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我需要低调行事。报纸上还没有任何关于我的通缉令,但很难说警方有没有接到过通知,告诉他们需要追查一个曾和冬日战士住在一起的鬼鬼祟祟的家伙。更别提泽莫很清楚我的存在,他一定会对我心存防备。
我需要潜伏,需要把自己变成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或者任何诸如此类的狗屁玩意儿。
于是,我先从易容改扮开始。上辈子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伪装可不仅仅只是化妆出门这么简单。以前我做过最多的是轻度伪装,通常一顶假发或者一副眼镜就能解决问题,当然还要搭配好合适的衣服。但如果问题比较棘手,轻度伪装不再适用的话,我也会做一些高级伪装——有那么一两次,我甚至把自己假扮成了男人,而且从头至尾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
不过现在,我可没法反其道而行之了。
我说过,这不止是化妆和穿衣的问题,还关系到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我曾经认真学习过相关知识。你也许不相信,一个美国人在欧洲究竟能有多么显眼。当地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甚至不需要听到他们夸张的美国口音,就能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从大西洋彼岸远道而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比较好解决,因为我虽然张了一张美国帅哥的脸,但我可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佬。
在我逐步融入周围环境、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的过程当中,我也没有浪费时间。报纸上关于美国队长以及冬日战士锒铛入狱的报道不算多,就算有也大多是捕风捉影、胡编乱造。当局对此次事件三缄其口,严格保密。无论是犯人的关押,还是押送,都是最高保密级别。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被送到哪里,也不知道具体的行进路线。虽说最后一站多半是美国华盛顿的联邦最高法院,但我担心泽莫根本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再动手。
我必须赶在那之前抓住他。
然而追踪一个狡猾的猎手很不容易,我并不打算走这一条路。事实上,我有一个优势,也许也是唯一的优势,那就是我知道泽莫的目标人物。也许我还没有洞悉他的计划,但毫无疑问,他为了接近目标必须了解关于冬日战士在何处受到羁押,以及何时被遣送回国这类信息。
如果泽莫有办法追查到这些信息,那么我也能。
于是,这场几乎耗时两个月的追踪就此拉开序幕。要是我足够浪漫,可能会将这场行动命名为“黄雀”行动,听起来也有个好兆头,不是吗?但我的浪漫细胞早在上辈子就已经死光了,而且追踪这件事本身也一点都不浪漫。
说白了,那只是一桩苦差事。
从布加勒斯特成功脱身之后,我第一时间返回了波黑的奥洛沃,那里的几个地下网吧可以提供你想象不到的服务,而且足够安全。之前巴基就是在这里挖出了泽莫的个人信息。不过我在这里没有太大斩获。当你想要追查这种高度机密的事件时,绝对不能从事件中心开始查起。直接在搜索框内输入“美国队长被捕后关押何处”这类问题毫无意义,搞不好还会惹火烧身。
何况,我没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
因此,我是从周围开始兜圈子的,而且是从最边缘处。凡是受过训练的特工都知道如何保密,他们不会从生活中的任何方面透露相关的细节。也就是说,你能着手的地方无非是某些喜欢发推特、脸书的空乘突然有一天音讯全无,或者是某座城市在没有大型会议举行的时候突然实施交通管制。
老实说,这有点像是在玩解谜游戏,只除了你搜集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废料,而你要做的就是从中找出那为数不多的(也许只有一两条,运气不好的话一条也没有)有用信息。
我不打算详细叙述这段过程,因为那实在很枯燥,有时候也让人心灰意冷。我承认,我不止一次地考虑过,干脆不再管这些烦心事了,反正也不会有结果。我何不买艘船去北冰洋和那里的熊作伴呢?更何况,这件事一旦插手就再也没有脱身的余地。最后很大概率,我会把自己送进监狱,后半辈子都得唱着铁窗歌度日。我明白得很,就算自己抓住泽莫,也不会让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更喜欢我。恐怕效果相反还差不多。
但每当开始动摇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巴基低头跪在废墟里的样子,想到史蒂夫无可奈何收起盾牌的样子。在很多年之后,在我能够冷静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我终于承认,那个时候推动我一步步向前走的,其实是愤怒。是我对这个荒诞可笑的世界的愤怒,对无为的政府、狡诈的政客,以及冷漠的群众的愤怒。
这些愤怒多多少少带着年轻人才有的天真和无知,但也足够热烈,足以让我放弃当逃兵的诱人念头。我那个时候相信,自己能做一些改变这个糟糕世界的事情。我相信我能够让一些人改变自己固执的、愚蠢的看法,让他们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抓了两个(三个,抱歉,山姆,我想我有些忽略你了)无辜的人,并把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他们头上,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些混蛋自己无能。
