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扇骨砸过来,居然直接敲落了那柄四神镜打成的匕首。
“晏哥哥,你!我这就去禀告掌门,将你们全都抓起来,你们别想活着出太玄!”
玉奴气急败坏,还欲言些什么,却看那谢我存又闪过护着她的晏伐檀,直直到了她的面前。
“这柄刀,是谁给你的?”
谢我存不惧利刃,一把夺过那柄匕首。
她细细打量着这把浑身呈金铜色的宝器,市面上倒也是有通身一色的匕首,但像这般成色古淳又通身金黄的铜刀却是从未有过。谢我存反转过刀背,上面还留着仙山并照,智水有名的刻痕。倒也进一步应证了她的想法,这把刀,是用前朝四神镜打造的没错了。
这四神镜本就是京城才有的贡品,而整座宫城能想起来用铜镜铸刀的痕迹,大概只有她谢我存一人了。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动手?把刀还给我!”
“这刀是我的!更何况,这不是一把刀!”
玉奴愣了愣,又抬眼打量她一番。
“这不是刀还能是什么?你是失了心疯不成?”
玉奴哼一声,舒袖看向晏伐檀。
“晏老板,你若是再不管教好你的下人。就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了。”
晏伐檀顿了顿,扭头看向谢我存。那人眸中刻满了紧张和委屈,皱着眉头看着就叫人心痛。谢我存咬了唇,朝晏伐檀摇着头,颇有些希望他的保护的意思。
只是。晏伐檀又瞥向那灯火与暗影交相辉映的墙壁,还是抬了腕子,从谢我存手里把那宝器拿走,丢给了玉奴。
能明显感受到她是挣了劲儿的。晏伐檀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是他确实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他仍可以神色自如的扭头看向谢我存。可是他只觉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远。晏伐檀突然发顶一阵痛极,随后便觉天旋地转。他暗道不好,压紧了虎口,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那玉奴又说了什么,他却怎么都听不真切了,只记得后来谢我存跑出了屋外。
晏伐檀突然一惊。她为何能直接跑出去?玉观音的人为何不拦着她?奈何头顶的坠物感越来越深,晏伐檀只能喊出了声音。
“谢…我存。”
“别喊啦,晏哥哥。”
玉奴吃吃笑了几声,走上前来。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包围过来,使晏伐檀更加不能动弹。
“那姓谢的小娘子走了正好,就是苦了晏哥哥以后要留在这太玄宫了。”
“你说什么?”
“晏哥哥,你压根儿就没有身孕,对不对?”
玉奴纤手一抬,褙子被轻轻撩起。而褙下被人有意掩盖住的那里,此时平坦的不像话。
晏伐檀不知这迷香的厉害,此时居然有股子热气自下往上传来。突然怀里被塞了个什么进来。玉奴细细为他挑着衣带。
“晏哥哥,这不能怪我,是你当初说要娶我的。”
“滚开。”
晏伐檀一把将玉奴推开,又平稳心气,运功去缓解体内的不适。
玉奴未想到这人有这般的反击,吃了一惊后却也不着急。揉着伤口,盯着他的背影,轻轻数了几个数,果然见那个目下无尘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
“晏哥哥,那碗药可是你自己要喝的。”
豆灯被人吹灭,缕缕青烟缠绕在屋脊延绵不绝。
谢我存气急之下先行跑开,确实觉得有些后怕。
虽是无头苍蝇似的,跑出来的方向却是一条线。谢我存也实诚,遇见分叉口之类的一概不拐开。直教瞧见了屋外的光亮,这才止住了脚步。
谢我存喘着粗气儿,查看了后头并无追兵,心下这才放松了不少。正打量着往月光来的方向继续跑,却突然一阵懊恼涌过来。
晏伐檀还在后头呢!谢我存跺跺脚,有些心焦的扭头看了看跑来的方向。乌漆嘛黑的跟个洞似地。她并未听到武器的击打声,或是有人跑来的声音。
“晏伐檀?”
未等到回音的谢我存又试探着唤了几声,那“黑洞”却是迟迟不肯把那个人吐出来。
他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留下来被人拿住了吧?谢我存浑身一激灵,可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她脑海,她就不得不幻想出了许多别样的画面。
又过了许久,太玄宫顶的月弧下,那个伫立良久的身影,终于又朝着她来时的方向奔去了。
“晏伐檀!”
路倒是好找,只是不知为何这屋外的宫人都尽数散了去。谢我存无暇琢磨这些,又定在了原地思索着该如何闯进去才比较合适。
“谢我存”
谢我存又被这一声打了个激灵。
“晏老板!”
她听出那声音透漏着一丝脆弱,忙拔腿就要往屋里去。
“滚开!”
谢我存又定住了。说实在的,她并不知道屋里人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只不过这对话接的太过自如一点,倒叫她也听懵了。
思索再三,她还是决定要进去一探究竟。哪怕唐突,也总比死的不明不白的强。
就在这时,灯火吹灭了油灯。内屋昏黑一片,孕出些别样得意味出来。
谢我存一怔,反应过来了个什么,突然老脸一红,半条腿抬了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别动!”
忽然脖子上一紧,就被人顺势掏进了怀里。
谢我存急着要去腰间探兵器,却听一笑声缓缓在她脖颈见响起了。
“南途?!”
谢我存虽是扭过身来做出副要打他的样子,实际还是心下喜悦的要命。
“你怎么来了?”
