不息。
“这不是周头领和蒋头领吗?”
“黑白二煞竟然也来相助我等?”
两人走到堂前,“周泰(蒋钦),见过大头领。”
“哈哈,二位,现在应该称呼渠帅了。”
在两人疑惑之下,这名日前投靠的官吏穿着儒衫,“今日取了彭泽之后,大头领也算是在这彭泽,鄱阳地头上打出了声名,且坐拥兵马数万,为何当不得不得一方渠帅。”
“是极,是极,大头领当渠帅,我等也可以捞一个将军当当。”
“改日攻下豫章郡,渠帅就算是裂土封王也无不可。”
“哈哈,说得好。”
周泰和蒋钦面面相觑,这就是他们相识的一群水贼吗?不过攻破了两座县城,就得意忘形至此,这等狂妄自大,残暴不仁之辈能绝对无法得意多久的。
至少,他们两人心中已经是有了决断。
谈笑声渐渐消失,上坐的彭烨大手一挥,“两位兄弟远来舟车劳顿,快些入座吧。”
“多谢渠帅。”两人坐落到席中,很快,平日里有着交情的贼首头目纷纷上前互相推搡着敬酒,堂内一片热闹。
夜深时分,小队兵马入内,将各家的头领带回了各自营帐。
“诸位,可信得过我蒋公奕?”蒋钦在这个时候,已经联络了军中的几个相熟头目。
“今日城内烧杀劫掠,我等已经失了民心,倘若他日我等被官军击败,怕是日后,再也没有江河两岸的百姓接济。”
“彭烨此举,却是将我等逼上了绝路啊。”
“公奕大兄,有什么主意,你就说吧。”
“对,我等以前在彭泽时便共同进退,如果我等兄弟自然也不分彼此。”
蒋钦目光示意周泰到营帐外巡视,他一招手,几人立即埋头凑到他跟前。
蒋钦有意放低声音,“今吴郡太守,荡寇将军刘奇率军已至城外,我等只需里应外合,便可将这些为非作歹之辈一网打尽,并且,今日之后,我等立下战功,投身刘将军麾下,也能为一众袍泽挣得几分前程。”
话音落后,众人陷入了沉默。
蒋钦略微沉吟,便决定主动抛出最后的筹码,“不瞒诸位,某与幼平现已是荡寇将军帐下校尉,独领一营兵马,麾下袍泽,尽数被赦免,已是白身。”
“兄长之意,我等今日只要配合夺城,也能既往不咎。”
“不错,只要没参与城内劫掠的,我家主公,必定会既往不咎,倘若立下战功,便是谋个封妻荫子,也无不可。”
一众头领思忖片刻,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纷纷点头,抱拳一拜,“我等,愿追随公奕大兄,建功立业。”
“公奕必不负重托。”
“兄长,不等该如何行事,接下来你便直接吩咐便是。”
蒋钦微微颔首,“尔等立即回到营中,如今城内兵马汇聚在东门,某负责率军夺门,接应主公大队兵马入城,尔等在营中制造混乱,务必拖住贼众。”
“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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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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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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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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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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