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赵练就回了赵氏集团,他本是纨绔子弟,进了集团后也没有快速成长,因为见识到集团内部的错综复杂,加上父亲的严厉管控,以至于他后来厌烦去公司,另外还有哥哥作为继承人培养那种优秀,也让他无所适从。
于是他自暴自弃,花天酒地两年多,直到收购了盛林,才想做点儿事情出来。
赵练斯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陈依有些自嘲道:“所以当初在酒吧认识二少,我以为他也是跟我一样。”
闻家这样的大家族,孩子从出生起就按下成长路线,闻泽厉作为大少,被闻家老爷子亲手按上继承人三个字,那就注定了二少闻泽辛只能作为陪衬。
闻老爷子去世之前,给三个孩子留下的话就是,大少得继承闻氏,二少可陪衬可辅助,小千金则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
陈依没吭声。
“但其实不是呢,我后来才发现二少虽然爱玩乐,可是他该做的事情一件不少,面对大少,他也从没有无所适从,反而大少经常有什么事情都会来找他商量。”赵练是有些羡慕这样的兄弟情的。
他哥哥对他也很好,他也想着有什么事情找他哥哥,可是兄弟俩成长速度不一样,以至于他找不到事情跟他哥谈。
他哥有什么事情找他似乎也聊不到一块。
陈依抬起头,笑道:“其实你这样也很好,慢慢摸索慢慢成长,闻泽辛....”
后面的话她停顿了下。闻家两兄弟,闻大少还能窥探些什么,闻二少则完全看不透,他这样的人,其实在世家圈算是比较少有的。
闻老爷子说让他当陪衬,他可没有真成为陪衬,他成了闻氏藏在暗处的一把刀。
而普通人,才是赵练这种,陈依反而觉得赵练亲切,因为她父亲跟伯父都是普通人,也都挣扎过,挣扎着。
“其实你这样真的很好了。”陈依又重复一遍。
赵练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我会加油的。”
“嗯。”
陈依看了眼手表,拿过桌面上的单子,“时间差不多...”
赵练紧跟着起身,伸手抓住单子,说:“我来,今晚我一直在倾诉。”
两个人都碰到单子,指尖一触即松,陈依没什么想法,赵练却下意识地看手指,陈依说:“说好了这次我请,我是替昨晚那件事情给你道歉....”
话没说完。
“太太。”一道男声就从旁边传来。
两个人一起转头,就见江助理穿着一身西装,微微一笑,恭敬地看着她。
“先生过来接你回酒店。”江助理示意陈依往外看。
陈依心头一跳,转头一看。餐厅门口的台阶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穿着黑色长外套,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桃花眼往这儿看来,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点儿不耐烦跟带着凶狠似。
陈依收回视线,用力地抢走那单子,微笑对赵练说:“抱歉,我先走了。”
赵练愣怔了下,也看了眼门外的闻泽辛,闻泽辛下颌动了几下,冷漠地看他一眼,随后眼眸落回陈依的身上。
那一眼轻描淡写,可是还是让赵练觉得有些冷。
不知为何,这两天看到二少,总觉得他脾气好似也没那么好,不如在风月场所那般,爱笑而有些玩世不恭。m.xiumb.com
赵练想了下,说道:“还是我送你出去吧。”
说着他捞起椅背的外套,准备要走。江助理挡在赵练的跟前,面上没了笑容,他低声劝道:“赵小公子还是留步吧。”
赵练拧眉,看着江助理。
*
去前台买单,前台离餐厅门口比较近,门口那男人跟尊大佛一样,早就引得不少人观看了,偏偏这家餐厅面外都是玻璃。连前台两个女孩穿着餐厅制服,都一边收钱刷卡一边转头看,光线昏暗,隐隐带着几缕害羞跟好奇。
陈依接了信用卡放进包里,走向门口,拉开门。门外温度跟室内不能比,下雨后一片阴冷,闻泽辛背对着大门,撑着伞,听见动静,他从口袋里把手抽出来,偏头看她一眼,随后牵住她的手。
他掌心很暖。
陈依看着他。
心里提着,怕他又突然发难。
闻泽辛却只看她一眼,随后掀起眼眸,冷冷地扫一眼里面还往外看的赵练,随后雨伞往这边倾斜,黑色雨伞挡住了赵练的目光,拉着她,走下台阶。
雨伞很大,把陈依全纳进去。
雨也渐渐地小了,细细的雨落在伞面也没什么声音,来到车旁,男人才开口,嗓音低哑,“上车。”
陈依顿了顿,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
砰。
闻泽辛关了车门,绕去那边的座位,收了伞坐进来。他低头理着衬衫袖口,那儿有些湿透,语气有些冷,“窗户关上。”
陈依抿了抿唇,按了下。
车窗缓缓关上,餐厅门再次打开,江助理从里面出来,埋头跑向驾驶位。
他转头,笑道:“太太晚上好。”
陈依扯唇笑了笑:“晚上好。”
江助理点点头,转身过去,启动车子。车子调转车头,车里的窗户也都关紧实了,赵练才从餐厅里出来。
陈依刚准备看一眼。
闻泽辛就掀起眼眸,看着她:“看什么?”