南途顺着她的视线好期待往内屋望了望,却教谢我存一踮脚拦住了。
“禀告大人。”
南途难得正经的抱拳施了一礼。
“断山失踪案的凶手已捕获,属下同我师傅一齐来迎您回去。”
“抓到了”
谢我存小小雀跃一下,随即一股子疑惑又上心头
“那,我来江州作什么?”
“大人别急。是因那凶手夜郎中只是受人指使的傀儡,而这真正的幕后黑手,便在这太玄宫。我等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将她捉拿审讯。”
“那你们可有何证据?认证还是物证?”
南途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这,那夜郎中一眼没看见,撞墙上撞死了。不过有被救回的人质愿意作证,现在已经跟着我师傅去捉拿玉观音去了。对了大人,我师傅说,这些日子从未见谢大人将求助烟火升起来过,相信大人定是胸有成足,拿到玉观音犯罪的物证。是这样么?”
“烟火?你是说那一根根细细的上面绑了粗粗的带子那个东西?”
“是啊。”
谢我存冷吸一口气
“我把他烧了。”
“烧了?”
“厨房柴火不够旺,我以为是助燃器,就把他填进去了。”
南途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有太多的话想吐出口,却又不知哪句先说出来最合适。
唿而屋内又一阵响声响起。南途本能的提了刀便要闯进去。却教谢我存死死拦住。
“别吧,不太方便。”
谢我存老脸又红。却见南途愣在了原地。
“也,不是这声啊。”
南途悱恻着,还是开口
“大人,里面估计是打起来了。”
“砰!”
一声巨响砸的门板一震,吓得屋外两个未再多言,一齐进去了。
屋内已是一片狼藉。榻上到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银器。玉奴被扔到地上,想必那声响便是她发出来的。
南途瞧见了榻上的帷幕里还隐着个身影,又抽出了那把绣春刀。谢我存却先他一步,解了南途的披风跑去了。
“晏老板。”
她本能的看向他腹下,并未见红。她直道还好。再看榻上那人,已是模糊的撑着最后一丝理智。
谢我存吓一跳。忙帮衣衫大敞的那人掖好披风。
“晏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
晏伐檀身量高,虽是一人半坐一人站着,谢我存也得稍稍往他那边靠靠才能环住他的阿肩膀,将那结打死。
晏伐檀在谢我存半搂的臂弯里,终于找到了接力点。顺势软了下去。谢我存不撑劲儿,直道这人怎如喝酒了一般。在用力往上一拔——
“谢大人!这个女的怎么处置?”
“你去把她交给宫人,我把这个家伙整完就去找你们。”
谢我存被他坠的难受,又只觉这个姿势暧昧,更是开不了口喊南途来帮忙。
在往上靠靠,就能挣脱他了。谢我存暗想。
怀里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他半眯着那双似水柔情的眼睛,盯上了谢我存的眼稍。那人似笑非笑
“谢我存?”
“啊?晏老板?你醒啦?”
谢我存大呼小叫的凑上去,却觉得那人猛地往后一坠,连带着她也踉跄几下。
“晏,晏老板。”
热乎乎的暖气呼在谢我存脸上,她好像看出来了他的异样。
“心肝儿,哥哥喜欢粗鲁的。”
床帏一坠,一双人一齐倒了进去。窗外星子明明黯黯,窗里明灯彻夜不息。
后来他们回江州的船上,多了一个人。当然不是第二日一早就没影儿了的晏伐檀。而是那假道士焕彰。
“焕捕头,久仰大名。”
南途对于他师傅的每一位得力帮手都报以崇高的敬意。因此不管谢我存这边那白眼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是怎样,他都装作没看见。ωωω.χΙυΜЬ.Cǒm
“焕捕头,其他的我就忍了,为何非要串通太玄宫里的人说我烧了他们后院?那火明明是你放的!”
谢我存忿忿。却只见那焕彰又从腰间提起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笑道:
“在下是听闻谢大人聪慧过人,是江州府人人敬爱的好捕头,心生敬意,想观摩观摩谢大人该如何化解这番危机。这火嘛,确实是我放的,当时急着找线索,我不得已而为之。至于那玉观音捡到块带江字的玉牌便认定了是大人的江州府,而未考虑过我临江观也带江字的原因,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你!”
“不过在下还真不知知府大人已心有佳人。”
焕彰捻着花瓣,丹凤眼睨向一旁,果然瞧见一堆人好奇的围了过来。
“谁啊,我存,没听你说过啊。”
一堆人笑眯眯,却瞧见那丫头故弄玄虚,忸怩的闭口不言。众人不在为难她,取笑几番她的大红脸后边都散去忙自己的活计去了。
后来谢我存终于反应过来一碗红花的威力足以逼掉一个孩子,而晏伐檀的种种都不像是有过孩子一样后。她醒悟般地跑进了晏府。
绕过三进三开的院子,冲过四角流香的亭阁。谢我存终于在晏府晏伐檀的主卧撞见了那人脆如孤竹的身影。
此时距上次见他,差不过已一月有余了。
“晏伐檀!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身孕!”
谢我存气势汹汹,将手中软垫摔到榻上。那人背朝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谢我存又欲再催。
“晏!”
“你吵什么!”
晏伐檀终是扭过了头来,一张面上尽是憔悴。吼完后还轻轻咳嗽了几声,毫无震慑力。
他掩紧了被他猛地起身牵扯到的小腹,那里虽是平坦一片,可是一阵阵向上涌动的害喜感使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今儿上午刚来的老郎中的话便在他脑海里再过一遍。
“恭喜晏老板,这是喜脉啊。”
晏伐檀又不去理她,盖住了眼睛琢磨着。算着日子,好像是在太玄那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做知府的那几年更新,第12章 厢房(3)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