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是小美人鱼，哭一哭就有高级珍珠可以用。
能囤一点是一点。
她打算跟着顾言一起上岸，毕竟主线任务都要在人类世界完成，她不跟去才糟糕。
但目前还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她只能在黑夜出现。
且脱离海水后章玉也要被压制在这具身体里出不去。
所以白天，这具身体有空档期。
“我就不能也占占白天的身体？”
“理论上可以，实际操作不ok。”
百合花回道，“这个世界属于童话类育人世界，这一届天道又是个老古板，油盐不进，所以你想白天出现的概率很小，机会渺茫。”
“就这还育人？”
暗黑研究人员都要切片小美人鱼了，这还美好？！
“但是最后有转机，据说是研究人员突然心梗死了，小美人鱼最终和男主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了一起，哦，还生下了一大缸子的鱼籽。”
“……”
踏马这也能圆回来？？？
让她静静，她第一次对童话世界这个名词的定义模糊不清了。
“我觉得我穿越过的世界，剧情没一个不梗的，脑残无极限。”
“我也这样觉得，都是随机挑选的剧本，一个比一个sui。”
一人一系统蹲在角落齐齐叹气，然后各自仰倒在沙发上躺尸。
第三天晚上，顾言正坐在桌前看书，窗户那处就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穿着海藻裙的女人拖着水淋淋的袋子爬进来，然后将袋子丢在地上。
“你觉得我跟着你一起回家怎么样？”
“不怎样。”
淡定翻一页书，秉持着礼貌视人的原则，顾言低头看了宁歌一眼，然后别过头继续看书。
宁歌也不恼，淡定的将袋子打开，然后哼哧哼哧掏出不少珊瑚和鱼鳞。
“送给你，都是你的。”
宁歌将精致的珊瑚往前一推，一副豪气万丈的模样，“送给你研究。”
正所谓拍马屁拍到点子上。
顾言被漂亮的珊瑚吸引住目光，他将书页匀好，然后细心的合好书，转动轮椅。
“我家只有一个房间。”
“没事，我可以躺浴缸里。”
“我会用浴缸。”
而且每天都会用。
他忍受不了自己不洗澡的日子。
“那你用浴缸，我用床，这样总公平吧？”
“唉，人类就是麻烦，讨价还价……”
“？？？”
因为宁歌白天动不了，所以宁歌是在晚上陪同顾言离开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不白天走？
“没有为什么。”
“哦。”
成功跟进寡言男人的家里，过来时还被之前推顾言的狐狸眼男人盯着看了一路。
“你下手动作这么快？我一直以为你没开窍呢！”
“快什么？”
“快……”
男人正要跟他科普快什么，前面，宁歌冰冷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虽然脸好看，但不妨碍这一眼有着满满的杀气。
男人下意识住了嘴，看着娇娇小小的女孩子接过轮椅把手，然后把头凑到前面跟顾言打商量。
“要不下来走？你怪沉的。”
“不。”
“行吧，谁让我宠你。”
“……”
长见识了。
敢这么跟顾言说话？
不怕被切片啊？
不错。
切片。
这个词儿是男人跟顾言成为死党后一直贯彻的词。
极具代表意义！
想当年要不是他能屈能伸，他的命根子或许就被实验掉了……
于是他假意潜伏在顾言身边想切他命根子，却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内心os：好吧就是他太呆了，又没有情商，所以衬得我识趣又有吸引力。
但该说不说，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美女，这怎么瞧怎么有潜伏危机啊！
已经进家门的两人并没有理会身后雕塑人一样的男人，头也不回的打开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一进家门，顾言就好像鱼儿有了水一样，眉眼都显恣意。
主动从轮椅上走下来，然后走到冰箱拿水喝。
宁歌好奇跟过去看了一眼。
好家伙！
满满一冰箱的矿泉水！
标签品牌排放得一丝不苟，角度丝毫不错。
这一眼下去愣是让宁歌有种进入漩涡的感觉。
看着宁歌久久盯着冰箱蹙眉，顾言也跟着蹙眉，然后关上冰箱。
留给宁歌一个冷漠的背影。
小公寓只有两层。
一楼有两个厕所和一个侧卧，二楼比较大，有一个主卧。
之所以说只有一个房间，那是因为一楼的小房间避光，阴暗。
顾言喜欢这种氛围。
所以将其设置成了解剖工作室。
他颇为“热情”告诉她，“别进来。”