他虽然话很简洁,可是那带着的压迫感非常明显,陈依收回视线,语气淡淡:“没什么。”
闻泽辛偏头看她,冷哼一声,但意外地却没有发疯。陈依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她看向窗外,雨夜让京郊这边显得寂静很多。
陈依说:“这边总是停电。”
闻泽辛淡淡地道:“不是总停电,而是盛林电费都要交不起了。”
陈依一愣。
她看向闻泽辛。
男人眼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陈依闭上嘴。
他在讥讽赵练连一个公司都管不好。
车子抵达酒店,陈依推开车门下车,闻泽辛接过她的小包,牵着她的手,准备走向大堂,闻泽辛却突然停住,微微低头,高挺的鼻子在她头顶还有耳朵左右嗅了几下。
陈依身子略微一僵,“干什么?”
闻泽辛把小包扔给江助理,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外套边缘扯,低声道:“脱下来,扔了。”
陈依瞬间明白
她抬起头,咬了咬牙,道:“不扔。”
她说完,突地涌起一股烦躁:“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啊?你之前不是很忙的吗?还有她们一堆人都等着你,你还是继续去你的花天酒地吧?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跳脚的感觉,还有一股不耐烦。而这大堂里,此时人来人往,闻泽辛维持着垂眸的姿势,看着她。
一声不吭。
陈依:“我求你了。”
大堂里的目光跟着扫过来,密密麻麻,有好奇有探究。
闻泽辛眼眸眯起,“求我什么?你我是夫妻,陈依,你别忘记了。”
“既然是夫妻,在一起很正常。”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最后这句话,他应该告诉她,你是我妻子,我他妈来找你天经地义,你没资格拒绝我,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求我,来不来找你,才是我说了算。
陈依不耐地转开视线,随后快速地往前走。
闻泽辛盯着她背影,几秒后,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拽进电梯门里。江助理跟上后,挡在门口,不让其他人进。
电梯门合上。
陈依试图挣脱他的手。
闻泽辛按住,垂眸看她一眼,蕴含了警告。
陈依咬紧下唇,偏头看向那边,像是有些拒绝的样子。电梯抵达六楼,闻泽辛冷冷地道:“我还没生你的气。”
“你倒好。”
“陈依,别惹我。”
说完,把她带了出去。陈依高跟鞋拐了下,闻泽辛转而一把搂住她的腰,随后取过她的包,拿出了门卡。
陈依冷静一些了,她抓住他的手腕,“我同事住一块。”
闻泽辛停下动作,垂眸看着她,“那你去收行李,我们到十八楼去住。”
陈依咬了咬牙,“我那么多资料都在这里,何况又是上班时候,这是脱离团队。”
闻泽辛嗤笑一声:“那就得了。”
“现在又不能跟你上/床,休息一晚碍不着你同事,要么,你让你们负责人来,我跟她谈?”
陈依没吭声。
真叫深姐来谈,他指不定把萧小娴当场赶出去。
她拿出手机,找到萧小娴的微信。
陈依:你人在酒店吗?
萧小娴:在,干嘛?你老公又要过来?
萧小娴那个语气有点不耐烦。
陈依:是,不好意思,这样,你现在进房里吧,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萧小娴:你要出去住?
陈依:嗯。
萧小娴:不用出去,晚点深姐还要过来开会,我回房,不出来就是了。
陈依:抱歉。
萧小娴:我接受,你别搬走,那么多资料,等会儿又赖我。
陈依拧眉,突然想起昨晚舞弊风险那资料,她起初还怀疑过萧小娴是恶意的,或许她是小人之心了。
“发完没?”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陈依收起手机,松了他的手腕。闻泽辛单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刷了门卡。
滴滴。
门开了。
客厅里开着灯,空气中有沐浴露的香味,看来萧小娴刚刚在客厅里,闻泽辛嘴上说休息一晚不碍事,却因为闻到这股沐浴香味而敛起眉心。
他一把按开房门,对陈依说:“收拾行李。”
说着,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随后走到阳台那边去开窗户,桃花眼看着陈依。
陈依拧眉看着他,“你干嘛....”
