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虽然不说话,有吃的还是会分我的。”
比如小六经常会有烧鸡吃。
但只要小六没食欲了,烧鸡就会被小六一脸嫌弃的丢给他!
嗷!
那可是个超级棒的进食体验哇!
也不知道这么好吃的烧鸡为什么小六不爱吃。
在他印象里,小六就属于经常没食欲的那类鬼。
好惨,不能感受美食在味蕾上蹦跶的快感~
“……”
所以这还不明显吗?
这基情已经飚出来了好吗!
宁歌无语凝噎,只能听着12347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六的“可怜”与“可爱”之处。
慢慢的,东方天际的云朵缓缓被晕染成朝气蓬勃的橙紫色……
由远方蔓延开来,迎接着太阳的出现。
当朝阳出现的那一瞬,宁歌顿时感觉到魂体处的力量在慢慢增强,她的魂体更加凝实了!
“好好感受朝阳,对我们修炼是大有裨益的。”
12347难得正经起来。
两魂周身旋起白色接近透明的雾,将其笼罩其中。
而就在他们感受其中美妙时,屋里的老人也迎着朝霞起床了。
他慢悠悠的起身将床边的拐杖拿过来,然后拄在腋下,晃晃悠悠的起身。
地上湿滑起潮气,老人的拐杖头呲溜一滑,他步伐不稳,险些摔倒地上。
这时,前倾的拐杖突然主动往后一退,然后撑住了老人踉跄的身形。
“谢谢。”
声音极低,几乎无人能听见。
老人温和的摸了摸自己的拐杖,然后继续往屋外走去。
舀了一勺冷水就着盆洗漱。
奇怪的是,那冷水原本还刺骨的凉,如今竟隐隐散发出热气。
“谢谢。”
老人再次低声道了声谢,顺着洗脸巾道出,模糊了嘴型与声音,让人听不见其中的话语。
他平日是不吃早饭的。
早些年就没有那个习惯了。
老人洗完脸后就呆呆的坐在窄小的客厅中,带着自己的老花镜,将拐杖放在脚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那书的书皮已经泛黄,脚页也开始卷起褶皱,翻阅期间还会涌出一股古老陈旧的书香。
老人似乎没在看,又似乎看得很认真。
他一会儿就翻个十几页,然后定在十几页之后静静的阅读。
然后继续翻上十几页,定住一页接着读。
可以说是囫囵吞枣的读法。
这时,就见老人将书反放在沙发上,自书里飘出一个长方形的书签,冲褪去的颜色还可以看出是粉色的。
上面写了些字,但是字迹晕染开来,黑色坨成一团,辨不清字形了。
老人似乎看累了,眼睛也没摘下就直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又睡着了。”
接受完朝霞的宁歌好奇的问。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晚点起呢?
“他啊,在床上总睡不安稳,也就在这个沙发上他才能睡着,不皱眉,不说梦话。”
老妇人小心翼翼的帮他摘下眼镜,然后将书合好。
此时温度正好,不用盖被子,故而老妇人并没有进屋去拿被子,而是依偎着男人坐下,也变出一副老花镜。
迎着晨光,靠着老人的肩膀看起书来。
“你再利用自己的能力帮他,等全身污浊透了,就真的没有转机了。”
12347沉着脸说。
阴间魂不属阳间地。
即使如老妇人这般能看出心地纯善的灵魂,一旦使用自己的能力干涉人类的生活轨迹,也会导致自己变黑,污浊起来。
害人的污浊往往会散发出恶臭的味道。
但这种污浊并不会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只会渐渐晕染在魂体间,等到魂体彻底被侵染。
那么就极有可能往鬼厉方面发展。
但只要在魂体还未完全侵蚀前去往地府的净化池中净化一番,还是可以有恢复的机会。
而老妇人背后的黑色污浊雾气已经蔓延至全身了。
只要此时不再干涉老人的生活轨迹,她还是有机会成为一个干净的魂。
“抱歉,我习惯了……”
老妇人歉意的朝12347点头,脸上带着愧疚的笑意。
“只是他越老了越笨,我不放心他一个人生活啊。”
老妇人带着眼镜别有一番华贵优雅的气质。
此时她偏头,满目柔情的看着老人,伸出手点点他的额头,笑的很开心。
“不过我想啊,他也是烦了我,等今晚一过,我就该走了,以后不在他身边晃了。”
“婆婆是他的妻子吗?”
