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彻底将六甲印修成,二是研究法术。
只是人间清净有福之人终究少,林着明也是如此。
正当林着明在真君像前,搭理香火,持咒修口修心修身之时。
一对年轻的夫妻找上了门来,慌慌张张开口道:“法师,出大事了,有妖怪!”
林着明看他们两夫妻,衣衫褴褛,补丁破烂,便知道是穷苦人家,当下请他们坐下慢慢说。
两夫妻一个叫马三土,一个叫江细妹。
“法师,二牛知道吧,我三姨夫的大表哥,俺就是他介绍来的,您是个有本事的,肯定有办法的……”
二牛,就是林着明穿越时遇到的那个为自己指路的农人,林着明还提着一挂猪肉去他家拜访。
很是可怜的,作为佃户,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多帮忙种些地,家里上有年迈父母,妻子没有一条完裙,只能在家里带着孩子。
他家生了三个娃娃,全都是女儿,所以如今她媳妇又怀上了,只希望是个儿子。
“那是你家有妖怪,还是他家有妖怪啊?”林着明拿了两个饼子给他们吃。
他俩眼睛冒光,吞着口水,却还是说:“我们不饿。”
林着明笑笑:“真君爷赏的,不收钱的。”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狼吞虎咽起来,林着明又端来了两碗水:“你们细细吃,莫要噎着了。”
两夫妻有些羞赧:“实在不好意思……”wWW.ΧìǔΜЬ.CǒΜ
“没啥不好意思的。”
那马三土便道:“是二牛家,他娘前些日子绝食没了……”
“绝食没了?”林着明震惊:“这啊怎么回事?我上次看的时候还没有两个月吧,那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回事?”
“口粮不够了。”马三土道:“他家是任地主家的佃户,往年佃户没粮了,可以去地主家借贷,今年任家的地变成袁家了……袁财主便不借粮给他们了……又派着人来收往年欠的。”
林着明没有想到这一出。
叹息一口道:“那怎么算是出现妖怪呢?”
“二牛借钱把他娘下葬之后,结果第二天他娘就又回来了……”
林着明听着:“只怕有什么心愿未了,算了,贫道跟你走一躺吧。”
却也带着一些口粮,便跟着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出去了。
等着走到了二牛家,便见着二牛已经形销骨立了,瘦得不成人形了,白发也冒出许多来。
见着林着明,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林法师,您来了。”
林着明往屋子里看一眼,果然有一股阴气凝而不散。
两个小孩肚子大如蛤蟆,一个老人,麻木的在烙观音土饼。
林着明将粮食放下,才发现这一场雨下得,其实并没有缓解多少百姓民生。
林着明将粮食放着他手上,不由得有几分愧疚,这份愧疚源于自己吃得饱,而他们吃不饱。
是从不忍人之心转变而来的。
二牛本想推辞,但是紧紧抓着那一袋粮食,舍不得松手,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法师,我,我不是人,我让我娘饿死了……”
“怎么回事,不要急,你慢慢说,算了,先给孩子们做顿饭吃,别的再说……”
林着明亲自上场,熬了一锅粥。
换来泪眼婆娑。
“我娘是活活饿死的啊!”二牛哽咽。
小孩麻木的盯着那锅粥,眼里发出绿光来。
“我们家的口粮不够,我娘操持家计,就想着能省一点就省一点,每次都把从自己嘴里抠出的粮食,存着下来,不过几日就倒了。”
“大夫说,再怎么样,也不能不给老人家吃饭啊,俺才知道,俺娘这是饿的。”
“可无论我拿什么到她面前,她都是把头转过去,不吃不喝。”
二牛说着说着,鼻涕眼泪一起流。
“她怎么就这么狠心……”
“但是老婆子下葬第二天便回来了。”旁边做观音土烙饼的老人开口道:“跟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不开口说话。”
“只是她晚上回来,快天亮就走,坐着这里织布,织一整晚,有时候还会带回来死老鼠,死青蛙……”
“一开始还好,只是到了后面,她身上开始发臭,长出黑毛,獠牙,长长的指甲。”
老丈人道:“有一次我起夜,发现老太婆并不在织布,而是站着床头,眼睛绿油油的,盯着着我那孙女的露出的脚指头……”
林着明听着都感觉有些渗人了。
“只怕是过了头七,开始尸变了。”老丈人道:“自那天起,老太婆出了门,晚上我们便把织机搬着外面,把门紧紧锁住,不让她进来。”
林着明听着不是个滋味。
“只是她织布,织得越来越错,卖不上价钱,晚上又隆隆作响的在拍门,有时候站着窗子前,盯着着我那几个孙女看……”
老丈人道:“只怕她不是活了过来,是变成了妖怪,我们实在不敢让她接着在家里停留,就来请法师……”
林着明问道:“你们可有在钱其去世后香火供奉?”
那二牛便道:“实在没钱了,丧事都是借钱办的……再便是俺们觉得我娘活过来了,没死……”
林着明叹道:“她只是放心不下你们,已经成了执念,体内七魄没有离体,依旧凭借着身体记忆,晚上回来做事罢了……就像是往常一样。”
“你们若是设下香火供奉,她便不会尸变,只等执念散去便好了,她没有香火供奉,生前又是饿死的,就会吃臭泥污水,吃老鼠,蛤蟆,这些东西恶了殃气,就慢慢尸变了。”
“这时候,她原本的执念也就变成了恶念。”
“她抠下来的口粮,给谁吃了,她就会想要把那个人给吃掉,原来有多怜爱,现在就有多恨。”
“你们贪图亡人织布能够卖钱,不找点来寻我,好让她安息,现在尸变了,又说自己不孝……”
林着明摇摇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偏偏他家又穷成这个样子,实在责怪不起来。
那二牛跪着地上,嚎啕大哭:“娘啊,是儿不孝,儿子不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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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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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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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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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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