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吗?
帝王。
难道是大隆皇帝来了?
宁歌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男主,却也不妨碍她多磕磕男女主之间的cp。
听说女主已经被男主选定为后妃,只差册封。
京都中人人知而不宣。
一旦女主入宫,那么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线会直接开始,届时宁歌也能完成任务了。
思及此,宁歌弯了眉眼,与御厨爷爷道谢后便捏着盘子沿小路回了房间。
而前院大厅——
司晨坐下侧,右手边是天子宠臣苏临誉。
正上座正悠然品茶的男子便是大隆天子——司耀。
此刻下人尽数退出大厅,只留于厅外俯首伺候,三人虽坐于一室,气氛却格外冷凝。
司晨敛眉小啄一口杯中茶,见座上人放下茶杯,这才从容的将手中杯子放于桌案上。
“不知陛下此番前来可能留下用膳?厨房已准备妥当了。”
司晨拱手于身前,虽未下跪,神情却十分恭敬,眼睛望着地面,身形微屈,朗朗出口道。
“王兄不必多礼。”
见司晨率先开口,司耀也就没了端着的姿态,他起身上前扶起司晨,口中话语含着几分温情。
“陛下,礼不可废。”
司晨却坚持要行一礼,礼数周全才行。
司耀望着面容坚毅的司晨,他面上并无不快怨怼,只有对他这位天子的恭敬与身为臣子的敬服,一时间心里盘旋不去的疑云消散几分,眼底的阴鸷也隐匿下去。
他朗声一笑,待司晨完整行完礼后才将其扶起,轻拍司晨肩膀,“王兄日后不必如此多礼,我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是啊,一母同胞。
儿时少年欢快童稚的跟在他身后唤着一声又一声的哥哥,眼里满是稚嫩童真的笑意与亲昵,而今两人身份悬殊,明为亲近人,实为卑微臣。
午夜梦回之时,司晨当真想起过儿时的两人来,可无论回忆如何令他愉悦,现实中天子冷眼疑他时,他终究是伤了心的。
君君臣臣,哪有什么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司晨身形微震,眼底却像是融化了冰雪般,再次抬眼看待司耀时也多了几分亲近,“陛下说的是。”
瞧见司晨的变化,司耀心中满意几分,脸上笑意也似真实了起来。
“王兄此行收货颇丰,为大隆国库又增添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只是王兄却只要了个小小御厨作为赏赐,耀心中实在不快……”
“恰逢国事繁多之秋,各国人马躁动,动乱不止,为安定隆朝内外,耀欲在四阁基础下新设一阁。”
“思来想去,阁主忠臣唯王兄最适合耳。”
未尽之言皆隐于口中,他瞧着司晨脸上表情的变化,微微垂眸,眼眸中情绪未明,缓缓吐出剩下的话,“专调王兄差遣,如何?”
大隆朝廷分为两朝四阁。
外朝每七日举行一次朝觐,官员分别为地方所有身负功绩的七品官员,所处要事便是大隆朝领土下发生的除天灾人祸外的各例事宜。
最终结果呈交内朝。
由内朝审核通过后选择最优方案移入陛下桌案,若圣上朱笔轻题准字,则外朝可派官员前往地方治理。
圣上虽登基不过七年,可龙威雄厚,励精图治,赏罚分明,臣子无一不服。
早年便有官员借地方之事宜,于案折上书写滑稽之语,丝毫不提地方祸事,自以为能得陛下赏识,以为自己治理之下人人皆可安定,夜不闭户。
却不想圣上龙颜大怒,赐官员凌迟之死以摄群臣,自此众臣皆不敢行隐晦之语,纷纷以实事录之笔下,由此大隆才开始兴盛繁荣起来。
若说外朝都如此引陛下注意,那么内朝更不外如是了。
内朝每三日召开一次朝觐。
由皇帝身边近侍举行,皇帝则坐观龙椅,专听台下臣子细辩。
内朝官员皆为三品以上,有是天子近臣,有是世袭侯爵,皆要上朝参与朝觐,不可缺席。
讨论事宜多是国家大事,例如两国交战问题,或是严重恶劣的天灾人祸。
在其位,谋其政。
既身居高位,那么当国家遭受重大创伤时,内朝官员就得一一献计以平灾祸,因为陛下亲口言明,无用之计不施,无用之人不留。
内朝官员绞尽脑汁并获得陛下准予的计划方案便会移交办案四阁。
即军务阁,掌国家军备,操练兵戈铁马。
万密阁,能人异士众多,游走于各国内外,掌暗部消息动向。
禁卫阁,皇宫内外第一禁卫营,专供皇帝调遣。
粮务阁,掌隆朝上下粮食总量,外包括边防粮草,内包括朝廷治理之下的粮仓米仓等等。
而内朝呈交上来的结果便是交给执行力度最强的禁卫阁,由其进行下一步动作。
但近些年大隆外各国皆有浮动之象,朝廷不稳,朝政不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乱。
为此,司耀便决定新设一阁,吸收江湖武林内外众多如云高手为国家效命,一旦功绩突出,他不吝加官赐爵。
此前出现了武林盟意欲谋反一事,司耀便认定了武林太过散漫绝非好事。琇書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既是大隆的武林江湖,便是司耀可为之一用的利刃。
更何况,谁又能确定武林中人完成不了大事呢?他司耀向来吸收贤能为己用,而除开朝廷民间,武林同样是个巨大的板块。
甚至可用之人绝不比官宦家族精心培养下来的臣子少,既如此,他又为何不用呢?