电话通了,闻泽辛按着窗户,语气淡淡地道:“让陈依跟我住一晚,十八楼,你跟沈丽深说一声。”
那头,那人听罢,有点儿无语,几秒后道:“陈SA2等会得开会。”
“楼上楼下而已。”
那人:“....行吧。”
闻泽辛挂断电话,看一眼还站在门边的陈依,他挑了挑眉。
陈依忍不住瞪他一眼,随后进了房间,说实话,如果他真想留下,她也打算收拾的,只是这样半强迫的就有点烦。
大四那会儿跟同学在校外合租,四个同学一起,其中有同学带了男朋友回来,另外两个同学都有些不爽,也有些尴尬,不自在。这个事情就一直记在陈依的心里,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她没全部收拾,只拿了睡衣跟明天要穿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用一个比较大的软挎包装着,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闻泽辛站在柜子上,给她装那些资料。他衬衫是白色的,外套则是黑色的,一块儿挽起来,袖口那一块湿透了。
陈依走过去,拿了笔记本,说:“好了。”
闻泽辛把资料提起来,说:“拍照。”
陈依抿唇,拿出手机在柜子上拍了一张相片。闻泽辛提着那袋子的资料,关了灯,揽着她的腰走出去。
一出去,恰好萧小娴开门出来。
萧小娴愣了下:“真的要搬?”
陈依点头:“对,在这里你也不方便。”
萧小娴神色复杂,她看一眼揽着陈依那高大的男人。闻泽辛眉宇敛起,神色冷冷,有点儿不耐烦,他揽着陈依的腰,带着就走。
一把拉开门。
萧小娴见状,匆忙拿起手机对着他们背影拍了一张,随后看着门关上,她编辑了,发出去给赵练。
萧小娴:刚刚陈依的老公来接她去另外一套房住。
赵练:哦,我知道。
萧小娴看着他回复的信息,握着手机,摩擦两下,随后转身回了房间。
*
十八楼只有两间VIP套房。
进门就是大床,但是靠左边有酒柜还有一个小书房,落地窗外面有一个游泳池,闻泽辛把陈依的资料扔在小书房的桌子上,说:“洗澡,洗完了再去开会。”
陈依放下笔记本,拿了休闲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披散着在浴室里吹得差不多的头发,她说:“我去开会了。”
闻泽辛靠着沙发,俯身在看电脑,他脱了外套,只剩下衬衫跟长裤,他掀起眼眸看她一眼,“嗯,开完会就上来。”
陈依:“嗯。”
她拿了笔记本跟要用的资料,走向门口,拧开门出去。不一会儿抵达六楼,所有人都聚集在深姐的房间里。
会议开始。
这个会议开了二十多分钟,结束的时候快十点。深姐起身送他们,随后笑着看着陈依,陈依走在后面,深姐低声道:“你老公来了?”
陈依:“嗯。”
“啧啧,没想到你老公认识我们的合伙人。”
陈依低声道:“深姐别调侃我了。”
深姐又是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明天见。”
“明天见。”
回到十八楼,长长的走廊很安静,陈依刚出电梯,就看到1801门开着,一个服务员推着一辆收集垃圾的车。
随后,那门又开一些,闻泽辛戴着腕表的手臂伸出来,一件外套扔了出来,扔进了垃圾车里。
陈依愣了几秒,随后喊道:“闻泽辛!”
嘴里叼着烟的男人转头看来,他挑了挑眉,并朝服务员挥手,服务员点点头,推着车就走,还跟陈依擦肩而过,陈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外套就在那堆吃食的垃圾里,她简直不敢置信。
她走过去,一把抓着闻泽辛浴袍的领口,咬牙切齿:“闻泽辛,你做人怎么那么过分。”
闻泽辛没料到她会拽他,愣了几秒,烟雾随之染上眉宇,他拿下嘴里的烟,搂住她的腰,往屋里带去。
砰。
关上门。
进屋后,他倒没那么在意她这样拽他了,他语气冷淡:“雅沁这香味,难闻死了。”
陈依大吼:“洗洗就行了!”