“不是,我不是他妻子。”
老妇人缓缓摇头,“他妻子很久之前就去世了。”m.xiumb.com
“那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我是孤魂,游荡到他家,累了想歇歇脚,那时他在做饭,将酱油瓶都差点丢下去了,不巧燃起了大火,我就顺手帮他扑灭了。”
“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索性就陪着他了。”
“所以一晃,就在这里歇脚了几十年……”
老妇人侧过头看着窗外,太阳已经渐渐升到正中央了。
“他要醒来做饭了,我得去帮他看看火。”
果然,下一刻,躺在沙发上的老人就缓缓睁开眼睛,摸索着站起来,然后拄起拐杖。
往小房间走去。
那里正是厨房。
“12347,这位婆婆是不是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啊?”
“是挺年轻的,27岁去世的。”
12347翻了翻生死录,“不过这里并没有过多她的信息,或许得等她回到地府之后信息才会更新。”
此时生死录中有关于她的那一页信息很少,几乎整面空白着,只有她的名字高高挂在首端。
晋瑶。
魂体忙碌着帮老人看火,不让火势变小。
老人炒菜很熟练,动作虽然不算灵活,但火候把握得很好,不会让菜烧焦。
他撒了勺盐,又自然的丢了些蒜末在里面。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蒜末已经和菜融在一起了。
“你又糊涂了你。”
老妇人站起来急急的低斥他,“自己不能吃蒜还敢放蒜?”
老人听不见,此时也不能将蒜末挑起来,只好混着一起炒起菜来。
终于,菜上桌了。
一盘青菜,一盘腌菜,再加上一小碗清水煮的蛋汤。
老人中午不吃饭的,只爱吃面。
一日两餐都只吃面。
“夹点菜吃,别光吃面。”
“这个有蒜,你别夹。”
沾染着蒜末的青菜原本都被老人夹起来了,却又一个手抖又给掉了下去。
颤颤巍巍的半天夹不起来一根。
一顿午饭吃得很艰辛。
但老妇人却很习惯的飘回屋子整理整理床铺,然后飘出来对老人说一句,“床铺好了,去走一会儿再睡。”
老人似乎已经养成了饭后多走走的习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回到卧室,开始午睡。
“晚上我给他煮碗面,煮完了就走。”
“他啊老是嫌弃我做的面,每次都不会吃多少,但好歹也是个意思,总不能让他真的孤家寡人过生日啊。”
“您给爷爷煮面,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吗?”
“所以说他笨啊,几十年来都是如此。”
“他只会觉得是自己中午做多了,你知道嘛,他老了,记忆力就不太好咯。”
所以每每他过生日时她偷偷给他做面,他都会重复呢喃一句话。
“这面忘记放了,下次得记着。”
啥忘了放了?记着啥啊?
她听了这句话这么多年了还是不知道她做面忘了放啥。
左右也是个意图,管它好不好吃呢。
不好吃他也得尝几口才行!
老人下午经常会睡几个小时。
看着天色渐渐暗了,老妇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12347点点头,“我去给老头子做面去。”
老妇人飘着去了厨房。
另一边卧室里老人也渐渐醒来。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漆黑的房间。
然后起身,缓缓将抽屉打开,摸索着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
然后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外面,坐在沙发上戴起老花镜。
厨房里还在忙活,客厅里老人安静的用粗粗的铅笔写下一排歪歪扭扭的字。
手因为不灵活而将字写的控制不住的歪斜。
老人艰难的写了一排字,这才松开笔,将本子的最后一页翻开。
写上两个字。
宁歌好奇的凑过去看,还没看到呢就被12347拦住,“不可以偷看别人隐私。”
“……”
还是个很有正义感的魂差大哥。
宁歌点点头,她也不是要去偷看,她就是看着那两个字有点眼熟。
想去认清楚。
这时,只见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突然动了。
他抛开拐杖,一步一步踉跄的走向厨房。
扶着墙,一点一点挪过去。
宁歌仔细看着,他的左腿好像不太灵活,很僵硬,似乎弯不下来。
只见他慢慢的挪去厨房。
厨房这时碗还在空中飘呢,自然不能让老人看见。
万一受惊了怎么办?
但是魂差却仔细的观察了老人一番,然后对宁歌说,“不用拦了,没有拦的必要了。”
“啥意思?”