将人收拢于眼下,既是对他们的认同,也是对他们的防备。
“臣才学微薄,又怎敢遣调一阁?还望陛下三思。”
司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言辞果决,透露出的信息很明显,他绝对不会贪图自己不属于自己的高位。
司耀对此不发一语,可脸色显然阴沉下来,“王兄这是在推脱?王兄有治理大能,阁臣是耀心腹,同样是朝廷不可缺少的骨干之臣,于江山社稷有极大的裨益,可王兄却不假思索的推脱,难不成……有人在王兄耳边嚼舌根不成?”
闻言,司晨心尖苦涩微显,掀袍跪于地上,背脊挺直,面容不卑不亢道,“臣并无此意,望陛下明查。”
“耀无意与王兄争论,王兄是耀嫡亲兄长,耀如何不信王兄?只是如今朝廷内外动荡不止,若有人趁乱在王兄耳边说些不忠不孝之语,耀焉能留人?”
一边说着,司耀一边扶起司晨,“不忠不孝”一词咬字尤为清晰。
感觉到手间力度逐渐加大,司晨敛眉,只平着嗓音,“臣自巡视后便与朝廷各位大臣无亲近之举,只在府中修养,以补生气。”
“哦?那王兄可是修养出口腹之欲来了?”
司耀松开扶住司晨的手,转身回到座位上坐着时还笑出了声,“王兄此性与幼时越发相似了,令耀好生怀念。”
在司耀说出口腹之欲一词时,司晨或许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底酸涩苦楚不禁扩大,直至弥漫淹没了整颗心。
他没有抬头再看座上人,但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他司晨儿时的幼弟了。
他只是大隆的陛下。
至高无上的陛下。
“回陛下的话,臣要来御厨,实为了臣之师妹。”
司耀不愧是少年坐稳龙椅的天子,其沉稳气度令人折服。
便是司晨也未曾料到,司耀最终落脚之问是在他索要御厨之上。
又或者说,他对自己王兄仅仅只索要一个御厨作为奖励心生了疑窦。
为消除疑窦,他才会出宫驾临王府,就是为了讨一缘由。
司晨诚实说了,言语并未有一丝隐瞒。
因为圣上无一不知,只区别在于如何知,为何知罢了。
他低头,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面色却更加恭敬。
果然,在听司晨说出的原因与他早先便命暗卫查出的结果一般无二时,司耀才露出一抹深沉笑意来,像是顺水推舟一般,他放松的倚靠在靠背上,俊美威严的脸上闪过几丝好奇,“哦?不知王兄府上师妹是何人?”
“早便听闻王兄入一山庄门下多年,为其座下大弟子,在武林中也赫赫有名,耀见了王兄英姿,不由更对王兄师门中人有了好奇,不知王兄可能为耀引荐一番?”
九五之尊要见平民百姓?