“以后还有那么多香水味,你都要扔掉吗?!”
闻泽辛眯眼:“你第二次说这个话了。”
“难道不是?闻泽辛,你自己身上带那么多香水味,我有没有让你去死啊?”陈依真的气得口不择言。
闻泽辛按着她的腰,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他冷笑,“这话我还给你,以后你身上再轻而易举地染上赵练身上的香水味,我让他去死。”
陈依冷冷地看着他。
她说:“你让我去死吧。”
说完,她就挣扎开他。
闻泽辛按着她的腰不让她动,沉默地看着她,她眼眸里带着破釜沉舟,他心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
“松开,我要去洗漱。”陈依语气冷静。
闻泽辛手臂紧了紧。
最后,还是松开了。陈依拐进浴室,刷牙,洗脸,冷水泼在脸上,她冷静许多,又站了一会儿,才拿了睡衣换上。
是棉上衣跟棉长裤,很普通的睡衣。她从浴室里出来,随后擦着脸走向床边坐下,闻泽辛靠着落地窗抽烟,看她回来,关了房里最亮的灯,随后也去了浴室。
陈依拍拍脸,躺下。
不一会儿,闻泽辛出来,他一身黑色的浴袍,走过去拉上窗帘,随后上了床,被子掀开,带了点儿气流进来。
“过来。”他的声音响起。
陈依没应,也没动。
闻泽辛盯着她背影,许久,凑上前。棉款的上衣看起来很宽松,但是布料柔软,这样一躺下来,腰线很显。他手掌按上她腰线时,眼眸深了几分。
随后,大手流连忘返。
陈依身子一僵。
下一秒,她被按过来,她黑着脸,“我来....”
“闭嘴,我知道。”闻泽辛的吻就落下来在她脖颈,陈依睁大眼,身子微颤,指尖抓着被单。
他只吻,只过嘴瘾,但是不会去碰不该碰的地方。
陈依的理智却一再地走失,好几次她咬着唇让自己清醒,哦,她理智了那么久,这下子又要守不住了。
他每一个吻的温柔。
陈依十分庆幸,这次例假来得刚好。
她终究是修行还不够,还是要加油啊。
结束的时候,她肌肤泛红,闻泽辛搂着她,呼吸也略深,他低声道:“睡,还有八天,回市中心后,我接你回家。”
陈依没应。
她看着床头灯,恍恍惚惚地睡过去。
*
第二天一早,闻泽辛被一通电话喊走,陈依立即搬回了六楼,接下来的七天,他也没再出现,后来从父亲那里得知,闻泽辛去了海城市处理一个项目。
陈依便安心工作。
第八天早上,盛林的项目完成。赵练也再次出现,请了大家伙一起去午饭,在餐桌上,赵练一再地感激深姐,感激整个团队。
陈依看着赵练这般开心,心里也替他高兴。
下午,项目小组回酒店收拾行李,大家也没耽误,弄好就上车。司机启动车子,返回京都市中心。
陈依坐在后排,手机这时响起,来电是闻泽辛,她愣了下,随后接起来,“喂。”
“几点到中心区?我去接你。”男人嗓音低沉,在那边有些霸道。
陈依抿了下唇,迟疑道:“我想回一趟陈家。”
“回什么陈家?”男人反问。
陈依:“.....”
闻泽辛:“不想自己用脚走的,那么我就让人绑了。”
陈依心头一惊,她咬着牙:“我...我六点半,自己回去。”
那头,男人沉默几秒,“好。”
陈依挂断电话,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她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给沈璇发了一条微信。
陈依:帮个忙。
从京郊出发抵达中心区要两个多小时,四点半出发,抵达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天色也黑了,中心区一进去就开始限牌不说,高楼大厦林立,加上恰好晚上,灯光繁华。
周燕捧着脸道:“果然还是中心区适合我们。”
“灯光多漂亮啊。”
梁振峰啧一声,“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前一秒还说京郊适合你养老,这会儿又说这儿适合你,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其他人听罢,全哈哈大笑。
陈依报了家里的地址,商务车也最先到达她那里,跟同事告别后,陈依拖着行李,看着这套复式楼。
手机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
沈璇:搞定。
陈依眉心放松一些,拖着行李箱走上台阶。保姆丽姐看到她回来,立即笑着擦擦手,出来迎接,帮她提行李箱,“你终于回来了,可想你了。”
陈依微笑道:“箱子先不用送上楼,放在一楼吧。”
“行,对了,您请的客人已经来了。”丽姐有点儿不解,她笑道:“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啊,太太怎么想着请朋友吃饭?”