然后自顾自上了二楼。
“这是真放心我啊。”
宁歌无语望天。
她琢磨着快到饭点了，往楼上嚷了一嗓子，“有饭吃没！”
楼上半晌才回音一句，“没有。”
“那你不饿？”
“饿。”
“……”
饿了你不吃饭！
“我用一下厨房！”
很好，那边直接不回音儿了。
宁歌好久没做饭，突然闹这么一出，还真有种让这小屁孩尝尝她宁大厨手艺的得意感。
走进厨房，地面亮得反光。
宁歌内心感慨一句，还好没穿裙子。
还好，虽然预估到顾言会是个生活白痴，但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很齐全。
不少都是牌子，而且看着很干净。
拿出一个碗，分明有被清洗过的痕迹。
宁歌翻了个白眼，这看来是会做饭啊。
不对！
她不是要让他听话吗？怎么现在自己成了老婆子啊？！
内心嚎了一阵，宁歌洗了洗锅，然后准备炒菜。
忙活一阵，她发现家里根本没菜！
冰箱里除了水就是水。
冷冻里还是水！
“顾言，家里没菜！”
楼上响动了一阵，顾言穿着拖鞋走下来，“嗯。”
还嗯？！
我水都烧开了你给我说这个！
“那怎么办？”
宁歌看向顾言。
他沉思良久。
从他久久未颤动的眼睫毛和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真的有在思考。
宁歌期待他的回答。
“饿着。”
咖嚓——
期待之心碎得不成样子。
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动怒，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那你平时吃什么呢？”
“有人送饭来。”
“……”
艸！！你踏马不早说！！！
“几点到？”
“九点。”
九点啊？
还有五分钟九点。
宁歌静静的等待着饭菜送来，期间她还颇为好奇的问顾言。
“你不做饭，为什么锅碗瓢盆有清洗过的痕迹？你平时自己开火？”
“不是。”
顾言在看书，但还是很耐心的将书瘫在桌上，然后看着宁歌的眼睛。
“脏了。”
“？？？”
脏了？
脏了，意思是他看到它们脏了，所以动手洗？
“三个月洗一次。”
还三个月洗一次！
难不成是他会定时去查看锅碗瓢盆的落灰程度，然后开洗吗？
宁歌觉得，自己真相了。
眼前是个什么呆板男人？
这是超级强迫症加洁癖狂的合体吧？！
叮咚。
门铃响了。
宁歌下意识往墙上的钟看。
嚯！
九点过一分！
门外送饭的迟到了！！！
百合花：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宁歌：……被荼毒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特别精神喜庆的胖小伙儿，看到顾言后咧嘴一笑，“哥，送餐来了，博士说您身体不好，需要多加点肉，所以就给您多称了一百克的肉，给，这是您450毫升的水。”
送餐完毕，胖子退下。
屋内。
宁歌目瞪口呆。
神他妈送餐还配文份量？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一份双拳大小，不过四指长的饭盒，还有一瓶纯白包装的水。
也是矿泉水。
“我的呢？”
这也不够吃啊！
“没有。”
顾言已经坐在凳子上，看着九点10分的钟滴答一响，盖开，他开始夹菜吃。
“？？？”
“没我的？”
“没有。”
“你没帮我要一份？”
“晚上八点三十分，我会与实验室联系。”
“送饭。”
“所以？”
“今晚八点三十分，我们没到家，实验室自动配饭。”
所以还是他们走慢的错？
“那你没有在回家后也帮我也订一份？”
死亡疑问一出口。
顾言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真诚的看着宁歌，摇头。
“没有。”
“！！！”
艸！
别拦她！
她要用鞋板打残他！！！
看着面前搭配精致的饭，宁歌眼睛一亮。
双手环胸做出大佬状，“我要吃饭。”
看着宁歌摆出环胸的姿势，顾言知道，他要履行听话义务了。
两厢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滴答，滴答，滴答——
九点二十五了。
顾言下桌，然后将饭菜盖好，上楼洗漱。
“？他去干嘛？”
“自顾言十岁以后，每晚实验室都会在八点三十五分给他配饭，九点送达，一分钟整理着装。”
“九点十分顾言准时吃饭，九点二十五下桌停止用餐。”
“九点四十准时去浴室放水泡五分钟的澡，十点准时睡觉。”
“……”
“他是机器人？”
“嗨，这年头谁还没点自律的生活呢。”
“你管这叫自律？！”