饶是在一旁沉默以待的苏临誉也思索起了司耀的举动来,他了解他,若非目的使然,他绝对不会费心去关注无用之人。
想到笑颜如花的宁歌,苏临誉眼神锐利起来。
他不能让圣上对司晨的师门有一丝一毫的窥探之心,这于他们而言有害无利。
尤其这师门还与尊贵的王爷皇帝牵扯在一起,甚至于敌国皇室纷争亦有牵连,怕只怕司耀醉不在酒,目的不在打压司晨,而在于牵制住孤月山庄……
思及此,苏临誉长袖一挥,上前与司晨站在一起,拱手行礼道,“圣上圣明,为新设之阁呕心沥血,令臣等敬服,只朝廷重任不少担于四阁,若选中非贤人,只怕会惹了圣上龙心不悦,可如何是好?”
“王爷千金之躯,自然与平民百姓天差地别,他们从未面见天子,不定会惶恐彷徨,如何能令圣上心悦?不若臣不日启程前往江湖之地为君上寻良臣,以充实新阁,悦君心,扶社稷,陛下以为如何?”
苏临誉知道自己的话很可能会被圣上归于僭越之措,可他“不偏不倚”,丝毫不偏待任何人,纵是圣上对他心有不满,却也不会当众表达出来。
果然,司耀表情有些不满,却也只是一瞬间,他含笑望着苏临誉,嘴角弧度惹人遐思,“苏卿言思敏捷,耀心中欢悦。”
“今日耀来不为其他,只为家宴。”
“相信王兄也会成全耀吧。”
家宴。
圣上定义何谓家宴,何便为家宴。
哪怕哪些人与司耀并无干系,可他一声令下,司晨只得着人去请。
宁歌是与许瑶一起来的。
她们还被办事麻利敏捷的婢女好生打扮了一番,直将平日不曾打扮就有的美貌从七分提到了十分,这才被领来前厅。
她们不是最晚到的,人已来了七七八八。
宁歌两人被带着行礼问安,还未结束,便听到座上男子一阵惊喜低语,“是姑娘你?”
闻言,宁歌觉得好生熟悉,她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声音,想抬起头,却也知道规矩。
只注视着地面的视野突然出现一双深色绣有华丽宝石的鞋面,紧接着她们二人便被人轻柔扶起,“一别多日,姑娘安好?”
虽是扶起两人,可司耀明显是对宁歌一人说的。
早在宁歌进来之时他便看到,待看到她的动人装扮,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纤腰凝脂,妍姿俏丽,袅娜娉婷,琼姿花貌。
而宁歌第二次听到他声音时便觉得更加耳熟,她本欲悄悄瞧他一眼,却一眼望进他眼眸深处。
眼前之人不可谓不眼熟。
甚至一想起他宁歌就会想到自己冤大头似的救人事迹。
翟词,司耀。
原来如此。
佳人不禁后退小步,朱唇轻抿,低语一声,“翟公子。”
便低头不敢见人。
“是我。”
见宁歌未曾忘记自己,司耀心中欢喜,只是厅中人数众多,他不好一表心迹,只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放她下去。
宁歌退至座椅上,便与苏临誉打了个照面。
如此状态,宁歌不敢放肆的勾唇一笑,只好轻轻眨眼,眉眼如画。
今日她淡施粉黛,眼尾一抹艳丽的红色粉迹勾人,肌肤如雪,艳红与洁白相称,美眸流转光辉,此事睫翼如蝶轻展,一个俏皮灵动的眨眼,竟令苏临誉心中一动,猛烈至极。
他本就白皙,此刻两颊红晕微显,看来尤为明显。
好在厅中人皆垂首敛眉,因此无人察觉他的异样。
回想起方才宁歌的娇憨姿态,苏临誉说不出的欢喜心动。
可思及陛下方才异样,他不得不防。
一行人来齐见礼,司耀一一扶起接见,态度甚为亲和。
说是家宴,可却不能真的粗茶淡饭,下人手捧精致菜肴鱼贯而入,长桌摆下足足百道佳肴,这才堪堪作罢。
众人都不是傻子,心知肚明这位贵客是何许人也,可如此大咧咧的见面,便是他们也不得而知其原因,各自都有其心思,一顿家宴平和假象下是一波又一波诡异的暗潮流动。
食不知味的度过了用膳时刻,司耀看来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众人忙行礼拜别,谁知他走前却特意停留在宁歌面前,两指捻住她的下巴,神情很是柔和。
“你可愿随耀入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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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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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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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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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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