进门后,就听到了一些说笑的声音。陈依微微一笑,说:“出差太无聊了,京郊呢,她们估计也想我了,所以请她们吃个饭。”
“哦哦哦,好,不过....”丽姐沉默一会儿,欲言又止。
这些来的客人一个个长相艳丽,年轻漂亮。而且看样子又跟太太不像是一个世界的,怎么会成为朋友呢,而且有些看起来都挺让人不舒服的。
进门换鞋。
陈依脱下外套走过去,小客厅里坐了七八个女生,林筱笙就在其中,她看到陈依,立即笑道:“嫂子晚上好。”
陈依转头看她们一眼,微微一笑,“晚上好。”
丽姐接过她外套挂起来,陈依挽起衬衫袖子,她有一段时间没回来,家里感觉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
如果不是小客厅坐着这么多人,估计看起来会很冷清。
而坐在小客厅的林筱笙等人,都看着陈依,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这套奢华的房子里的装修跟陈依十分相配。
好似就是按着她的气质给装修的。
她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就能认出她是女主人。
林筱笙笑了下,说:“嫂子刚出差回来啊?”
陈依看她们一眼,笑道:“是啊,刚回来,不好意思,突然把你们请到家里来吃饭,介意吗?”
她们几个人愣了下,随后摇摇头,笑道:“不介意。”
有些还因为之前在生日派对上对陈依挑衅过而感到不好意思,说实话她们也是突然接到通知,说陈依想请她们吃饭。
而且还是在家里,她们愣是愣了会儿,后来又想会不会是闻二少借着陈依的名义安排的,说不定是个派对。
于是她们犹豫了一下,受到邀请的,基本也都来了。
没想到真的是陈依请吃饭。
陈依倒了一杯冰水,靠在柜子上,说:“等会儿二少会回来,一起吃....”
还没说完。
门外传来车声,黑色的迈巴赫停下,闻泽辛穿着一身西装下来,掀起眼眸就看到靠在柜子上的陈依。
她今晚穿着套装,A字裙。闻泽辛眼眸深了几分,走上台阶,随手放下钥匙,解着领带走过去。
走到一半,男人脚步停住,他冷冷地看着陈依。
他嗓音低冷:“家里来客人了?”
陈依靠着柜子点头,“是,都是你的朋友。”
那些凌乱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窜入鼻息间,闻泽辛手背青筋顿起,他挪开视线,看向小客厅的一众人。
那都是美女。没有一个长得差的,而且可能是知道来闻泽辛的房子,一个个穿得都往性感那边靠,也有些比较清纯的,但是也选的很心机的裙子。
闻泽辛下颌绷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林筱笙几个慌了。
闻泽辛唇角扯了下,指尖再次滚动,解着领带,“还不滚?”
这三个字刚出来。她们几个刷地起身,一个个拿着包,浑身胆颤地全都溜了,高跟鞋咔咔咔的声音。
哗啦一下。
陈依拧眉,放下杯子,哎了一声要喊人。
闻泽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用力地按回柜子上,他低头盯着她,桃花眼里跳跃着火光,怒火,戾气。
“陈依,我是让你回来,不是让你带人回来。”
“她们是你的红颜知己啊。”
闻泽辛:“所以你想干嘛?”
“我想让她们陪陪你。”陈依说得真诚。
这个陪,指得当然不是单纯字面上的陪。闻泽辛一下子就明了,他握紧她的手腕,用力,“你不想陪对吗?你不想让我碰对吗?陈依!”
陈依后背颤了下,她抿紧唇,没回。
闻泽辛盯着她许久,随后,眼眸里一片冷冰,“不知好歹。”
陈依依旧没应,可是她脸上的表情也已经说明了。
闻泽辛:“你也滚。”
陈依立马就挣脱他的手腕,闻泽辛却没有立即放,他死死地看着她,大约几秒后,闻泽辛猛地松手。
陈依转身,扯了行李箱道:“我先回陈家,你冷静一下。”
行李箱拉到门口。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出去了就别回来。”
陈依脚步略微一顿。
她反问:“你不是让我滚吗,我不滚就是不听你的话。”
砰。
柜子上的装饰摔落在地。
陈依毫不犹豫地出了门。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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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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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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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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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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