“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
老人已经挪到了厨房的里面,看到了空中漂浮的碗。
一双筷子悬浮在空中夹起面条,然后往碗里放。
她放的很认真,又是背对着老人。
并不知道老人已经挪到厨房门口,呆呆的看着她。
终于,一大碗面舀好了,她喜欢在上面放些小葱提鲜。
他爱吃葱的,她记得。
正准备捻一点葱末放进碗里,后面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无奈,“傻婆娘,你又忘了放蒜末。”
老妇人手猛的一颤,漂浮在空中的碗不受控制,刷的一声从空中直直摔到地上。
咖嚓一声清脆的响,一碗面已经砸到了地上。
汤汁四溢。
“笨手笨脚。”
老人挪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用食指弹弹老妇人的额头。
“给你涨涨记性。”
老妇人只觉得脑中一阵胀痛。
许多记忆开始猛的窜动。
“你比我小15岁,我们不合适的,你还小。”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不!小!”
少女特意在男人面前挺挺胸,然后围着胸部比了比,“说出来吓死你,36c诶!”
“……”
少女见男人蹙起眉头往别处看,立马黏上去抱着他的手臂,“邵老师,我们真的很合适!结婚之后我主内,你主外,我负责帮你暖床,你负责柴米油盐醬醋茶以及让我美丽无极限,这不难的。”
“大不了,我以后不抹宝宝香了,我出去摆地摊作为咱们结婚前的积蓄!”
“晋瑶,你认真一点。”
男人并没有拒绝少女左右摇着他的胳膊,只是面上仍旧浮起几丝无奈。
“我很认真!我就是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一年抱俩,三年抱四!”
“……”
夕阳西下,将男人和少女的影子拉的很远。
少女仍旧絮絮叨叨的扒拉起男人的袖子左右摇晃,摇来摇去,逼得男人无奈又好笑,空闲出来的一只手伸出来,食指曲起轻轻弹在少女额前,“长幼不分,给你涨涨记性。”
“我不要,我晋瑶啊这辈子就只会嫁给邵青越邵老师!”
“烈女怕缠郎,你注定是我的!”
当初那场校联合会,少女一见男人误终生。
他叫邵青越,是隔壁五中的金牌教师。
教出的状元数都数不过来。
属于隔壁五中的老师校草。
但是这位校草平时特别不苟言笑,很无趣,听说超级呆板。
因为这个,尽管他的颜值很高也拯救不了他相亲十几次仍败北的记录。
在第80次相亲时,邵青越没有等来他的相亲对象。
反而等来了一个小姑娘。
穿着校服,扎着两小包子,一脸痞气的对他说,“就这样定了,咱俩有缘,等我长大我们就结婚。”
“……”
男人并没有因为女孩捣乱而对她言辞不好,反而很认真的问她,“你多大了?”
“我啊,今年14,虚岁15,咱再四舍五入,已经20了,可以结婚了。”
邵青越笑了。
笑的很斯文,也很开心。
他的眼睛真亮啊,让她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一个人不可以在外面乱晃,会被坏人抓走的。”
“你是好人。”
“不,好坏只在一念间,我和你素未相识,你也不该相信我。”
但他虽然这么说,还是将菜单递给小女孩,“她大概不会来了,这顿饭我也要吃,你想吃些什么?”
“你请我吃饭?”
少女很惊讶的大声道。
“你会吃牛排吗小姑娘?”
“……不会。”
小女孩红着脸摇摇头。
她还没有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呢。
只是因为看到他了自己才来的。
男人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两份牛排。
待牛排上来后先将一份切的很细很小,然后递给少女,“你牙口小,吃这个吧。”
“谢谢……”
少女不适应的抓着叉子,“我叫晋瑶。”
“我是邵青越。”
这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是一个少女见色起意,却被男人性格征服的开始。
少女是孤儿,但是成绩很好,凭本事上的那里最好的学校。
学校惜才,也会给她发奖学金。
所以她的日子并不难过。
只是平时省一些,读书就能多读一些,所以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十分节约的。
和他相遇是个意外,但也是个心动的开始。
渐渐的,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
男人把她当成可爱的小妹妹,几乎每次都会请她吃饭,偶尔给她辅导功课。
他很知礼,言行举止都透露着文人墨客的优雅高尚。
他教育少女直到少女以最好的成绩考去国家一流的大学。
去上大学之前她跟他表白。
但他很理智的说,“你还小,比我小14岁,不要将目光局限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你该出去闯一闯。”
他字字句句都是为自己好,但是自己就是不开心。
大学四年赌气不跟他联系。
就当两人没有相遇过。
只是每每奖学金的钱她都会存起来,以后还给他。
她想,等拜托了这个该死的妹妹关系,她就去疯狂的追求他。
四年时间她拼命往上钻,明明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她,她却毅然决然的回到那个小地方,和他成为了同事。
“邵青越大傻子,我晋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哈!”
