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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公子被疯子咬伤了!快把他抬回家!”
“今天早上城里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个疯子,见人就打,还把正好路过的薛公子咬伤了,连头皮都咬掉了一块!对了,那疯子看上去像是个军汉!”
“薛公子被咬了一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还是什么隐疾发作了,一头就栽倒了地上扭动惨叫,再也没能爬起来。”
“快让让,把薛公子抬回床上!他的情况很糟糕!快把他的牙关撬开,把他的鞋子塞入口中,别让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你们把他头上和脸上的血擦一擦,我去拿抓把灶灰来帮他止血!”
一众街坊邻居一边议论着,一边将薛易抬回了家徒四壁的薛家。
薛家倾家荡产之后,如今就剩一件狭小的土屋,屋内连家具都没有,只在地上扑了一层稻草作为床。
街坊邻居们把薛易放在了稻草上,不断查看着他的情况。
……
薛易趟着,口中却不断发出嘶嚎。
痛!!!!!!!!
好痛啊——!!!!!!!!
无边的痛苦从头顶伤口不断冲击着脑海。
薛易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掉了一块头皮这样的小伤,会让自己产生如此恐怖的剧痛。
在关外闯荡的汉子,本不该畏惧疼痛。
这些年来,薛易被人殴打过,被猛兽撕咬过,甚至被人拿刀砍过。
他受过不少伤,但是却没有一次像这样痛苦。
头顶伤口并不大,但是从中传来的痛苦却十分诡异,这种疼痛是普通疼痛的数十倍,几乎充斥了薛易的所有意识。
那种像被火焰灼烧般的诡异疼痛从头皮席卷了他的全身,使得他开始痉挛抽搐,连意识都开始逐渐模糊。
他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在这种过于强烈的痛苦中已经快要无法思考。
“那个王八蛋!!!”
他不由得憎恶起咬了自己一嘴的那个混蛋!
今天自己在经过一个如同乞丐的军汉时,那混蛋突然从背后突袭,在自己的头顶凶狠地咬了一嘴,把自己的一块头皮给咬掉。
诡异的疼痛,顿时让薛易躺倒在了大街上不能起身,直到被街坊邻居们抬回了家中。
严冬的冰冷依然寒气刺骨,但是剧烈的痛楚却让薛易浑身大汗淋漓。
“啊——!啊!!!啊——”
他痛苦地嚎叫扭动,宛如疯狂。
……
街坊邻居们怜悯地望着惨叫的薛易,不由得纷纷摇头。
薛家当初在城里也是小富之家,可是却家破人亡,如今薛易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怎么办?要不要去为薛公子请个郎中来为他看看?”
“请郎中不要钱吗?如今薛家哪里有钱请,还是这钱你出?”
“我……我倒是想出,可是薛公子欠我的钱还没还……倒不是我在乎那点钱,只是我本来就穷,也出不起医药费啊。”
“对啊,不是我们不想帮薛公子。而是薛公子当初为了给他爹治病,找我们借了不少钱。那些债至今都没能还清,我们也没有能力再帮他请郎中了。”
“薛公子只是被咬掉了块头皮,没什么大碍的。他这个样子恐怕是被吓坏了,不如……就先让他趟着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大家街坊一场,就抽空的时候再来看看他的情,顺便给他做点热汤吧。”Χiυmъ.cοΜ
“好吧,那么留两个人照看他。早饭的时候,李家给他做饭,晚饭的时候我家来。若是过了今夜薛公子如果还没有好转,到时候再说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薛易的惨叫开始平息。
他已经叫累了,嗓子也叫哑了,只能无力地闷声呻吟。
痛苦已经有衰退的迹象,也或许是自己麻木了。
他精疲力竭,地面的寒意透过稻草逐渐渗入他的身躯。
但是他却没法起身,连动弹一根手指都没有力气。
甚至连睁开眼皮都做不到!
周围的人们已经在逐渐散开,只有偶尔才有人过来试探一下自己还有没有气息。
自己已经昏迷了吗?
为什么意识还这这么清晰?
我会死吗?
真不甘心!
真是……莫名其妙!
薛易来到关外,已经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父亲受不了白眼和嘲讽,带着当时只有八岁的自己来到关外闯荡,想要闯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
关外虽是荒凉苦寒之地,但却也有着令人暴富的机会。
这十年间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奋力拼搏,总算得上是有了一点成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去年的一场无妄之灾,使得父子二人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倾家荡产。
父亲受此剧变打击,也终于一病不起。
为了给父亲治病,薛易将所有能变卖的家产都变卖了,只剩这一间土房容身。
然而父亲在痛苦和疾病之中拖到了今年冬天,还是撒手人寰,也算得上是……获得了解脱。
在临终之前,父亲的遗愿就是希望薛易能将他的骨灰带回故乡安葬。
然而此时的薛易已经一无所有,连欠下的债务都没能还清,更遑论完成父亲的遗愿。
今天更是莫名就被一个疯子咬成这样!
冷……
周围好冷!
似乎有好多人,很冷的人。
那群人带给薛易一种极为阴冷的感觉。
比冰雪和严冬还冷的!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们身上?人的寒意。
他们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也不是街坊邻居!
他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在我家?
为什么我无法睁眼,却能感觉他们?
还能感觉到他们……那么阴冷?
甚至薛易能够听到他们不时在说话!
他们的声音很小,唧唧吱吱,宛如老鼠的叫声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薛易知道一天很快就要过完,街坊邻居们已经来给自己喂了两次饭。
但是街坊邻居们,却似乎并没能发现那些阴冷的人。
就仿佛……那些人并不存在一样!
只有自己能够感受到他们!
邻居们都出去了,并且很长时间没再进来了。
周围早已没了声音,方城的喧嚣都早已经平息。
屋内死寂得令人压抑。
但是屋中还有人!
薛易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群浑身散发阴冷气息的人还在,寸步不离。
那么多的人,几乎挤满了柴房。
他们是什么人?
没人发现他们吗?
他们围绕着自己静静站着,一道道森森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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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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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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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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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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