宁歌瞪大眼睛，又在片刻后泄气，“好吧是挺自律的。”
看着桌上的饭，盖子盖得齐全。
但宁歌看到，顾言只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而已。
“他这是留给我吃？”
“对啊。”
百合花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吃吧，没毒。”
“内心怎么突然有点小愧疚呢？”
宁歌扒饭道，“我还是给他做点小零食送上去吧，我也不能欺负他。”
“放心，他不会吃的。”
“吃不吃是一回事，我先做了再说。”
所以他跟她对视那段时间不是在抗议，而是在等饭点过去了，把饭让给她吗？！
哦莫哦莫～
有被宠到！
“其实他人挺不错的。”
“我俩第一次见面他多绅士，还有礼貌，还善良，还讲信用，还单纯……”
不得了，这一说下来，全是优点啊！
她越发感动，决定明天就去换钱买材料做点心。
但晚上睡觉成了个大问题。
“他真让我睡浴缸？我不会当众化形吧？”
人小美人鱼一碰到水就露鱼尾呢！
“你放心好了，你比她顽强，你得用一桶正宗海水才能化形。”
“……”
行吧，区别对待呗！
宁歌不说话，她委屈！
最后，她还是窝在浴缸里睡了。
没办法，这浴缸真的好干净！
就是有点硌脖子。
第二天七点四十。
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起床。
他习惯去一楼左边洗漱，完事后去右边的解剖室研究资料。
最近实验室没有给他寄动物过来，只寄了几本书。
这就意味着他近期之内都不会再享受解剖的乐趣。
顾言面无表情的下楼，打开浴室门。
“呼～呼～”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
来自浴缸。
顾言不是个有冒险精神的人。
但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一会儿打呼一会儿不打呼的无节奏的噪音！
抿唇，尾指的指甲戳了戳自己，最终还是别过身，在洗漱台上拾掇自己。
七点五十，准时出浴室门。
早餐五十六的时候送到，吃完，刚好八点过五分，进入房间。
这边，宁歌还在睡得震天响。琇書網
她舒舒服服一觉到天黑。
一睁眼，无穷的饿意包裹住她，让她立刻龇牙咧嘴的从浴缸里爬出来。
饿啊……
饿啊！
她扭曲着走到客厅，那方，熟悉的看书姿势再次出现在眼前。
看了看钟。
好家伙，果然是八点五十五。
“小顾。”
宁歌捂着肚子，“有吃的没？”
“没有。”
他再次放下书，认认真真的回望着自己。
“今晚帮我订饭没？”
顾言沉思了一阵，点点头。
“订了。”
好。
很好，比昨天有进步。
九点过一分，门铃再次响起。
这次的小胖子有些淌汗。
左手提着盒饭，右手还提溜着条大活鱼。
“哥，您啥时候添加食谱了？我去超市买的一条，您看符合要求不？”
顾言的要求。
鱼鳞必须对称。
颜色必须一致。
从中间切下去必须是完全对称的两半儿鱼。
“嗯。”
接过鱼，关门。
然后把鱼递给已经伸出手的宁歌。
与鱼眼对视的宁歌：……
清晰看见了鱼眼里的恐惧。
“鱼？”
“章鱼吃壳类动物。”
他顿了顿。
“但你吃鱼。”
“？？？为什么呢？”
这他也知道？
她捕食的时候他也看不见吧？
“你身上的鱼腥味很浓。”
“……”
很好，还是出口就想让她抽鞋板儿的狗子！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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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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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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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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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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