“……”
“你该留下那里,你的前途应该更加光明才对,没有必要蜗居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话音未落,少女却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二话不说亲了上去。
不管男人多惊讶,她就是狠着不让他后退。
“邵青越,我见过你说过的大世界了,四四方方,棱角分明,还没有你。”
“我就喜欢有你的小世界,让我特别安心。”
“我以追求者的身份追求你,也请你摆正对我的态度,不要以妹妹的身份敷衍我,给我一个正大光明的女人身份好吗。”
“我可以不逼你答应我,但你别后退。”
晋瑶紧紧的盯着邵青越,看着他神情先是恍惚,然后转为无奈。
“好,给你个追求者的身份行吗?”
“放心,迟早变成妻子的身份,身份证记得备好,随时要用的。”
“口出狂言。”
邵青越失笑,屈指弹一弹她的额头。
就这样,披着大灰狼皮毛的小白兔光明正大的入侵小白兔皮大灰狼的领地。
并且一点点攻城略池,侵占了他的心……
他们同居了。
虽然女人大放厥词说让邵青越做饭,可每每做出来的菜都是不可远观,更不可品尝的那种。
她爱吃蒜末。
但是邵青越不爱。
每次邵青越做饭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将就她的口味,忍着味道将蒜吃下去。
终于有一天被她发现了。
“你吃不了蒜就别吃嘛,你看你难受的。”
“偶尔吃一下也无妨。”
她爱吃的,他便想竭尽全力去尝一尝试一试,与她一起感受未曾感受过的感觉。
每每吃完后他们会一起瘫到小沙发上,摸着肚子聊天。
这个沙发很小,却是她一眼瞧中的。
买回家,两个人坐刚刚好,多合适。
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她这样说。
他们经过了五年的爱情长跑,最终决定结婚。
“邵青越,我好爱你啊!我们结婚了我一定要给你生大胖小子!”
结婚前一个月,她将他压了。
顾名思义,好好熟悉彼此,由内而外的熟悉熟悉。
两人都期待着结婚的那一天到来。
宾客不用请太多,位置也不必太过高大上。
只要结婚就好,她无所谓的。
可男人却倾尽全力想要给她最好的,奔波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最完美的婚礼即将到来时……
医院却给他打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邵青越邵先生吗?您的妻子突然昏倒……”
手机落地的那瞬,邵青越的心跟着破碎。
脑瘤。
恶化……
“邵老师,我没有大事吧?咱们婚礼还没举办呢。”
“没大事,你身体不好,最近劳累了,所以贫血昏倒了。”
邵青越理理她的额发,“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剧烈运动,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唉,早知道昨晚不熬夜了!”
女子恨恨的咬咬牙。
她相信邵青越说的话,她只是贫血而已。
可后来,直到她一次次的感觉到脑子疼痛无比时,痛到她多次进手术室时,医生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脑癌晚期。
恶化。
邵青越提着饭走进来,然后帮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亲了亲她瘦的脱相的脸。
“今天气色很好。”
“那当然,我最近多吃了很多红枣。”
晋瑶得意的说,“邵老师,我觉得老是这么麻烦你不好,要不这样吧,你回我的房间把我枕头下面那张卡拿来,当做付你的工钱好不好。”
“说这个做什么。”
邵青越喂粥的手一顿,“我们是夫……”
“嗨,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俩这关系,你就收个十万块,多了我可没有了,就当做你以后结婚的老婆本儿,多赚啊。”
“晋瑶!”
邵青越语气沉沉的叫她。
嗨,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凶。
“邵青越,我们也不说煽情的话,我快死了,你还年轻,我不耽误你,你也别拦着我,我们好聚好散。”
“你说什么胡话!”