我那时真的相信,我所做的,是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终于在日内瓦追查到了西奥·布鲁萨尔,一个享有很高声誉的精神疾病专家,一名资深的心理医生。他在晚冬的一个清晨启程动身,告别妻小,乘坐一列专车前往德国柏林。
我相信,布鲁萨尔医生是受特遣队副指挥官埃弗雷特·罗斯之邀,前往那里给一名特殊的囚犯进行心理评估。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我拼凑出来的,也许对,也许不对。琇書蛧
但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我是对的。
这,也就让一切回到了赫尔穆特·泽莫身上。我相信故事兜兜转转最后总会回到大反派身上,而在这个故事里,泽莫显然就是那个大反派。不管他是不是父母老婆孩子都死在了一场灾难中,他都当不成受害者。
我相信他并不感到遗憾。
无论如何,有关于美国队长与冬日战士如何被收押、被遣送到柏林,并在引渡回国之前接受心理评估这些事情,我所了解的并不算多,但已足够我猜出泽莫的行动路线。说起来,还是他自己先暴露的。我想,如果不是他花了一大笔钱来买通西奥·布鲁萨尔,我大概永远也没法追查到他的蛛丝马迹。他要么是想通过布鲁萨尔来控制冬日战士,要么就是打算自己出手。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这很冒险,但同样也更保险。他要做的就是万全的计划,还有天杀的运气。
如果不是遇到我的话,他大概真的能够成功。因为这两者他都有。
当然,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泽莫一直防备着我。他很聪明,也从未排除我对他穷追不舍的可能性。我想,他肯定在每个计划中都想方设法、竭尽全力地要避开我。但既讽刺又好笑的是,在他追踪我们的那段日子里,制定计划的人一直都是巴基。所以理论上而言,泽莫真正了如指掌的那个人是巴基。而当我开始掌握方向盘的时候,他就再也没办法做出任何令人惊艳的精准预测了。
换言之,轮到我当猎人了。
老实说,我做的还不错。在一列从比利时开往德国柏林的火车上,我化装成一个推销员,大摇大摆出现在了那家伙面前。泽莫买的是软卧车厢的票,而且一买就是四张,其他三张都是他用假身份买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旅途中打扰他了。
很聪明,对不对?但我在开车前最后一刻想方设法补票住进了这间车厢。关起门来,这方小天地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他没有认出我,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发福还谢顶的推销员,戴着难看的无框眼镜,神经质地不停地用手帕擦汗,因为一路狂奔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没过一会儿,列车就摇摇晃晃启程。泽莫躺在上铺,打量了我一眼之后就翻过身背对着过道。我靠坐在下铺,假装翻看杂志,打算等一等再动手。
我要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机会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翻身从上铺跳了下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朝门口走过去,似乎是打算去洗手间。我看出他的大衣口袋里装着什么硬邦邦的小册子,露出一个明显的方块形状。
我还看到了一个机会,他把后脑勺让给我的机会。
这个机会大概只有几秒钟,可谓转瞬即逝。我没有多想,把一切交给直觉。在泽莫抬起手准备拉开车厢门之前,我悄无声息地从床铺上站起来,一个箭步滑到他身后,然后动作流畅地把我之前妥善藏好的那把枪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面。
就像跳芭蕾,世界上最危险的芭蕾。
泽莫的身子立刻僵住。显然,他对究竟是什么东西正抵着自己的脑袋心里十分清楚。我低吼了一声“别动”。然而这家伙却像假话国国王一样,立刻作出与我的命令完全相反的动作。
他回身猛地朝我肘击。
如果我真想杀他,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打烂他的脑袋。但泽莫也许从我叫他别动这一点嗅出了我想留他狗命的真相,于是反击起来毫无顾忌。我早料到了这一点,没有持枪的那只手当即抓住他撞过来的手肘一拉一卸,眨眼间,他那条胳膊就“喀拉”一声从肩窝里错位出来,面条似的软软地耷拉在身旁。
泽莫压抑地狂吼了一声,在摇晃的车厢中朝我猛扑过来,眼中是受伤猛兽垂死反击时才有的凶光。我不退反进,提膝猛撞他的腹部,然后抓住他的背心反手狠狠把人摔在地上。
很快,枪口再次抵住了他的下巴。泽莫猛烈地喘着气,但已经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反击的机会。事情发生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我伸手扯下头上的面具,冷静地看着他。“混蛋,认识我吗?”
他倒吸了一口,然后呲牙说道:“你比我想得要聪明。”
“少拍马屁,留着力气去和法官认罪吧。”
泽莫却笑了,他尽力压抑着心中的不甘和愤懑,脸上露出一副讥诮的模样,“知道吗,我也很聪明。”说着他笑得更加灿烂,“我早料到也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做了一些防备措施。”
“怎么,你的袖子里还藏着什么反杀神器吗?”我稍稍用力,看到枪口深深陷入他柔软的下巴里,“不如亮出来让我瞧瞧。”
泽莫开口,说道:“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十六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综英美]口口队长II更新,第 26 章 争锋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