“哪能是胡话呢,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还好我们还没扯证,你不用背上二婚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的手很暖和,紧紧贴在自己的背上。
他在颤抖。
两人抱了很久,房间很沉默。
晋瑶不自觉眼泪就下来了,她拍拍邵青越颤抖的肩膀,擦干眼泪。
“邵老师,我不想拖累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你别管我了……”
不值得……
“晋瑶,我们结婚吧。”
晋瑶的眼泪瞬间滑落,渐渐染湿了男人的衣服。
“为什么……你别让我拖累你好不好……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不拖累,以后你主内,我主外,你只管帮我暖床,我就负责让你貌美如花,让你天天有好吃的……”
“我们生好几个大胖小子,多生几个陪你玩……”
“晋瑶,我爱你……”
晋瑶抱住邵青越的肩膀,哭的泣不成声。
邵青越,我也爱你。
只是后来,相爱的两人还是分开了……
晋瑶的记忆逐渐衰退。
直到后来,她也认不得邵青越。
“你是谁?怎么天天来看我?”
“我是你未过门的老公,看你天经地义,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结婚,跟我?看我不认识你啊。”
“没关系,烈女怕缠郎,等我缠着缠着,你就认识我了。”
邵青越笑着喂她喝粥,然后看着她欢欢喜喜的看电视。
几乎每天她都会问上一次,你是谁。
你是我老婆。
是我夫人。
是我此生的挚爱。
直到那一日,他在上课,刺耳的铃声瞬间刺激了他的大脑。
他甚至不敢接这个电话。
他很害怕……
“邵先生……晋小姐她不行了……”
抢救无效。
可晋瑶却一直撑到邵青越的到来。
他跪在她床上握住她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瑶瑶,老婆……”
“诶……”
晋瑶应了一声。
缓缓扭头看着邵青越,“邵……青越,晋瑶想起你了……”
“嗯……嗯,我知道……”
“抱歉啊,让你这么难过……不过,我还是很爱你的……”
“等我好了,我们就结……”
女人的气息逐渐减弱,然后缓缓消失。
握在男人手里的手逐渐失去体温,开始冰冷。
邵青越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瑶瑶怕冷,手这么冷,待会儿又要怪我不给她暖一暖……”
眼泪顺着眼尾滑下,他来不及擦,因为晋瑶的身体也好冷。
他固执的爬上去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然后屈指,轻轻在她额头一点。
“小坏蛋,还没同意和我结婚就离开,给你长长记性……”
“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生孩子……”
脑中的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晋瑶已经泪流满面,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邵……青越……”
“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邵青越,邵青越……你是邵青越……”
“是啊,偏你不知道……”
偏偏这个迷糊的小鬼跟着他回了家,一边问他你是谁,一边唠唠叨叨的说着房间的脏乱差。
一天又一天,她每天都会问他,你是谁。
你是谁。
他不敢回她,怕她被吓跑。
所以他只能用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是邵青越,是晋瑶的丈夫。
几十年过去了,她习惯于像以前那样照顾他。
即使不知道他是谁,她也很习惯的帮他做饭,给他叠被子,哄他睡觉。
然后跟他说,“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挺合我眼缘的,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在你家歇脚,陪你好不好?”
好。
陪我一辈子。
别离开我……
她很迷糊。
却又很敏锐,知道自己不吃蒜。
可是啊,没有蒜末的面。
就没有了和她一起吃面时的回忆。
所以他每每吃面时都会说,“忘了,忘了……”
忘了放蒜末。
她误以为不好吃,还会朝他龇牙咧嘴。
“敢说不好吃!我就咬你!”
他老了,她便改口叫他老头子。
将自己的模样也幻化成老人的模样。
她说,“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很喜欢你,我不会抢你妻子的位置,我就这样陪着你,也算慢慢陪你变老了。”
她真迷糊。
陪他过了几十年了仍旧不知道自己叫晋瑶。
不知道那本书的每一处都写了她的名字。
不知道她藏身的镜子后有她的照片。
也不知道……
他爱她。
邵青越爱晋瑶。
“还记得吗?你说过的话?陪我过满80岁生日。”
“我晋瑶啊是第八十个来到你世界的人,既然这样,你八十岁的生日就必须由我操办,听到没!”
“好好好,老婆大人。”
“记得,怎么不记得……”
“嗯,过完八十岁生日,我们一起走。”
他不忍让她这么孤单了。
邵青越的八十岁生日过得很简陋,一碗面摔到地上,但他不在乎。
抓了几把放进新碗里,然后就着吃完了。
“老婆大人的手艺,我是万万不能忽视的。”
只见嘴角含笑的老人眸光柔和宠溺的看着一旁的晋瑶,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那一刹那,所有的回忆全部涌上脑海。
渐渐的,都糅合成一个女人的身影——晋瑶……
“瑶瑶,我爱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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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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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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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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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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